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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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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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蟒蛇河画卷

广袤的盐城西乡大地上,一条像巨蟒的大河自大纵湖向东北方向蜿蜒奔流。因其形,这条大河被人们口耳相传称为蟒蛇河。蟒蛇河的前世我固然不知,甚至在多年前连蟒蛇河的全貌也未能识得。而蟒蛇河的今生我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几年的工夫,蟒蛇河水上文化生态廊道建成了,两岸驿站串珠,花木扶疏,亭台桥廊,有景有色。看得见蟒蛇河水的波浪起伏,听得清岸畔林荫的鸟鸣虫唧。月月风光,四季皆景,蟒蛇河宛若一幅美丽动人的画卷展现在世人眼前。

西乡的春天似乎来得晚些,但报春的梅花从来没有失信,总是在人们的期待中如约而至。当第一缕春风吹拂蟒蛇河水,乔木驿和宋村的红梅怒放,灿若云霞,香飘云天外,朵朵梅花打开了春天的格局。紧跟着,水府庙和桃溪驿的桃花开了,有粉色的,也有大红的,把蟒蛇河装扮得艳丽妩媚。某一天,春雨霏霏,我漫步在蟒蛇河岸,透过依依杨柳的垂帘,只见得一只打鱼的小舟从远处驶来,撑船的老翁自如地挥着竹篙,水面上荡起层层涟漪。我立马想到张志和的《渔歌子》,想到脍炙人口的“桃花流水鳜鱼肥”,此番情境,完全契合了这一美好的诗意!

樱花、海棠花也未甘示弱,以鲜艳的姿态参与到蟒蛇河两岸的春色中。二月兰以其粉嫩的紫色活跃在林间,金黄的棣棠花一簇簇地盛放在廊道一侧,耀眼夺目。尤其芝樱驿的芝樱花在蟒蛇河湿地恣肆铺开,锦绣大地瞬间惊艳,这个春天最令人心动的就是芝樱花啊,多想在这粉红、玫红和淡紫的花毯上席地而坐,感受春日的美好。

“细雨风摧春未老,桃花水逐柳条青。”当春天里所有的花都谢了的时候,蟒蛇河水泛着柔波,杨柳轻拂,艳阳高照,一河春水向东流。

五月的西乡很美,蟒蛇河两岸的树木焕然一新,春风裁出的新叶,如玉,洁净,剔透,绝对治愈你的视觉,夏天的序幕由此拉开了。上游的湿地,马鞭草极为茂盛地生长,远看就是一片紫色的海洋。清清的河水不疾不徐地流过西乡的芦苇荡滩,以及麦田、油菜地。走在月季花盛开的步道上,最是惬意不过。有人在蟒蛇河滩上搭起帐篷,支起桌椅,露营,野炊,听听音乐,且看绿草如茵,河水东流,收获—份岁月静好,怡然自得,趣味无穷。

夏天的天空像是一块天然的画布,湛蓝湛蓝的,大朵大朵的白云如千军万马在天幕上驰骋纵横,于是,蟒蛇河面上就映着蓝天白云,水天一色了。生态步道上,绿树成荫,悠然漫步其中,全身心的舒坦。路旁池塘里的荷花亭亭玉立,坐在凉亭内,与洁白的荷花照个面,看微风中摇动的硕大荷叶,所有的疲惫都烟销云散。

蟒蛇河沉浸在西乡大地的绿色中,除了蓊蓊郁郁的树木苍翠欲滴,河岸边的青青芦苇窸窣作响,舒朗的绿又向着流域的秧田铺展开来。蜿蜒几十公里,只此青绿,醉人心田。有三三两两的钓者拿着鱼竿端坐在蟒蛇河岸的石头或者凉亭曲桥上等待一条鱼上钩。骑行的队伍时不时地在绿荫步道上穿梭,累了就在任何一个驿站歇一会,蟒蛇河生态廊道上的每一个驿站都体现了无微不至的关怀。

秋天说来就来了,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蟒蛇河畔的田野上,稻子抽穗已有些时日,过了中秋,也该要秋收了。粉黛乱子草总是适时开遍河岸和步道两侧,那一大片的粉红映在蟒蛇河上,仿佛醉了滔滔东流的河水。白鹭在蟒蛇河上低空飞旋,河水映着它们仙风道骨般的影子,一流的生态让蟒蛇河成为鹭鸟的美好家园。秋日的夕阳照在蟒蛇河上,泛着金光,远处划过一只渔舟,刺破金波,与飞翔的鹭鸟相映成趣。

淡淡的晨雾在蟒蛇河岸的林间弥漫,恍若仙境。河畔散落着几户人家,屋前的池塘里有几只大白鹅漫无目的地游弋,不经意间还能从某个角落听到一声鸡啼。秋收后的稻茬田已经播上麦种,大地一片安详。成群的白鹭在蟒蛇河上的芦苇丛中钻进钻出,时而在岸边置喙,时而在水上信步。弯曲有致的蟒蛇河步道把水上的垛田串联,造型别致、形态各异的桥在水天伸展,在这里骑行就好似畅游仙境。

入冬了,但秋色未尽。蟒蛇河生态廊道两旁红黄绿相间的乌桕树叶,层层推进,分明是一幅绝美的油画,也赋予了蟒蛇河亮丽的神采。火红的枫叶,层林尽染。杉影驿和上游湿地林原驿焦糖色的落羽杉与洁白的芦荻交相辉映,给美丽的蟒蛇河岸涂下浓墨重彩。或许,冬天里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降临,蟒蛇河流域就成了银妆玉砌的世界,河荡湿地中的小桥、树木、亭台全都是白皑皑的一片,更像是古人笔下的山水画卷。

天寒地冻,蟒蛇河的河水清冽沉静,靠岸背阴的一些水面结成薄冰,有几只水鸟在冰面上踯躅,转而又钻入枯黄的芦苇丛中。西北风吹得芦苇簌簌作响,芦花飘飘,也是一道风景呢。两岸的树木多已叶落凋零,仍有一些绿植挺立在寒冬中,它们的枝叶一息尚存。河边的亭台桥榭静静地厮守着,聆听蟒蛇河的水流声,夕阳下透着几分苍凉。虽然少了浓荫绿树、红花翠叶的陪衬,但蟒蛇河依然泱泱汤汤,不分昼夜向东流去。

河岸上有几棵傲视苍穹的大树,喜鹊窝高高地悬挂在枯枝间,淡然,静穆,与蟒蛇河一同守着平静的时光。

北宋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是传世之作,而我要说的,蟒蛇河的四季风景则是现实版的《千里江山图》长卷。人在画中游,乐哉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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