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的风铃木

很早的时候

风铃木就黄花满树

那时候

我还在画室画着秋天

我听得风铃木在深情地歌唱

北风吹

北风吹

风打着门来门自开

二十八日的凌晨

我们去了故乡

故乡只是落雨

落雨

落雨

我只在冷雨里

寻了十五公里

没有童年

也没有风铃木

一个人贪吃了魔鬼施了毒咒的鼠

一夜大雪埋了武汉城

谁从城里偷着出来

身上的雪抖落到哪里

哪里就是孤独满地

记得那年

有个叫老瑞的兄长初四出门

我含着眼泪送了他一程又一程

想驱散他些许寒苦

如今还是初二

还没听小桃红

更何谈烧元灯纸

寒雨里与母别

寒雨里与兄别

酒在桌上

没拧开瓶盖

初三的早晨

我去了海边

风铃木还在

两只麻雀在树上翻飞了两个回合

就飞走了

之后一片沉寂

温暖的阳光铺满天地

空着弥漫的是

春天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