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我的党龄已进入22个年头了。谈到对党的认识,还得从父亲说起。
父亲只有高小文化,但他性格开朗、活泼、向上。他16岁那年,大队(现在叫村)上来了公社(现在叫乡镇)的一名驻村干部,父亲常向他问这问那,为他跑前忙后。后来,驻村干部看父亲积极向上,热血青年,写一手好字,又是大队的赤脚医生,担负救死扶伤的职责,就介绍父亲入了党。
父亲这一入党不要紧,关键是后来对我的成长影响非常大。
上小学时,父亲叫我要好好学习、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加入少先队。按照父亲的话我踏踏实实,从不惹事生非,认真学习,好好表现,助人为乐。小学三年级班上发展了几名少先队员,其中就有我。当我戴着红领巾放学回家时,一路上同学们羡慕,更高兴的莫过于父亲,说他儿有进步了,有点小出息。
上初中时,父亲对我还是不忘那句话,好好学习、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加入共青团。初三时,我实现了父亲的话。
高中毕业参军临走时,父亲更是特别交待“到部队好好干,早点入党,争取考上军校。”父亲的话一直激励着我,那是他的愿望,更是我的目标。
当战士三年,党没入上,但考上了军校,实现了父亲一大愿望。当战士时,入党是有名额限制的,并不是我表现不优秀。或许是因为我考上了军校,连队干部跟我做工作,叫我把入党名额让给了其他没考上军校的战友,对此我没有任何想法,服从大局。对于农村兵来说,考上军校意味着什么?战友们都知道。
上军校后,每封家书父亲都不忘写信说我什么时候入党。我只能回答,我在努力学习,努力争取。
大二时,机会终于来了。我们区队要发展两名党员,队干部通知我参加学院组织的入党积极分子培训,并且特别交待,要认真培训,考试不能作弊,要考合格,否则……那结果当然是拿不到结业证,也就入不了党。培训完考试,我得了95分,还专门发一本红色的结业证书。
在正式把我列入发展党员的议事日程时,记得上级组织指派一名领导跟我谈话,他是一名中校军官。
那天队干部叫我到某某办公室去接受组织的谈话,我的心跳得特别厉害,明显超过正常,“扑通扑通”直跳。中校问了我很多问题,其中最有印象的是“为什么要入党?”“入党后要怎么干?”我就老老实实把我怎么想的就给中校像倒豆子一样说了,也包括小时候父亲对我讲的话。在谈的过程,我心跳反而恢复平静,尽管中校很严肃。谈了约半小时,谈完后中校也没说什么,只见他露出了笑容和微微点头。
后来在支部党员大会上,正式讨论我的入党事宜。全队党员在会议室早早入座,大约有40名,我第一次进入这样的会场,感觉异常的严肃。正式党员坐一边,拟发展的同志靠门坐一侧。
那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入党议式。在集体唱完国歌后,教导员(也是党支部书记)讲话了,叫我们口头谈自己对党的认识,不能照着入党志愿书上的念。这一下,把我惊慌了,因之前区队指导员从没跟我讲要口头谈。轮到我时,我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镇定镇定”。我是第二个上场的。记得当时我完全没照入党志愿书写的那样去说,因为根本就想不起来那是怎样写的。在台上我谈得滔滔不绝,也面红耳赤,从小时候父亲教给我对党的启蒙认识,到当兵后接受正规的党的教育,一步一步谈起。进入表决时,拟发展的同志暂时退出会场。在门外,我微微地听到教导员一人一人点着我们的姓名,并说“有表决权的正式党员请举手(那时可以举手表决)”“请放下”“一致通过”。几分钟后,我们进入会场。“祝贺某某同志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为我们党注入了新鲜血液”教导员的话一毕,顿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那掌声持久,很响。那一刻,我眼泪猛地一下在眼窝里转,差点流出来。那是幸福的泪,也是感动的泪、感激的泪,更有今后肩扛责任的泪。
当天,我在日记本上记下“永远记住这一天,我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我将为党奋斗终身!”
随即写信向父亲报告。父亲收到信后,据母亲说,他逢人都说他儿子入党了,有出息了。我知道,他一生的愿望我终于为他实现了。因为,从小父亲就叫我必须要跟着党走,跟着党走就有出息,家人也抬得起头。
如今,父亲的话始终在我脑海里回荡,尽管父亲离开了我。遵守诺言,不忘初心,永往直前,永远记住入党那一天的场景和日记本上记下的话,用实际行动回报组织的培养和告慰父亲在天之灵,这是我的本分。
2019/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