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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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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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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上的吉娜羌寨

横贯东西的龙门山脉群山重叠,纵横交错,构成“群山之地”。进入龙门山脉境内的北川,山势起伏,翠林如海,山间云雾缭绕,犹如一幅挥毫未干的水墨画。

汽车沿着蜿蜒的柏油路在青山绿水的画廊里穿行,还没有看够眼前的风景,我们就进入了北川地震遗址的南大门。一座别具一格的羌寨映入眼帘,它就是吉娜羌寨,掩映于翠绿的群山之间。吉娜羌寨是从四川绵阳进入北川的第一个村庄,被誉为“北川第一村”。

北川古名“石泉”,是华夏始祖大禹的诞生地、全国唯一的羌族自治县。北川羌族自治县全境皆山,九皇山、灵峰山、寻龙山峰峦起伏,沟壑纵横,作为大自然的馈赠,在沧海桑田的变迁中,每一座山都形成了各自独特的自然风光,造就了山峰的独特之姿。

2008年5月12日,北川羌族自治县成为汶川大地震中受灾最严重的区域之一。羌寨71户人家有69户房屋倒塌,26人遇难。在党和政府的关怀下,山东济南市对口援建。仅仅6个月,灾后重建的羌寨在废墟上神奇般地重现,69户居民顺利搬入新居。

当我走进吉娜羌寨时,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寨子依山就势,高低错落的石头房沿着山坡散落。地震后重新修建的院落,给人一种古色古香的感觉,幽邃伟岸的碉楼傲然挺立,碉楼外墙淡雅素洁,房顶上,白石兀立,插着各式羌字旗。家家户户大门上方披着羌红,挂着羊头骨。篝火广场上,用青石垒砌的两座10多层的灰白色碉楼,成了苍山绿水间一道美丽的风景。

新羌寨起名“吉娜”,是羌族传说中最美丽女神的名字,寓意为“最美好”“最极品”。羌寨仿佛是从石头上长出来的。蓝天下成群的石头,堆砌起一个无声的国度。房子全用石头砌成,羌楼的墙壁上满满镶嵌着白色的碎石。村寨犹如一座童话般的石头城堡,处处透出石的骨感和山的硬朗。当地羌族百姓传说,羌族的祖先曾用白石头打败了敌人的部落,后来白石头就被羌族人奉为圣物,成为镇宅之器。

石头,是岁月的替身,是情感的另一种表达。阳光下,一排排的石头,演练着一个千古哲理,石头的洞穴,不是悲哀,而是灵魂最好的去处。我在阳光下,静静地目视着这些古老而善良的石头,有风吹来,他们旷古的生命和灵魂仿佛在与自己对话。屋檐下,小窗前,彩色的羌旗和喜庆的红灯笼,处处透出一种新生活的喜悦。整个村子高低错落,既有聚族而居的统一,也有自成一家的特色。

山风、山路和阳光一样倾斜。石头不语,来此的人,总是挖空心思地寻找石头部落的轶事。石头,擅长铭记和守望,

一块块石头,堆砌的部落一点也不比原始的氏族年轻,宏大的石头群体,立在秋天的风中万籁俱寂,那些被岁月重新命名的石头,流淌着涅槃的火焰,在惊涛拍岸中铺开细节,扑向高潮。

这里最适合创作,远方的繁华城堡,与工业文明的轰鸣都在石头部落里,浸泡发酵变色,唯剩下寂静和空无。

在这里,我与石头不期而遇,握手,叙旧;拥抱,别离。在石头的肢体里,这些冰凉的石头,这些坚硬的石头,在我的眼睛里,慢慢湿润起来,虫鸣或者鸟唱,为部落留客,被渐行渐远的足音,一路带向远方。

这个世界,能够与时空一起永恒的,唯有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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