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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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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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悯落叶

这世上,好多命苦的人啊。

明明都是来这人间走一遭,偏偏有人锦衣玉食、富贵荣华;有人却饥肠辘辘、生门难寻。

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道损不足而补有余;钱总是流向不缺钱的人,爱也总是流向不缺爱的人;不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麻绳总从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贫苦大半辈子,日日夜夜积攒的珍贵之物,在某一个寻常的日子猛地消耗殆尽,好像未曾来过一样。

也许十年,支撑自己走过这十年的念想如何从零处再来一回,再去走下一个十年,乃至余生。

那些积蓄被苦命人短暂地拥有了一下,然后消失地无影无踪。捧着这堆尘土,究竟是恨没有仔仔细细看管好它们,还是叹老天弄人、命运本该如此?

紧绷的弦在节奏最盛处绷断,高耸的大楼在支点歪斜处崩塌。人生有如剧本,要么大起大落,要么缓进急出。相同之处都在人崩溃之时,定要配上紧凑高昂的曲子和猝不及防的情节,好像这才是人生的馈礼。

撑过来,继续走入白茫茫一片;撑不过来,也重新没入白茫茫。

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这茫茫天道,难道不像张弓射箭吗?举高了便压低一些,瞄低了便举高一些,倘若弓弦拉太满了便减少一些力度,没拉满就增加一些力道。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什么都不怪,怪命苦,怪不能等到,怪树欲静而风不止?怪子欲养而亲不待?

人之道,便是人性,人的自然之道。想来是和天之道相反的。但是人性,却不是这样,人性是损减有所不足的那些人来奉养那些有富余的人。

他们本就是巧取豪夺的,有所富余人的欲望是不会满足的,就像明允在六国论中所写的那般——“诸侯地有限,暴秦欲无厌。”他们仍去夺取那些本来已经有所不足的人。

这命啊,就像这雨天,总有一日会放晴。

命运嘛,就像一阵风,吹跑的可能是几片落叶,也可能是盛放的蒲公英。

古人常说:雷打真孝子,财发狠心人,燕子不进寒家门,家猫不进白虎堂,人睡三觉,命如纸薄。

也曾说过: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命如纸薄,应有不屈之心!却不知本有鸿鹄之志,怎奈何生如蝼蚁,本有不屈之心,却奈何命如薄纸。

有人居高山,有人临深渊;有人唱悲歌,有人在喜宴;有人财万贯,有人时运蹇,有人苦命短,有人恨百年,青春如老朽,白发却少年。

我总是感慨身世悲悯,同情苦难者的遭遇。上天唯一的公平,是所有人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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