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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君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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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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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小事有缘

             一

也许老了的缘故,总喜欢感悟小事;也许是草根的缘故,总喜欢品味细节。

当你不厌其烦地拾起细碎的石块日积月累构筑起高耸的城堡时,只有站在堡顶俯瞰脚下的壮美景色时,你才会体味到这些石块的重要。以认真的态度做好工作岗位上的每一件小事,才能在平凡的岗位上创造出不平凡。洞察秋毫于生活中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们往往感悟出人情世故,感悟社会的变化,感悟过往的喜乐,感悟当下的靓丽。

几十年来,一直做着小事,故与小事有缘,自然总喜欢感悟小事。

细微之处见精神。一个错误的数据,可以导致病人死亡;一个标点符号的错误,可以使通宵达旦的心血白费;一篇材料的失误,可以使若干年的努力泡汤;人生紧要关头一步踏错,可以使一生的命运彻底改变。

一点水见太阳,细节决定成败。一个草根,最知道细节的魅力,自然总喜欢品位它。

小事不能小看,细节方显魅力。

             二

那天,我去打印室打套卷子,因为周五要对第一单元进行检测。去了后才发现,原来一台专供打印的电脑坏了。坏电脑的背面靠着管理员的一体机电脑,只好请他帮忙打一下。

管理员是一位懂信息技术的,他告诉我:“你们办公室的钟老师,他的电脑可以直接打印。”

“他的电脑和打印机连接了?”

“是的,只要在他的电脑上一操作,这边就打出来了。”

于是,我对他说:“如果每个人的电脑都和打印机相连,那多方便呀。请你帮我也连一个?”

他沉默了。

他见我对单位中的一些微妙的作法不甚了解,加上我和他同龄,不想透露秘密似的说了其中的玄机:“你给领导说一声,不就解决了?”

我沉默了。

晚上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细想他的话意,我颇费了不少气力才搞明白。他的言下之意——领导和你关系很好,你得说:“为了把工作做得更好,我有一个美好的心愿,那就是把我的电脑和打印机连起来,请领导考虑考虑。”

我无语。沉甸甸的被子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寝不安席。

后来,我对所有的单位进行了考察。大单位工作人员多,只连接了几个“特殊”的人——出于多方面的考虑,不能人人连起来,可以理解。小单位,人少,都是大学生,电脑操作水平也不低,完全是可以连起来的。

每个单位的情况不一样,采用不同的做法是对的。而小单位一味采用大单位的做法,很少有人“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甚至提出赶超大单位的某些不切实际的愿景,最终的结果只会是东施效屏。

也不知从哪一年开始,调到镇小工作的人,住周转房,得向总务主任提出口头要求,他向校长报告后,你自己去拿钥匙。如果越级申请,你就多过几天拿钥匙。

睡午觉的时候,学生住宿楼空着那么多的床铺,完全可以让老师们午休,结果趴在办公桌上睡了这多年。

正因为一些小事的缘故,不少人陆续调走了。一所乡村学校的优质发展,需要一批扎根乡村的教师。留住这批人,非常重要。如果他们因某些小事调走了,那是非常不好的事情。其实,德才兼备的人是很大气的,为什么会走?一定是从小中看到了事物的本质。

注重细节不失为调动人的积极性的一个好办法。在一些细节中,要让人感到被尊重,增添职业幸福指数。忽视细节,往往会导致不良的后果。

             三

细节相当于试纸,可以测出人的素质和境界。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师毕业后,我被分配到地处高山的一个小乡工作。

那是一个冬天飞雪的地方,从县城坐客运公司的班车去要六七个小时。冬腊月和正月坐在车上,往往脚冰凉冰凉的,极为难受。有几回,冷得我把脚轮换放到屁股下压着取暖,至今还记得那滋味。

现在想来,在高山五年的磨练,对自己成为一个有思想的人,对自己成为文学爱好者,对自己成为资深教师,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的人,不是因为我的职称,不是因为我的岗位级别,而是每到一个地方,领导首先给我考虑住处。虽然这是一个在许多人看来仿佛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对于我来讲却是尽职尽责的催化剂。

智者善于以小见大,从平淡无奇的琐事中参悟深邃的哲理。

我庆幸自己遇到了智者。

那天,去一所村级小学报到。班车一到终点站便看见校长和几个大个子学生等在那儿。他们是来帮我拿行李的。

我很是感动。

学校办学条件在当时算一般:房子呈七字形,土木结构,屋顶盖着黑瓦,一楼是教室,二楼是寝室。

他们帮我把行李送到二楼——我的寝室里。我再次感动。

寝室里间一张床,一张办公桌,外间便是个开放式厨房,可以放桌子吃放。

为了吃饭的事,校长提前就作了搭伙安排:跟王老师吃一个月的饭,他教我做饭;一月后,自己做饭吃。

王老师40多岁,有些见老,因为脸黑的缘故。就在那时,我学会了喝烧酒。他常常把酒装在一个陶壶里,放在炉子上小火加热后喝,醇香顺口。当我喝了几次温酒后,他就给我倒散装白酒喝。由半杯到一杯,由一杯到两杯……不知不觉中,我学会了喝酒。我把供应粮油全交给他,回故乡小镇总要带点高山没有的菜,在供销社买鸡罐头、鱼罐头、午餐肉,喝酒时有好菜,常常喝出气氛来。我们一两的酒杯一般三杯就不喝了,因为酒量都不大,喝的正好。每次喝完第二杯,他总会说:“三杯通大道!来,酌第三杯。”我也会不知不觉地跟着说:“好,还干一杯!三杯通大道!”那一回,我和他多喝了一杯酒,他喝得舒服,边拉二胡边动情地唱《卖花姑娘》,眼里噙满泪水,至今留在我的记忆深处。

学校分给他的园子,他种的很好,我的他帮我种着,需要随时去弄。

王老师,有时煮饭用电饭煲,多数时候做柴火饭。劈柴生火,淘米下锅,米煮到一定的时候,把米倒进筲萁里。筲萁放在一个盆子上,沥一会儿,盆里全是米汤。所有的菜炒完后将筲萁里的米倒进锅里,盖上锅盖,加小火,很快柴火饭就好了。火的大小要控制好,大了会糊锅。有时候,我们专门弄些糊锅巴吃,吃起来蛮有味儿的。但是糊狠了,锅巴就不能吃了。

当时,我们每月每人27斤商品粮,在粮站只能买12斤大米10斤面条5斤玉米面。为了处理玉米面,王老师也做米拌面柴火饭,用杉木甑子蒸过面饭。每当有玉米面时,他总会弄一碗菜豆腐。他常说:“吃面饭,必须有菜豆腐才好吃,而且菜豆腐是下酒的当家菜。”只要有菜豆腐,那是一定要喝酒的。在物质匮乏的年代,乡下人家待客时,只要见桌上有菜豆腐,喝酒的客人就不会见外。至于王老师怎么搞到菜豆腐的,我却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我也会自己烧火做饭了。

三年后,我被调到乡中心小学,校长提前安排了宿舍,虽然依旧是瓦房。后来回到故乡小镇,我所到的学校,对我的宿舍和生活都算是比较关心的。

看似小小的过往,却叫人时时回忆。正因如此,从教几十年来,只求桃李芬芳,从未把名利放在心上。我一直怀着初登讲台的赤子情怀,始终把工作当作事业来追求。不管别人怎么认识,我始终认为自己从事着阳光下最崇高的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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