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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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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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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徒骇河

徒骇河发源于河南省濮阳市清丰县,呈西南东北方向蜿蜒曲折,流经山东的莘县、河南南乐、山东的阳谷等14个县市,在滨州市沾化区滨海镇与秦口河套叠,又名套儿河,向北注入渤海,全长约436公里,是山东省内第二大河,是沾化区的母亲河,我的家乡在其入海口的滨海镇,村庄紧靠河沿,往北没有村庄,更是我们村的母亲河。

相传徒骇河是大禹治水时,疏通的九河之一,据《尔雅·释水》记载,大禹治水之前,徒骇河每到雨季狂暴肆虐,泛滥决堤,给两岸人民带来严重的灾难,大禹疏浚之后,才成为了一条让人受益的河。建国后,徒骇河上建立了很多拦水坝,在沾化境内富国港之南建立了中游和下游的分界标志,也是最下游的拦潮坝闸,因建在坝上村附近,叫坝上闸。坝上闸以上为淡水,坝上闸以下为海水,自坝上花家以北沿河各村多有渔船,从这里到渤海捕捞鱼虾。也有富国港通到渤海,直达天津港甚至上海,拉运货物搞运输。我的故乡垛〇村,距坝上闸约20公里,是沾化徒骇河东岸最北的一个村庄,半农半渔,已有六百多年历史,因我祖上到父亲这一代历代有渔民,渔业是家庭的主要收入来源,因此徒骇河与我们生活息息相关,是我们的母亲河。在儿时的记忆中,徒骇河两岸是茂密的芦苇,随风摇曳,微风过处,掀起千层波浪,青纱帐中似有千军万马涌动。临水的地方,芦苇是长的最高最粗的,像整个队伍的排头兵,高大威武。芦苇大约有现在的两个圆珠笔的粗度,它们的根部被海水冲出来,裸露着、褐黄带黑的颜色,粗壮结实,相互交织缠绕,没有尽头,似一群蠕动盘旋的蛇,有些吓人。两岸的芦苇都很茂密,东岸靠我村部分较宽,有的直达河的大堤,西岸也有二三百米宽。小学时学校紧靠河堤,夏日的中午放学后,我们就泡在海水里,一些人手抓着芦根,嬉戏打闹,一些人扎猛子比潜游远近,并按顺流还是逆流分别(因与大海相连,河水随潮汐涨落)拼比。另一些大点孩子开始横渡凫河,那时河面约300m-400m宽,因为是有潮汐作用,水流挺急,需要很好的技术和耐力,我是到十一二岁才敢凫河的,从彼岸返回的时候一般是借助潮流的作用,自上游向下游飘一会儿,仰凫一会儿,狗刨一会儿,才回来。澡洗够了,又钻到芦苇里找鸟窝,多是扎窝在芦苇上的一种貌似麻雀的“芦喳”鸟,因为总是在芦苇里叽叽喳喳,当地人叫他芦喳,掏了鸟蛋就到空地烧了吃。有的在芦根空的洞里抠狗杠鱼或毛蟹,这洞里的水黑乎乎的,比河水凉,很需要勇气,因为有时也抠出一条长虫来,哈哈哈。

这些娱乐活动的同时,虽是十分快乐,但也不是无忧无虑,下午上课时,如果有人举报给老师,或是老师用指甲划我们的肚皮,显出白印(海水洗澡有盐渍,用手指甲划能划出白痕),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们在徒骇河边的乐趣,不只是在夏天,自春节过后就开始了,过年后的芦苇地是己收割完芦苇后的空地,只剩下尖尖的芦苇子茬,但地上不平,出现一个个小土堆,形状不规则,高一二十公分的样子,疙里疙瘩,顶部还有个孔,这就是嘟噜子的家——土"碉堡",它们准备天暖后就出窝了,我们开始用铁掀挖这些碉堡,运气好的一个碉堡中可以挖出来几个嘟噜子,回家洗了,水炸,因为芦苇还没长出来,它们刚冬眠苏醒,腥味轻、肚子里干净,味道是一年中最佳的,那金黄的外壳里溢出来的香味,特别的馋人,是童年的饕餮大餐,现在找不到那样的美味了。

当然还是夏天里的活动最多,就嘟噜子而言,捕捞它们最好的时候是夏季的雨天,到河边油碱场地(很硬的盐碱地)上和碱蓬、黄金菜稞子底下“拾”,嘟噜子虽是多生长在咸水里,但它喜甜水,在下雨时,它们都纷纷出来抢喝雨水,如同现在晚高峰或黄金周道路的小轿车一样,蜂拥而到芦苇地边的油碱场地上来,蔚为壮观。同时它们喜光,只要有一束光亮,它们就极速聚集,那时缺手电,更无充电手电,大多用马蹄灯,一人提铁桶,一人提马蹄灯,在马蹄灯光照亮下,你就伸手“拾”就行,当然不是本地人或初“拾”时,也是容易被它们钳夹住,疼的狠,捉嘟噜子的妙招在于快、狠、准,手用上劲,握住它们的大钳子,就张不开了。整个捉嘟噜子的过程追追停停,人群前呼后应,既是娱乐,也是收获的场景,十分惬意。我最盼的还是河上的机动船的汽笛声,这样的机动船当时不多,汽笛声传的很远,一听到这笛声,我知道父亲工作的船回来了,我叫上妹妹去渡口边,船已靠岸,我们很荣耀的登上船楼子,在驾驶室向远处眺望,登高望远,有点极目楚天舒的味道,也有点现在登上天安门城楼的感觉呢。父亲在这个船上干大副,我们当时觉得很荣耀。

徒骇河承载了我太多童年的美好,也是那个年代养育我们的基础和依靠,随时光远去,我回老家的次数逐减,但感情不减,家乡的徒骇河在我心中,永远是我的牵挂,是我的母亲河。

二零二一年三月四日于徒骇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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