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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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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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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爬山虎

在我工作室的左前方,是原十八中的家属楼,郁郁葱葱的爬山虎一直爬到楼顶,把五层高的山墙遮蔽得严严实实,像一面雄伟的绿色篱笆墙。

站在三楼的阳台,我总是深深地遗憾,没有那座楼就好了,它挡住了我的视野。没有它就可以望见我在闹市中心的农家院;没有它,我就可以无忧无虑地赏月,或是晒太阳。因为它的存在,我望不见我们家的大槐树,望不见我们家的凤尾株,更望不见蔬菜青青,硕果累累的小院。因为它的存在,晒太阳要到日上中天,赏月要等到夜深人静,而近在咫尺的家似乎有了不可逾越的距离。

因为讨厌那座楼,我对爬山虎惊人的生命力熟视无睹,任凭它们在我的眼皮底下疯狂漫延,恣意生长,一直长到无处可攀,又从楼顶上垂下来,垂下顶层的阳台,像窗帘一样随风摇曳。日复一日,它们似乎以永不改变的姿态在烈日下曝晒,或是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化作一片黛色,亦在每一个有月无月的夜里沉默寡言并窃窃私语。我常常在写作疲惫的时候轻轻地走上阳台,总能不经意间瞥见它平凡的影子。

秋天来了,在落叶缤纷的日子里打开窗户,清凉的秋风扑面吹来,我却惊奇地发现爬山虎的叶子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火红色。放眼望去,它们像是长了翅膀的红枫,在风中舞蹈,又像是一团团火焰在秋风中燃烧起来了,我呆呆地看着它,看着它,良久无语……

岁月枯荣,正如人的一生无法像微信里的祝福一样万事如意。有的时候,难免像掉进生命的黑洞,似乎看不到一线光明。我们能否乐观地想象,太阳的光芒,月亮的抚慰,氧气的给予,花草的艳丽,朋友的关爱,亲人的牵记……等等,其实,人世间的许多东西都是在无私地馈赠,没有给我们收取点滴的费用,而我们却习惯了坐享其成,一直在心安理得的索取。生活上的不顺,事业上的苦恼,其实不必太在意名利与得失。我们只有更加努力,更加乐观地生活,才会发现,美好一直在我们身边,从未远离。

想想看,人生悲秋,草木寂寥,可爬山虎却在生命的尾声里热情洋溢,让人怦然心动,一股暖流似乎在一瞬间拥抱了我。裸露在外的枯萎的藤条,无法阻挡它对生命的热爱和依恋,它以自已顽强的精神在做着最后的努力,没有绝望,没有气馁,它在萧瑟的秋风中美丽如画,书写着人生最后的辉煌。

我开始喜欢这貌不惊人的爬山虎了,尽管它火红的叶子在寒冷的秋风中一天天减少,它飘飞的影子却是如此的从容。我静静地欣赏它,胸中似乎增添了无穷的信心与力量,心情也变得豁然开朗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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