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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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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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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俏云

大暑过后就是中伏了,然而天气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酷热。微风阵阵吹来,清爽扑面。时近中午,我走在回家的路上,竟然有大块大块的白云迎面而来,“势能成岳仞,顷刻长崔嵬。”此刻的云,真的离我很近,仿佛就在身边,那是上苍贶予人间的视觉震撼啊。我巡视天空一圈,瓦蓝瓦蓝的天上布满了千奇百怪的云朵,汪洋恣肆的云层已低垂得和大地接壤,如此气象,与太虚幻境没有半点异样。我心动了,怦然心动!灵魂出窍的刹那,整个身子也飘然欲仙。这就是所谓的陶醉,我在云中沉沦,在云中漫步,简直乐不可支、乐不思蜀了。

风卷残云般吃了午饭,带上相机,匆匆走出家门,来到小区西北偏北1公里远的庄稼地,我要看俏云!

那是一个没有任何遮蔽的绿色田畴,青青秧苗地毯一样在平原上铺开。我像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圹埌中。微熏的南风吹来,浅浅的湿气掠过,我只有张开无需语言的嘴巴,仰天报以二声长啸,不为别的,只为那眼前美丽的云朵。

云在飘,其实是在轻移莲步。我的视线紧随云的步伐,一刻也不愿离开。风情万种的云时而如无拘无束的萧萧壮士,天马行空;时而似雍容华贵的不羁才子,优哉游哉;时而像亭亭玉立的妩媚少女,巧笑倩兮……云是这般的诡谲,自由的天空成就了云的浪漫风彩和美丽容颜。飘忽间,俏丽的云“披颜争倩倩,逸足况骎骎”, 杜少陵哪会想到来无影去无踪的云也能美到极致。而事实上就在我的眼前,就是这近在咫尺的距离,洁白的云“如倩女之靧面而髻鬟之始掠也”,衣袂飘飘,素颜显现,像极了刚洗好脸梳好髻鬟的美丽少女。于是我心无旁鹜,心随云动,云到哪里我就到哪。我知道云不会在天上呆多久,也正因于此,我才想牵住云的手,亲吻云的额头,即使我连云的边都碰不到,也不会气馁,因为看在眼里的云已飘入我的心间。放弃午睡的时间来看说走就走、说来就来的云或许对别人来说是不屑的,但我却要偏执地傻一回。喜欢了,就不后悔,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好像知道我的心思,云丝毫没有走散的意图。在艳阳的映照下,云越发楚楚动人了,洗练,干净,羞怯,如娇俏的仙女在天空的大舞台上翩跹,一会儿长袖掩映,一会儿脉脉含情,婀娜多姿,仪态万方。俏皮的云变幻多端,轻盈的舞姿踩碎了蓝天的梦也醉了我。我携起云的手,与云相拥,不知今夕何夕,不知天高地厚,忘了忧愁忘了俗世,最是那一身温柔让我明明白白云的缠绵悱恻和博大胸襟。

久别的云,久别的美好时光,在一个夏天的午后让某个人感动过。因为感动,所以爱。情人眼里尚且出西施,那么,我的眼中必有俏云。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古今多少事终成过眼烟云。云本匆匆过客,也要作别西天,在我的注视下,有点疲倦的云“如峰形状在西郊,未见从龙上泬寥。”我没有能力挽留素洁的云,谁也没有这个能力。俏云一向这么矜持,行色匆匆,偶尔露一回脸已然让我激动万分,无限遐思。一年365天,每天走在上班的路上,我总下意识地抬头看看天,有时俏云一不小心会溜出来蹦达,那样的天空才是丰富多彩的。没有云的天空一定是寂寞的,就像没有思想的人类一定是无趣的。蓝天,白云,才是最好的搭档,也是最美的图画最真的梦。

看俏云,实实在在是一件美意延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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