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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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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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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封家书

当我第一次捧读二十多年前写给弟弟的信,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字迹,那略带发黄的信笺纸,那字里行间有温度有泪光,像一杯酒像一首老歌。原来,记忆并不像书本说的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模糊,反而是更加清晰了。

1994年2月23日,在我到达学校两天后,我给弟弟写了一封信。

“建弟:到这里已经两天了,但心中还思念着家,牵挂着亲人,你在学校一切都还好吧……”这封信是我读南充东观技校的第二学期,给在川西北石油矿区子弟中学上高一的弟弟写的。

当时,父母在远离矿区的地方值守通讯微波站,我和弟弟回到了父母那里,春节有了难得的相聚。

今日的相逢,明日的相送。仍记得春节后送弟弟上学的那个月夜。恋恋不舍,几乎是流着眼泪,看弟弟在崎岖道路上的身影忽高忽低忽隐忽现,终于消失不见。那个月夜下弟弟单薄背影令自己一生都刻骨铭心。

多年以后,突然明白,人的交流,很多时候是不用语言,甚至不用眼神的。在特定的时候,靠空气就足以传递一切。

我们家一共五兄弟,在我之上,还有三个哥哥。既有年龄相近,也有在一起相处时间长的原因,我和弟弟走的“近”一些,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兄弟。

1993年我读南充东观技校,弟弟在矿区子弟中学上高一。我在那头,他在这头。从那时起,我俩开始了时常通信。一九九六年我毕业分在川西北石油矿区,弟弟高中毕业考上了南充东观技校。我在这头,他在那头。因我在学校当过班干部和团支部书记,对学校比较熟悉,我俩通信尤甚。

一次,我给弟弟写道:“在学校两年,自己总结了一条经验:有些事情,只要自己敢于试一试,你就有可能成功,至少,能锻炼自己。”

1998年弟弟毕业分在川西北石油矿区,我们俩才结束相互通信。

两地书,兄弟情,那些岁月我们一定会记得。几年间,我给弟弟写了四十八封信。在信中,我们无话不说,取得好成绩的快乐、生活中的烦恼和点滴趣事,包括“耍朋友”的困惑等等,弟弟都会一一向我倾诉。而我尽力为他分担烦忧,指点迷津,在学习上面鼓励他树立信心,努力赶上去。

1995年3月12日,收到弟弟的来信,信中谈及与室友不甚和睦的事情。我在当日去信劝他:“遇事多想自己的缺点,多想旁人的好处。不要钻到一个牛角尖里出不来,不要越分析自己越对,旁人越错。那样的话,你能不碰壁吗?”在信中,我最后写道:“我在这里一切都很好,望你多保重身体,如果钱不够用的话,我叫爸少寄点给我,多给一点给你。”

那时家里要供我和弟弟读书,全靠父亲的工资养活一家人,经济比较拮据。还好,我在学校积极向校广播站投稿,加上班干部津贴,每月总能拿上几十元钱的奖学金。

回忆如酒,回忆真好!谢谢弟弟保存的书信,在信中,让我重温手足情深,这其中包含着浓浓的亲情;在信中,还能唤起我当年的爱心,在学校给四川一个患癌症的女孩捐了20元钱;在信中,还让我知道了参加工作第一个月拿的376元工资,给了父亲一百元。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家书是主要的沟通方式之一,是维系家人情感的一种联系方式。弟弟说,这些信像朋友一样陪伴着他成长,也像一扇扇窗户让他看到了外面的大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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