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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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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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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叶落归根时

又到深秋,又是月圆时,曾经的美好像金秋的落叶在我的梦里飘飞,而伤痛是一份刻骨铭心的记忆……

回首之时,那个喜欢泥塑的少年,落寞的背影孤单地远去。时过境迁,你又在哪里?或许你一直在我的身边从未稍离。

午后的阳光是如此的浓烈,我陶醉在自己的书香里假装不理你。你默默把东方维纳斯的泥塑放在我的书桌前,站立旁边,将一支香烟点燃。我故作厌恶地站起身,透过烟雾缭绕的景象瞧见了你喝醉的面颊,一缕高粱酒的清香扑面而至。我生气地说,你喝酒了?你说,是的,否则我怎么会有勇气站在这里?醉眼朦胧中,你的双眸分明有火焰在燃烧,我突然有些怯懦,于是决绝地转身逃离。许久,我看见你单薄的身影向风中无奈地走去,那一刻,很想上前去扶你,却一直在风中呆立……

从此以后,我们开始了彼此漂泊的日子,从此遥无消息再也遥无消息,而你亲手捏制的泥塑一直陪伴着我结婚生子。其实,你不知道,在你走后,我发现了泥塑底座上的图案,一只可怜的赖蛤蟆张着大嘴在呼喊,勿忘我。三个蚂蚁似的字迹,刺伤了我的眸子,那一刻,我的心痛苦地颤栗,傻瓜,你为何如此的自卑?其实,我一直在为伟大的梦想而努力,关于感情都是在逃避。年少时不懂爱情,错把美好的时光荒废,蓦然回首,才发现那份纯洁的情意是如此的值得珍惜。

记忆中,你总喜欢与我默默同行,即使不说一句话,也是一副开心的样子。可我总是故意疏远你,让一颗真诚的心孤苦无依。海角天涯,请接受我诚挚的歉意。

回忆里,那个喜欢泥塑的少年,是如何在无望的初恋中,一下一下将一块没有感觉的泥巴塑造成心中的女神,她恬静地微笑着,其神情与我何其相似。感谢有你,让我曾经匆忙的步履如此轻快而又甜蜜。

沧海桑田,岁月飞逝,你又在哪里?你还好吗?多少年的牵记化作了一场梦中相遇,你站在我的窗前,微笑着一闪即逝。我嘶哑着嗓子呼唤你的名字,眼睁睁看你渐渐远去,为什么让你突然闯入我的梦里?

噩耗传来,你出事了,一场车祸让你英年早逝。车轮下你的衣服还未来得及换洗,你便穿越千山万水,风尘仆仆走进我的梦里与我决别。你信守曾经的誓言,早早地去了,在故乡的黄土里等我。一座新坟在小河边竖起,我夹在亲朋邻里的队伍里为你送行,哀乐中,任凭泪水将我的衣衫无情地浇湿。

在你殉葬的物品中,我发现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泥塑,我的心再一次被你震撼,并溢满深深的感激,不为那遥远的爱恋,只为这芸芸众生中不变的情意。

又到深秋,又是月圆时,寂寞的岁月里,你守候着那一片风水宝地,任清风徐来,草虫私语,小桥流水,月照故里。却不知道千里之外,你将无边的伤痛抛给了我,在每一个落叶缤纷的日子里,让我为你独自悲凄,而星月无语。

踏着冰冷的露水,我将留有指温的泥塑放置于窗台,愿温馨的月光抚慰我也抚慰你。不为那永不磨灭的思念,只为百年过后,那化作一缕青烟的灵魂,能够在无边的旷野中拥抱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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