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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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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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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纪事

因为参加《浔阳晚报》创刊25周年座谈会,我抽空回了趟故乡。庐山、鄱阳湖,都很安静。山里和湖上发生了或正在发生什么,我根本不知道,我看了小溪里的小鱼虾,实实在在是逆着水流游走的,只是省了些气派,那年,真是那年,曹敦送我几百条小鱼,鱼在我家池子里奋勇争春,浪漫得不要不要的。

1、叮当的书包

叮当今年读一年级,很认真竞选了班长,但只当上了数学科代表,官是不够大,但当得挺不错,我跟叮当聊天,他还是很向往当班长的,说如是当班长,吃更多的苦,耐更多的劳他都情愿。我们合唱一首歌,歌是我临时创作的,歌名叫《南波万》,歌唱演员就是我们两个,听众只有一个,就是他奶奶。我说:你算是南波万。他很高兴,打开了他的书包,好似要取个什么东西给我看。看了他书包里的内容,我就有些感触和感动。

他书包里的东西真是太整齐了,除了书,当然还有些别的东西,没有一样东西是凌乱的,最上面是一顶他戴的遮风帽,那帽子折叠得非常奇巧,只占非常少的地方,叠起来好似是个什么玩具,拿出来舒展才立刻有灿烂和潇洒的内容。叮当瞬间完成一个秀,把帽子放回到书包去,这次换了了折叠方式,存放地点在书包下部,动作十分花哨熟练。放书包的地方靠近的墙壁上有一个制作非常精美的功课表,是叮当的课程,课程非常丰富,时间表列得非常详细,硬笔行楷写得非常好,有不错的力度和结构。我很诧异,问叮当,说是他妈妈制作的。天哪,妹子这么厉害哈,妹子是我们在叮当妈妈小时給她的雅称。

我问霹雳火和擎天柱两个角色他选什么,他当然还是把南波杜的角色分配给我。

我还是有些不服,让他坐在我的脖子上,做了三个单臂俯卧撑,两年前还是三年前,我也是这么做,做了五个,这等于是走下坡路。其实我们心里有数,那时叮当没有现在的体重嘛。叮当也表演了一些功夫,有些是我的弱项,比如劈叉。我就把拿出了一项拿手的:后滚翻。稍微有些霍元甲或是陈真的味道吧,叮当也搞了一下,好似没成功。没成功不要紧,叮当还是南波万。

很多事都在进步,比如叮当和她妈妈的生活。

2、九江的雪

早上起来只是看雨,结果大家都看到了雪,真不是骗人的,纷纷扬扬,一点都不谦虚的样子。我们翻过市委大院里的山去日报社,刚过山不久就看到一座石头屋子,哎呀,这个我知道呢,那年,纪委在这里办公,青涩的我因为一项发明要见报,在这里找了一个故乡来的办公人。

熟悉的还不止这一样,还有日报社附近的煎包子、红豆粥,还有猪肝面。都很旧颜,一如当年的芬芳,一如当年的热情,一如当年的小氛围,甚至飘飘扬扬的雪也如当年,日报社的那个麻石牌子也如当年。叮当的爸爸点了我非常喜欢的煎包,他自己点了一大碗猪肝面。我说,猪肝太多,胆固醇太多。这汉子很顺从地把猪肝让给了叮当妈妈。

我问店里的人:吃的如旧,店面如旧,人可能不如旧了。忙碌的女人答:人也如旧,我,还有她,都是当年的人。这很不错唷,你们看上去依旧很青春嘛。

这有点日本小店的味道,日本百年小店很多,沧海桑田,小店的经营模式还在。卖阳春面的,可以卖到作家的笔端去,漂洋过海,中国人读了都眼热。

岁月流逝,有些东西是有些脆弱的,比如人的健康,一如雪花飘下来,摔倒地上某个棱角就有点点移位。移位的事难免,雪景还是非常美。

3、灵芝茶

座谈会大厅里接了茶,独特的芬芳唤醒了我的记忆,落座后看到了灵芝,是真材实料的灵芝,对呀,对呀,献的是灵芝茶。

这个企业干了快四十年,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仙客来,我打趣说干脆叫来客仙吧。后来参观了厂子,才知人家这厂做得真是不错,一笔笔的捐款都是百万元以上,设备、技术都是国际高端的,都不是吹的。

我说,对于灵芝,我是有感情的,当年我的父亲每每采到野生的灵芝,但父亲并不知道灵芝该怎样处理怎样食用,也没有市场,所有他采到的灵芝都浪费掉了。想来非常可惜的。

进门时看到一个文友叫黄河浪,是他主动跟我打招呼,他说我肯定是谁谁,写过《活在宗谱里的瓦屑坝》。这个时候,他刚获一等奖,正该意气风发一下的,骄傲一点不过分,他却很谦虚。车上看到江老师和连老师,报业中的强人竟然都是漂亮、精干还带几分羞涩的小妹妹。

企业老总姓潘,非常健康的样子,很忙,刚给我们介绍完企业的几个大项就要赶飞机,和他握个手,他使了暗劲,我吃了一惊,这人好大手劲!

脸红什么?

——精神焕发!

怎么又黄了?

——防冷——冷个鬼,你看我像怕冷的人吗?每天俯卧撑,多少,你大着胆子说,说呀!我傻帽,果然狮子大开口,一百八,有吗?潘总笑了,说,那没有,一百是有的。

灵芝有灵,才人不骄,岁月因此多了许多美好。

4、细花姐子

在新镇看到细花姐子,还是她先喊我“老(弟)”。她笑得一如既往的灿烂,门牙是一颗都不剩了,她名字有点小姐姐的味道,其实有七十多岁。

她做包婢到三娘家只有七岁,十五岁离开,前后有八年的时光在我那个大家庭度过,我却只记得她十五岁的样子,也只记得一个画面:她从村后汤家山垅里来,进后门,不敢有响动,应该是怕惊动她的主人——我的三娘。她窸窸窣窣的掉着泪,喊我奶为奶,主动帮我奶择菜,那时我三岁,知道细花姐子是个善良人,是个美丽的人,是个可怜的人。

后来她离开了三娘家,过几年嫁到向村去了,我和哥哥赶夜场去高家看电影,有几次看到一个面目有些熟悉、亲切的女人,她依然喊我们为“老”,我知道她是细花姐子。

这次才知道她较为完整的身世。她是孙家咀人,当然该姓李,但世人不叫她李细花,在刘家的时候也没有人叫她刘细花,她就只是好似没有姓的细花子。

大家都知道她是给水猫大哥做媳妇的。水猫大哥长成好的后生,去大队部当了民兵连长,喜欢上汪长宁,汪长宁长得好看,好似也是一个什么样的民兵干部。天造地设的事儿眼看就要有了。水猫大哥就坚决不肯要细花姐子。细花姐子跟我说,其实这个时候,她也开始有些反叛,就老是和三娘怄气,我看到的她窸窸窣窣地哭应该就是这个时候的事儿。恰那个时候,政府里有政策,包婢可以回到娘家去,任何人不能反对。细花子眼看高攀水猫连长不上,就要回娘家,有一天,一个男子(细花姐子的哥哥)把细花子领走了,一切都很安静,我在散文《哭的艺术》里写过三娘很会哭,但这次她没哭。据说水猫大哥也并没有高兴,躲在一个北风使劲吹的屋道里叹了一口气。民兵连解散了,水猫丢了官。汪长宁后来她嫁到高家去了,倒是依旧做着什么样的妇女干部。

掉了门牙的细花姐子跟我讲她的身世时一直笑着。他老公,是一个非常本分的人,我跟姐姐讲话时,他只是静静地吞吐着黄烟,我敬他一支烟,他欣然接受,小心把烟存放在黄烟匣子里,他对自己女人的往事非常木然,可以肯定的是,他绝不会因为说到水猫大哥而心生醋意。

细花姐子有一子两女,儿子叫华斌,在输湖做村医,两个女儿早就嫁到外村去了。

细花姐子住镇上,是政策上的事儿让她做了镇上人,一切都很平静。菜地里有菜,甕里有米,细花姐子里外忙碌的时候有个男人在旁边吸黄烟,晚饭做好了,就等儿子从西边骑摩托归来。于姐子来说,这是好日子。

5、武山旧事

我在湖口教书的时候知道有五里乡,过几年那地名改为武山,于是知道那里有座山脉叫武山。我哥哥十八岁就去武山垦荒,那是都昌的事儿。想来这是一山跨两县。

哥哥是坐拖拉机头去武山的,路不好,车太颠,哥哥头上被铁栏杆撞出了大血包。坐车(其实一直都是站着)去外地,好似去干着什么样的类似于有单位的工作,哥哥觉得很体面,很开心,根本没那血包当回事。

住当地山民家里,打地铺,吃食堂。但食堂只是帮民工煮饭,没有菜。菜是家里带去的辣椒酱。一日三餐都是一个款式,没有电。

村里陆续派过几个手艺人到武山,三几天就回,只有哥哥和华哥两个人是长期工。

做工是没有工资的,全县一盘棋,民工的待遇就是赚自己的生产队的工分

该回家了,民工是三三俩俩的回,再没有拖拉机送。没有回家的盘缠,华哥有心机,就盘算斫扁担胚子卖。就是砍硬材质的小树,卖给山民做扁担,据说可以卖一块钱一根。这个事多了,垦荒队就下了禁令。哥哥看风,华哥去斫树,结果还是被人发现了,事儿就黄了。

那就只能走回家。

鸡叫动身,走到蔡家岭天大亮。之后沿着马路走。到了三汊港,去饮食业,用两毛钱买了海带汤和饭,再用米换了四十个馒头。两个人吃完饭盘算把馒头留给家人吃,结果忍不住嘴馋,在路上把所有的馒头都吃光了。

武山垦殖场后来成了乡镇级单位,甚至有过高级中学,如今好似有了很大的发展,主要是做绿水青山的文章,见了成效。早先和哥哥一切垦荒的几个民工,有了职工编制,在那个单位买了社保,如今有不错的退休待遇。

要说,哥哥该是可以在那个单位买社保的,但哥哥是个至诚本分人,觉得自己并没有在那个单位做什么多大的贡献,也就没问那边天。

哥哥投资了近千万元搞生态农业开发,钱用完了,事还没做成,那当然人生许多的艰难都会有。但哥哥不说困难的事,还是起早摸黑地忙碌。

送我去都昌火车站的路上,哥哥跟我讲了武山旧事,其实早先我也知道一点,只是不知道走百里路吃十九个馒头这折戏。

6、鹅蛋

在家吃了四天早餐,稀饭,豆腐干做菜,还有一个腌蛋。每次都吃得香。其中三天吃的是鹅蛋,鹅蛋很大,吃了第一次我就喊分量太多,吃不了,另两次就和母亲分着吃。

鹅蛋是端子送的。

端子在景德镇发家,做工民建,赚过好多钱,后来却亏了,渐渐的潦倒了,就回家,他村和我村是邻村,两村是一个先祖,我该喊他叔。

他很有些胖,是做老板留下的印记,喜欢穿唐装,有古代读书人的款式,人很热情、善良。他好似只是在家里养老,老是并不老,不到六十岁,不养老也没啥好的去处。他养鹅,吃鹅蛋,吃鹅肉,用鹅肉招待南来北往的哥们,我回家的那天,哥哥就去了他那里吃鹅肉。其实鹅肉没啥好吃,菜鸟而已,并不比鸡肉更好,但如今吃鹅肉于他就是很风光的事儿了,他把这风光的事儿与友人分享,这是很好的德行。哥哥回来说,没吃好,鹅肉不烂,咬不动。

想来鹅蛋于他也是很有眼色的成就,他送了六个给我哥(六个于他肯定是不少的数目,于我当然更是),我哥都给了我的母亲,母亲舍不得吃,腌好了等我来。

一个鹅蛋其实也只值几块钱,几块钱真不多,也没啥文脉可用,但一个鹅蛋就不同了。

这辈子我是第一次吃鹅蛋。一个鹅蛋有几个人的故事,几个人的风月,几个人的爱,还填补一个游子生命中的空缺,这就是好的文化。

端子的弟弟还在牢里,那人叫锅子,长得挺帅的一个人,如今的县中校舍 就是他承建的,那时他全垫资1.7亿元建校,惊得故里人舌头伸得缩不回。他和大人物一起坐台上,戴红花,还讲“今天——我们在这里——我代表……”

后来不知怎么有了牢狱之灾。明年三月出来,那时春暖花开,那时鹅喧雁叫。

7、再说水金子

我已经说过一遍水金子,报纸、网络弄得很多人知道水金子,棠荫人知不知我不知。

母亲说,不知道水金子还在不在。

我说那指定在,早几年听得棠荫来的王恩项说他在县里管读书的顽子。

水金子是母亲的表兄,母亲姨妈的儿子。母亲本来是做了她姨妈的女儿的,本来算是包婢,但因为是做姨妈的女儿,跟包婢又有些不同。水金子的母亲跟一个砖瓦匠好上了,那人就带着心上人私奔,棠荫人就穷追不舍,去三庙泉,去饶州,都被追回,追回了还跑,家里人就不追了。母亲失去了依靠,开始还跟着水金子这里那里疯,后来实在无法生存,就被我的外祖母接回。母亲有个堂姐叫枣菊的,和母亲同去了另一家做包婢,母亲回了,枣菊子姨妈也回了。母亲不久再次离开自己的家,去了柴篷杠上一个孤老婆子家做包婢,吃了比天上星还多的苦。枣菊子姨妈却从此过得很好,嫁到新屋程家去了,我从湖口回来,首站去了那里的一个初中点教书,枣菊子姨妈每每送好菜给我吃,那时的岁月,这是很大的恩典。

母亲和枣菊子姨妈当然都会知道水金子,但枣菊子姨妈早已去了天国,水金子还在俗世呆着,自然目前和枣菊子姨妈是没有什么瓜葛了。我的母亲还记得他,记得那年,他托大铥叔公的娘捎信来,说是在柴篷邵家某个土方等我母亲,我母亲去了,却没有见到人,土方那么多,想是母亲没有找对地方。

如今宽宽的水泥路修到了虎头下,估计再过几年,桥会通到棠荫,棠荫就真的是个好地方。政府里为了保护鄱阳湖的生态,禁渔十年,给棠荫人很多补助,旅游景点在棠荫也陆续建起来。水金子如果健康,还有好日子过的,他甚至可以穿西装来见我的母亲,打不打领带那是随他的便。船是不需要揺了,弄个电车,半个小时足够。

8、老秋在矶山

到家那天,我看到忠哥夫妻在四大捆绿皮山竹装上一辆农用车,说是要拉到矶山峦子上去。

不知是谁捎信来,说老秋的峦子上需要这种竹子支拦鸟网。

那真是非常好的竹子,每一根都有大拇指样粗,山竹子能长到这么大,很令我惊奇。忠哥说,就是座山上斫的,用了两天时间。这就更令我惊奇了。座山上有小竹我是知道的,但没想到会长这么大,这么多,这么成气候。当年我想找这样的竹子做钓鱼竿子,楞就是找不到,结果用了祖父蔑具社买来的柴火堆里的干山竹,没有弹性,但鱼是可以钓到的,多是小鲀子,有时竟然能钓到车板鲫鱼。最令我惊奇的是,两个人两天竟然能斫这么多,每一根都削得齐整,老秋那边拿起就可以用的。这忠哥夫妻做事真是不一般。忠哥聋了好些年,除听力外其它方面都很灵敏,只是没想到两个七十多岁的人可以在两天里做很有规模的事儿。

老秋本是搞建筑的,这两年建筑业有些低迷,老秋就去养鱼。

养鱼峦子在矶山湖,我十四岁时在那里筑堤,赤脚踩在霜沙上,月光星光做衣裳。十五岁时我考学走了,那堤还是筑呀筑,还真成了,有了万亩良田,后来做了养鱼的池子,养鱼的气候也成了。老秋说当初第一个去承包养鲈鱼的,一年就赚了200万。后来他总包后分包给别人养,别入也赚钱。老秋两个舅子在那里做了好些年,每个池子每年有十万元左右的收入。老秋春上去的,接了两个峦子,指望赚20-30万,虽然中期死了近万尾,总的说来也还是成功的,老秋就盘算加两个峦子。开春就是四个峦子的家业了,那么,搞得顺手的话,一年可以赚——水中求财,风险是有的,算不得赚多少,钱到手才算。矶山的峦子除了承包费,还要买转包权,一个峦子要2、3万。老秋说,这也就是要打个出场,以后不养了,可以转包给别人,那钱也就又回来了。

老秋养鱼,穿着体面,黑条纹西装,蓝色牛仔裤,军用皮靴,斯文的味道有,又可以随时上阵做事。目前只有两个峦子,老秋没请人,什么事都靠自己一双手(妻子在都市里带孙子),明年吧,家业大了,想请个人手。

江上往来人

但爱鲈鱼美

君看一叶舟——

如今却不是那么回事儿,老秋是现代化养鱼,上次卖了一万多斤鲈鱼,都是标货,躲风险的巧劲是要的,“出没风波里”的事儿真没有。

8、细妹被找到

细妹失踪了好多年,很多人猜这人已经没了,突然传来消息:那人在浙江。

老实子是老秋的小弟,忠诚老实,机灵得很,是做实事儿的料。就是眼睛不怎么好。娶了村上一个叫细妹的女娃。

细妹细皮白肉,长得不丑,就是脑门上少长了一根啥筋。老实子不嫌弃她,过得挺好。有了一个男娃,非常可爱的孩子,忠哥一块心病算是完全没了。

谁知,细妹突然消失了。忠哥一家到处找,就是没有任何音讯。

都是忠哥夫妻吃苦耐劳,那娃倒也顺溜地成长。如今那娃在县里读初中,哎呀,细妹这一走快十年了。

上个月还是上上个月,细妹的姐夫捎信来,说细妹有音讯了,她在浙江。

因为防疫信息的收集,浙江官方发现这个女人来自江西都昌,也找到了其家人的联系电话。

细妹姐夫是上门女婿,身份算是老实子的妻舅。这姐夫也就以细妹娘家主人的身份跟忠哥商量:去把人接回来吧。盘缠两家对半出。

要是搁当年,忠哥肯定二话不说就去接人,如今呢,忠哥冷了心,一个女人抛夫弃子,跟人家走,对这个家没尽丁点义务,如今找回来又有什么意思?

忠哥说:这个嘛,这个事儿,反正你做母舅的是精神人,我是驼子说话笔直的,这么说吧……

细妹没有回来,但大家都知道细妹在浙江,浙江,真是个好地方,早先,有青鱼精,有白蛇精,还有西湖美景三月天呐,春雨如酒柳如烟呐。旧年,或许是旧年的旧年,老实子想跟人家去杭州打工,没人带他去。如今,他在县里的厂子做,收入也还行,还能抽空看学堂里的娃;浙江,他说打扁他的头他也不去。

他悄悄去街上买了《白蛇传》的影碟,可是没有影碟机,他抱着影碟从天边想到海边,想得累了就入睡。

“老子心里啥事没有,夜夜鼾得似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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