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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广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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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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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 河 水 韵

清江水色清明十丈”,蜿蜒八百里投入长江巨龙怀抱,她像出嫁的凤凰,于泾渭分明中尽显清澈高洁。如果说齐岳山是清江高昂的凤头,宜都就是飘逸散开的凤尾,而桥河则是五彩凤尾中一朵璀璨的斑斓。

桥河像沧桑的壁画,又像风雨中的雕塑。往浅说她是一条街巷,往深说,她是一段历史;表面看,她是一处地名,细思量,她是一个文化符号,印在一代代宜都人的记忆中。

顺风来,竹排顺水漂,白日号声阵阵,夜里渔火点点千年桥河曾是这般模样。后来有了机驳船,船夫们把茶叶烟叶、桐油、铜碳等山货周转各地,把牙膏肥皂等日用百货运回山里,千年桥河依然这般模样。桥河150的小,窄处横根扁担,处并排七人,一户跨两街,一屋通两铺”,依势层叠的青石板延江边夷陵,进四川下武汉,过沙市,贩夫走卒,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人流像清江里的,一波一波地赶热闹。清江流域的山地气候让宜红茶”蜚声中外茶马古道在此水陆周,如今残垣断壁般的山杂土产铺,仿佛是唠叨往事的老人

千年桥河,有河无桥,两岸舟楫摆渡。民间顺口溜:桥对桥庙对庙狮子对着狮子笑”,曾经有河、有庙、有狮,桥又在何方?三国儒将陆逊囤兵筑城楠木岭,不论蜀军怎么叫阵,就是避其锋芒忍而不战,直到蜀军疲惫不堪放松警惕,趁风高夜黑,放下吊桥,冲杀出城,火烧连营七百里,大败蜀军。我想,这千年桥河之名,莫不是来自护城河之桥,或者那时吴军借船做浮桥。刀光剑影,风血雨,庙宇不在,石狮消亡,老街石板印年沧桑,唯老屋马头墙上和石堤缝隙挣扎出的小草,不知愁怨地生长197312,清江大桥建成,桥河才有名有实。一桥飞架南北,停靠码头上的“沙宜班”退休,“宜都商场”矗立清江桥头桥河开始变老,变成今天这个模样儿。

水是桥河的造物主。不论怎么变,清江总绕着她。民国初年地方绅士筹资建民堤,解放后大兴水利建设,沿江逐年建成条石阶1969洪水冲毁半壁堤岸,苦战重建堤防近千码头座落其间。如今桥河堤防与城市景观交融,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人们在此或吹拉弹唱,或谈情说爱。宜都方言把伸向河边的台阶称为江踏”,“数江踏、数江踏、桥河的江踏九十八数江踏、数江踏、燕子岩的江踏一百零八。为何江踏那样光滑,可惜江踏不会说话,不知是风雨江水刷,还是祖辈脚板儿磨光了它。宜都民歌《数江踏》,不乏船工号子的韵味
   鱼翔浅底,浆荡影曳清江是流淌宜都人心中的母亲河 桥河岸边曾诞生一代鸿儒国学泰斗杨守敬,应是沾了水的灵气。两岸居民或爽朗、或温柔,女子江边洗衣浣纱、淘米洗菜,我曾见一对夫妻共同洗衣,间歇那娘子给老公掏耳挠痒,好一方温情似蜜女子。也有胆大风骚婆娘,与船工打情骂俏,桥河曾是别有情趣的古典水乡如今每个节桥河都是快乐的天堂,春天风筝起舞,天踏浪欢歌,孩子戏水,大人游泳。小伙儿玩跳水,女孩子阵阵尖叫;大姑娘肌肤如雪男孩子暗自偷窥。最美是一抹斜阳,恋人牵手水中央,涟漪如梦如幻。近年龙舟竞赛回归民间,清江激情四射,水面锣鼓喧天,桥河返老还童一般骚动青春,火热辣眼。冬天的桥河也不寂寞,虽不见独钓寒江雪的高僧,却不乏搏击寒流的冬泳壮士。

清江水长流,桥河故事多。“桥河豆腐”妇孺皆知,声名远扬当年从桥河沿有家豆腐店民居一扇扇地下去木板门悄悄醒来清馨的豆浆香溢进屋来。精致豆腐四四方方白如羊脂,嫩似瑞雪,面上纱纹像指纹一样藏着师傅们的手艺。城里人凭票排队买,乡下人用黄豆换,那时少有零食,孩子们能吃上香豆干像过年有个男孩叫王兴,看着叔叔手工做豆腐,嗅着豆香长大。谁想二十多年后,他成了“桥河豆腐”传人,让豆腐小店摇身变为年产6000吨豆制品食品公司,特色饮食文化在他这代发扬光大。

做豆腐原料是黄豆,辅料是水。工艺技术决定豆腐口感老嫩,但量水质也是必要元素,清江里的自来水符合国家饮用水标准自不必说。去年王兴紧跟国家乡村振兴战略,在乡间开辟一块田园,在水利部门指导下,修建安全饮水工程,引来山泉,传统手工做豆腐。师傅们“挑三拣四”选黄豆磨成豆浆,通过纱网过滤出豆渣豆浆入锅中柴火烧沸,用勺撇去浮沫,慢火熬煮沸腾后再舀置容器,稍后倒入卤水搅拌上盖,一会豆浆色泽鲜亮游人趁热喝着暖心的豆腐脑,直呼大自然的酿造爽。最后师傅将豆舀到模具中上盖加杠,滤水几个时辰,成型豆腐上市

一手传承历史,一手担着未来。小豆腐做产值1500税收200的大贡献,兴沾了水的灵气,桥河老街的青石板仿佛也在为他铺路。今年桥河被列湖北省第一批历史文化街区”,“万里茶道申遗步伐迈开,“桥河豆腐”重获新生,难道这不是当代最美的水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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