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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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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情

我去过荆州四次,虽不是荆州人,但于这座1982年国务院公布的第一批24座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是有不解之缘的,去过以后便会让人刻骨铭心。而刻骨铭心的不仅是这座城的景,更有这座城的人。四次暖心的事历历在目,让人回忆一次就感动一次,深情一次。

妻子结婚前在荆州工作。

2004年1月我在部队请上探亲假,带着妻子和刚满两岁的女儿从乌鲁木齐回老家四川广安过春节,她们也是第一次随我到四川。过完春节,我们就来到湖北荆门娘家过元宵节。妻子说,她想到荆州去看看曾经工作的地方,顺便带我也逛逛这座古城的风光。其实我早就想去看这座心中仰慕已久的城市了,不仅是因为妻子曾在这里工作过,还有这座城市也将走出历史,呈现在我面前。她这一说,我立马答应。想想即将踏入关羽“大意失荆州”的地方,心里好生激动;这座历史文化名城将增加一个远道而来的游客,去品三国的传奇,去读九头鸟的腾飞。于是我们带上女儿来到了荆州。

我们一起去看了妻子曾经工作的毛纺织总厂,厂在沙市这边,然后经过护城河,穿过荆州古城门去看望一个她远房亲戚。出来后,就专门在护城河桥上特意停留了些时间。我望着镶着金色“荆州”两个字、刻着灰色“荆州城”三个字的古城墙,感慨万千——多么雄伟壮观!多么有历史画感!岁月的沧桑也没能让这座古城退去色彩,依旧保存完好,格外引人注目,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仿佛看到了关羽率领将士出兵攻打曹魏控制的襄樊,回来后这座城已“城头变幻大王旗”——是孙吴的了,想想当年自己站在城头上排兵布阵,那又是何等豪迈!这是多么愚蠢的粗心大意、骄傲轻敌啊!简直是奇耻大辱!然而世事懊悔何用?只有汲取教训,才能避免历史重演,精忠报国……仿佛三国的风云才刚刚过去。灰色的古砖静安其位,护城河的微风轻拂水面,泛起粼粼波光,三三两两的人们惬意地穿梭在大街小巷……我一下回到了现在,这是一幅多么美的画卷!

第二次来到荆州是2006年春夏之交,我和妻子来荆州办事,那时我还在部队。只见护城河两岸绿树成荫,一些市民在坡堤上掐一种不知名的野菜,一番生机盎然的景象。妻子结婚前在沙市上班,结婚后随军来到了我部队驻地乌鲁木齐。因国企改革,很多企业、厂矿纷纷改制。她工作的厂也不例外,职工下岗的下岗,分流的分流。妻子在这个厂工作时间不长,就遇到这股潮流。因之前想办停薪留职,然而厂里没同意,所以就自动离职应聘去了另外一个单位,也没与厂里完善任何手续。我们来荆州就是为这事。凡事得有个善始善终,依法依规来解决,我决定去找她之前工作那个厂。

来之前,我做了很多功课,什么劳动法、劳动合同法,都看了。如果厂里不完善手续,就准备与他们理论一番。

我们来到厂临时办公地点,尽管厂不存在了,但留守办理下岗善后事宜的工作人员还在。与她们说明来意后,一位大姐很是客气,态度非常好,得知妻子嫁给了军人,又是祝贺,又是给我们端茶倒水给坐,立即找出妻子当年在厂里工作的有关资料。尽管妻子当年不辞而别,但她还是完善了妻子解除劳动关系协议,并告知我们一个月以后去荆州市就业服务中心办理相关手续并领取费用。我们原以为会很麻烦,没想到厂里非常人性化,妻子工作一天就算一天,只要有证据能证明妻子啥时候走的,查证属实后就按规定来。我的担忧一下烟消云散,为自己小肚鸡肠感到羞愧。

一个月后,我和妻子满怀激情来到荆州市就业服务中心办理相关手续,领取有关费用。当我们在服务窗口办完手续领取费用时,没想到工作人员却告知今后每月来现场领取,必须是本人,需按指纹。当时把我一下搞懵了。因为妻子已随军到乌鲁木齐生活,不可能每月回荆州来领取。我把情况向工作人员说明后,她告诉我们到二楼几号办公室找里面的人。我们来到二楼她说的办公室,敲门经同意而入。接待我们的是位三十多岁的男同志,看上去跟我是同龄时代。我把情况跟他说后,他笑容满面对我们说,这是个特殊情况,有特殊的解决办法。他叫妻子填一份表,并把妻子的身份证、我的军官证和我们的结婚证各复印一份附上,然后他签上字,叫我们返回原窗口去办理。就这样,妻子的有关费用就一次性领取了。

原来荆州是一座双拥模范城。曾连续五次荣获全省“双拥模范城”称号。这片土地上诞生了湘鄂西革命根据地、孕育了红二方面军,也是 “98抗洪”精神、“小城大爱”精神的发源地。这是我未曾知道的,怪我的孤陋寡闻。

第四次来到荆州是当年10月底,这一次是我一人去的。那时我转业回老家四川广安刚安排工作,还没正式上班。妻子和女儿也跟我回到了广安,但她俩的户口还在荆州。我在办理落户手续时,需把她们的户口从荆州迁到广安,这样我户口簿上才有一个真正法律意义上的家,否则我户口簿上就我一人。妻子当年技校毕业分配到荆州市毛纺织总厂工作时,把户口从荆门迁到了荆州,落的是单位集体户口。女儿在乌鲁木齐出生后,按照随母落户政策也就上在了荆州。我带着我们当地派出所开出的准迁证,买上到湖北的火车票到荆州办理迁移证。那时只能走襄渝线到襄樊下车,然后坐汽车过荆门到荆州。我在襄樊火车站下车后就买了返程火车票,因为只有几天时间要赶回正式上班。我先到荆门岳父岳母家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坐汽车到荆州办理迁移手续。

我来到妻子户口所在的胜利街派出所,却没有办公楼的影子了。一问,一市民说早就搬出去了,并告知我新地点。我又马不停蹄来到胜利街派出所新办公地点,此时已到中午,上午下班了。我买的返程火车票是当晚的。我必须尽快办完事后坐汽车到襄樊赶火车。一位值班民警说下班了,只有等下午上班后才能办理,再说也停了电,即使有人(指办理户籍的民警)在也没办法。我说不要紧,就在这儿等。他给倒了一杯开水,我坐在大厅沙发上休息,跟他聊天。当他得知我是从部队刚转业分配到检察院的时,他很激动地说自己也是军转干部。我们一下更近了,聊得很投机,很合拍。他跟我出了个主意,说如果下午再不来电,把准迁证给他,帮我办好迁移证后给我邮寄回来,不耽误我的火车。我万分感谢。正当我们聊得起劲时,电突然来了。谢天谢地。下午一上班,我顺利地办好了妻子和女儿的迁移证,到荆州汽车站坐上到襄樊的汽车,向晚上我的目标——襄樊火车站前进。

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虽再没踏入荆州这片土地,但这片热土永远让我记住了,我从这里收获了爱情和家庭。女儿在今年高考填志愿时,我还帮她反复研究了长江大学。也许,这就是缘分的续写。

(2021/7/23写,2021/7/29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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