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省钱,我去神户的路线划了几折,先去香港,再去菲律宾,最后才去大阪空港。如此一折腾,到神户的时候已经是东京时间晚上十点多了。
我不知道去已订好的宾馆的路,用英文加憋足的日语反复打探,最后坐了近2000日元的的士(路并不长,日本的士费很贵),来到了宾馆楼下。
街道上的车很少,行人差不都绝迹了,非常安静。宾馆里没有前台服务,我提着旅行包上楼,试着敲开几扇门,根本没有人应答。
出宾馆,看门上的英文和日文提示,发现问题真的有点糟,提示上明明白白写着旅店入住时间是早上8:00——22:00,如今,叫天天不应了。门上留有电话,但我的小米手机虽然购买了日本一周的网络费,不知为何突然失联,这个手机完全就是废物一个。
完了,弄不好今夜得在外面过夜了。
因为此前对日本国的文明有了较高的定位,所以,也不是过分的急。
静静的夜空里传来了得得的脚步声,哎呀,好了,来人了,我赶快迎上前去,简单打个招呼就明说了自己处于困境中,那个人当然像我想象的日本人一样很礼貌地倾听,之后回答他对这个事情一点也不了解,当我试图再说明什么的时候,他说:对不起,我真的很忙。
再说下去咱就是胡搅蛮缠了。
后来终于又等到一个人往宾馆来了。我很兴奋,那个人更兴奋,脸红红的,身体精瘦,满满是日本人的精明,和颜悦色,问一答二。很快我发现这是个醉汉,哎呀,日本的醉汉真不错哈,一个人夜归,不惊动哪个谁。
这可真的玩完了。
再次出宾馆门,站在夜风里,任凭寒意肆意地蹂躏,十二月,神户的夜晚真的有点冷,我身上穿的,依然是单薄的秋衣。
终于又有脚步声传来,是个小伙子,估计三十岁左右。
我用日文说明了自己的困惑,那个人立刻开始为我办事,上上下下五层楼,最终也是回到了宾馆的门外,仔细地读上面的说明,糟糕,过了接待期。他说,只能给他们打电话。
我的电话没有网络。说完这话我有点尴尬,是不是,咱这个用小米机省钱的做法跌国家的脸?
那个年轻人马上拿出自己的手机,拨号,不行,再拨。
如此反复,终于通话了,年轻人只说了几句日语就改用英文和对方交谈,很快谈妥。
很快有人来。年轻人说,老板是菲律宾人,其太太是日本人。
哎呀,日本的年轻人真不错,英文说得那么好。一个优秀的年轻人,不但需要非常好的道德品质,还需要很高的办事能力。这个日本人无疑就是。
因为改用英文交谈,彼此交流就顺畅多了。年轻人得知我是来参加国际马拉松比赛的,由衷地给予赞叹。他说他也喜欢运动,有个同事也报名参加了一年一度的神户马拉松。他知道神户马拉松是日本三大著名国际马拉松之一。他说他希望自己在我这个年龄也能参加马拉松比赛。
时间悄悄过,这个人为了帮助我,在寒夜里盘桓了半个多小时。日本国民的素质就是高,我由衷地在内心赞叹。我想起在国内处于困境中求助时的种种尴尬和不愉快,思考着两个国家间到底有着多大的差距。
老板终于从另一个地方开车过来了。年轻人可以离去了,但他一点也不急躁,帮我提那个重重的旅行箱上电梯,直至一切手续办好。
这个高个子的白人也很热情,因为我是往在携程网上订的房间,老板知道我是中国人,他忽然问我会不会说广州话,得到我的否定回答后他只要继续用英文介绍宾馆里的种种规矩。
您是中国人?年轻人突然用汉语问我。得到肯定回答后,年轻人露出了非常愉快的表情,说:我也是。
原来他来自山东,地地道道的农民子弟,大学毕业,受国内一家公司的派遣来日本进修,已经两年多了。
当年,孤身一人来神户,也是举目无亲。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