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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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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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圳头坟

圳字本是很偏的字,又或者是太低端的字。圳,水沟也。水沟的终端有个拦坝,就是圳头。    

深圳,不过是一条深些的水沟,后来做了村名,后来因为毗邻一个怪怪的地方,什么也不用说,你懂的,后来那个地方联系着中国的辉煌。

讲个很低端的故事,各位是否在吃饭或谈恋爱?如是,不要读,你读后会哭泣,会严重失态。

青旗湾你知道吗?就是洪武战陈友谅时在此埋藏了水兵,船头一律挂青旗,因是得名。所有男性村民一律姓李。李家受皇家影响,排行很统一,我报来,各位一定熟知:会生咸,咸生辉,辉生映,映生……还有呢?我不知道。不要骂我,我要有你那般精神,还不也跟你一起到深圳做了保安?那年我就是念不清二十六个字母让人赶了呀,说大深圳的保安读不到二十六个字母很搞笑。爷啊,这怪我吗?

圳头坟,是后港的一个地名,来由就是有个女人被埋在了圳头,不是青旗湾的圳头,是后港的圳头。

那是咸尧的母亲。

青旗湾的会元好赌,为偿还赌债,把妻子卖到了高湾,高湾的男人也嗜赌,因一场牌局的不顺,漏夜把女人卖到了后港。女人一日过了几个男人,对男人没有了感觉。但她的心里记得自己待哺育的孩子。

女人想到孩子没娘的苦楚,到底从后港的男人家逃出,抹黑行走。可怜不识得路,又是月尾,四处一片黑暗。但黑暗不能阻挡其爱儿的苦心,她忘了鬼魅,忘了坎坷,忘了人世间一切凶险,毅然朝心中的儿子所处的青旗湾走去。

结局当然很悲惨,这个女人被淹死在后港的一个池塘里。

亏了老本的人家对这个女人十分嫉恨,假装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这个女人就浮尸在池塘,久久,久久。

有路人问清缘由,感其爱子情切,为其收尸,用一张草苫将其掩埋。

此后在后港的那个圳头,有了一宗低矮的土堆,时人称:圳头坟。

那个待哺的孩子因失去母亲不久后死了。存留了一个癞头的孩子,命贱,小名庚午,官名咸尧。
   六十年即有一个庚午,这个庚午,是1930年。 

那个卖妻的赌徒,不久也病入膏肓,弥留之际,对尚未成年的庚午子说:后港的那个圳头,有座坟,坟里埋着的是你的母亲。

咸尧,至诚君也,在长江的航道里跑了一生,在某年某月的某个日子,去后港,把圳头坟小心刨开,小心拾起里面的骨骸,放青旗湾祖坟山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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