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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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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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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静心地走在路上,后面来一辆摩托车,载三个成年人,应该是车身不稳,把前行的我撞倒,我爬起来,看了那几个人一眼,他们的车也倒了,人没有受伤,那就好,我应该也没大碍,那就悄悄走人吧。谁知一老者,对我破口大骂起来,一女人也附和着骂,开车的后生于是也做起脸色。我非常诧异,想好久没想通是为什么,就对他们解释:我被你们撞倒了,想悄悄走人,不行吗?老者说:你怎么不帮我扶车?这样啊?三个人扶一辆摩托,还要我一个被撞的帮?要我扶车说一声也行,怎么就破口大骂起来?

人家寻上了,走不了?俺报警吧。开车的汉子给谁谁谁打起电话,那人好似是某大村的什么治安主任,给学校一把手打了电话,一把手马上发来消息:人家控告校长打人!这个打人的校长就是我啦。于是派出所的电话也打来了,要打人的校长去接受调查。

派出所那个查案的年轻警察问:你怎么打人的?

我以几十年党龄担保,我没有打人。警察答:说这个没有。人家举报你打人了。

那说什么有用呢?

就交代你怎么打人的。

没打人怎么交代?

这么说吧,你女儿不也是市里的警察么?我们都算是同事啦,你就承认打人了,没有好大的事啦。

天哪,你们就这样办案哪?

完了,踩烂泥坑里去了,得冷静。想啊想,想起不经意间得知那个开车的人得了癌症刚出医院不久,就想到个丑招数。给他打电话,用了扬声器,我说:娃,我没打你为何说我打了你?你说这样的昧良心的话会造天谴的,天谴,人放过你,天不会放过你,懂吗?!

这招管用,那人就软下来了,说:你是没有打我,是我家公(岳父)说你打了我。警察听到这个话,才说:那就是真没打。派出所长送我到门口,说一大堆套近乎的话,咱们还是亲戚啥啥啥的。

无缘无故,一个教学管理人员,不能忙于干工作,忙这种烂事儿,烂得人头上、鼻子上满是灰土。

听说过许多碰瓷的事儿,把豆腐价的瓷器故意掉地上,赖人家打碎其天价瓷,就讹个钱,谁摊上是谁倒霉,倒霉也是人世的缘。

俺这算怎么回事?莫名其妙被撞,伤不伤咱一口焖,想走人而已,竟然也还走不了,不是上帝就我差点就要数栏杆了。想起来,真是委屈得不行不行的。

这是缘分。

知道缘分吗?上天设计的人生,一把牌,不按常规出,酸酸、苦苦、涩涩的东西就在那牌的出入中抖落,上帝说,此情只有人间有,天上神,想都想不到的。有个天蓬元帅,长得非常俊美的,自思该得些才子佳人的运气,天上真没有,就去了凡间。就是眨眨眼的功夫,稍微错过了什么什么的,就成了一头猪,竟然还是脑子有问题的懒猪。天蓬元帅那么勤奋的一个神,怎么就沦落到这个程度?这怪他自己,他想人间那个风花雪月,得了人间这个缘。既是缘,就是美好,谁也不怪的。

有时不过参加一个饭局,也是被动的,却被人弄得反正都是错,你这么说也是错,那么说也是错,那俺就牢记:什么都不说!打死俺都不说,不求得,但求不失,还不行吗?不行,什么都不说,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什么都不说?瞧不起人是吧?人哪,咋会遭这样的境地?这不没法活么?心里委屈得不行不行的。

这是缘分。

想起一件旧事儿。

有个民国时的赋闲的官员凭自己在世面上影响,在新社会为自己的女婿谋了个吃公家饭的差事(这可是一般人梦里都想不到的事),就托人捎信到女婿所在的岩溪村,叫女婿二天到县城金街岭祠堂报到受训。受托人行到离岩溪不远处,看到一个年轻人,就问:你这里有冇七房里个郎(女婿)?那人说,俺就是。哈,遇得真巧,你丈人捎信来,叫你明天到县里金街岭祠堂报到,要带换洗衣服的。年轻人一脸狐疑,不知道打渔的丈人要自己到县里做什么,不好问,就答应了。去了方知名单上载着的不是自己,就寡着嗓门喊:错了,错了,俺是刘友源,不是刘那个啥!管事的火了:你本来就迟到了,要说该罚站的该是你,名字写错算个屁,改过来就是,要一颗建设新中国的心就行!

岩溪刘村有两个人是七房里的女婿,信本不是捎给这个年轻人的,他是打渔的高手,见日往黄金咀,河水好或不好才是他的人生境况。阴差阳错,打渔不成,做了一辈子法官,在法院院长的位子上退下来。退下来那天,他喝了酒,对好友说:俺喜欢打渔,也喜欢喝酒,因为当这公家的差,这两样俺都荒芜了,如今俺还去“乘兴扁舟取次居”呢。

本来该得差的,不知他后来干了什么,或许真的被逼到湖上去,是不是,白发渔樵江渚上,一杯浊酒喜相逢的人生?

说起做法官,我还真上过考场认真考过一回的。那时自学法律,总想能为国家法制建设做点点事儿。

穷得没有手表。进考场之前想买一块电子的,贵的买不起,便宜的又怕东西差误事,于是就挨着不买。连考两场,时间也都够用,心一松,算了,干脆不买表了。

这第三场考的是行政职业能力,有100个题。求稳,每题有把握才放过,结果做到三十五题的时候问,时间已过大半,心慌,蜻蜓点水,做到75题收卷铃响。考试多少场,唯这一次坐1号位,收卷从我开始!

面试线公布,看样子我是刚过线,谁知弄个百分比,我下去了。第三科我考了67分,这一科比重是40%,一折算我比下面那位还低0.1分。就是说,第三门课我只要多考一分就行。

其实辣人的还不止这个。我本来是报了法官位,临时改报检察官。从检察官职位我是差0.1分,要是不变法官位,那就还多出十多分。

只要有表,或不坐一号位,或不改志愿,或学过开车(一道题是判断正误,说世界上所有的车方向盘都在左边,往右边让车),还有好几个呢,说都不愿说,只要一个如果是成立的,咱就没有落榜。

还有呢。

那年俺考法律研究生,复习工作非常顺利的,寄送材料到华东政法学院,邮递业务员是我的学生,看我的材料超重,本来该付两倍邮资,她免了我一倍。结果,二十天过去,那材料被打回,说超重。慌慌张张补邮资寄出,已晚。电话打到上海,说报考结束。

第二年再来,却遭遇一奇葩教育局长,喝了酒心血来潮,胡哒一句:为控制人才外流,禁止非本科生报考研究生,天哪,这叫什么话?国家政策都鼓励自学成才,让专科生考研究生,他这咋还能来个反的?我请教研室写了个科研能力介绍,在九江报考成功。那个奇葩教育局长不知哪里得到我报考成功的消息,竟然派人到九江把我的材料截下。

我是想读书的,因为父亲遭遇错误批判,失去了读高中、大学的机会,总想排除万难找回去象牙塔的道路。

想得夜不入眠。

这是缘分。

咋俺摊上的都这个缘分呢?咋就不能像那个打渔人女婿那样白捡一次好运?

再说一个别人的偶然。

阿峰做小学校的校长,某天骑个摩托车出去,走到李家村口,一辆农用车占道,阿峰心一急,动了超车的心,恰农用车遇右前有农民用石头摆道上护屋,突然左转,阿峰就被撞倒,农用车主发现不对头,心一慌,车轮往后一锉,轮子就碾了阿峰的头。多么有个性的头颅,顷刻之间化作一张纸。

这也有好多如果的,只要一个如果成立,甚至只要出门时心稍静,拉个尿,或是到学校厨房里喝杯水再走,就啥事没有。

没啥好讲,一切成真,咋悔都没有用。这是缘。

想起这样的恶缘,许多事都可以释然。咱还活着呢,咱一头白发还跑马拉松呢,跑完得个奖牌去照镜子,除了淡眉细眼有点驼背形象还不错呢,硬是比天蓬元帅好了很多,这就是非常不错的缘分嘛。

对,活着就很好,就可以玩味过往的那些缘。

多么有痛感的缘啊。

人世间原是这样,1+1=2不是缘,1+1大于2或小于2才是缘。小于2会产生痛,大于2也会产生痛,痛着的人生,才是美丽人生。

人世之美,由缘组成,乾三连,坤六断,离中虚,坎中满,震仰孟,艮覆碗,兑上缺,巽下断。缘来缘去缘如水,你看那错综复杂的卦象,本像是这样,上看是那样,下看又有玄机,远远地眯着眼看,还有许多说头呢。

缘到哪,都要有颗善良的心。还有,爷关在牢里,也要放宽心,先吃三碗干饭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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