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是一种社会处在一种体制机制不全下充满矛盾显现的社会动荡发展过程。在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其中不乏管理者面对社会稳态中产生的小问题,不加以重视,最终导致矛盾的大爆发,从而产生混乱状态。社会发展是一种充满矛盾的平衡过程,总是在矛盾中逐渐产生出一种优胜的力量,最终这种优胜力量占据了社会发展主流,社会发展主流其实是一种民心所向体现,是社会发展历史沉淀的结果。因此,笼络民心是乱世中立于不败之地的法宝策略。
在上世纪初,江汉平原南部有个高升乡,这里江湖港汊紧罗密布,河虾蚌鱼数不胜数,人们靠种粮食作物为生。在涨水时,人们就在居住地附近的河港里捕些鱼虾就能饱餐一顿。
在高升乡的西部有个知理村,知理村是高升乡通往富文县城的必经之地,有一条宽阔的泥土地路穿过知理村往西向富文县城延伸而去,泥土地路在知理村范围的中心往南有条比较窄的路通向知理村村落。这里的人们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是有两户日子过得比较宽裕的人家,一户在知理村的东面,是姓何的人家,另一户在村里的西面,是姓李的人家。
姓何的人家的老东家何豪达早年靠祖传下来的土地和一辆拉货大马车做点粮食流通生意,到他儿子何劲仁成家立业年纪之时,他家里已是村里最富裕的人家了。这年秋收时节,何劲仁通过跟随父亲做粮食流通生意,也讨了个县城里一家没落的做粮食加工生意的黄家姑娘。这黄家姑娘叫黄静姣,要比何劲仁小五岁。何劲仁随父到县城里贩卖粮食时,看到父亲与这做粮食加工生意的黄老板商谈得称心,何劲仁便向黄老板屋里一看,见到有位比自己年纪略小的姑娘正在屋内梳着妆容,一双纤细的手不时地向脑后梳理着乌黑的亮发。何劲仁通过她面前的黄铜镜依稀看到她面容白晳,两腮泛着微红,一对柳叶眉紧挂在那双微眯的凤眼之顶。何劲仁从这位姑娘的后背望去,只觉她背部匀称,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背部的中间线更凸显她背部的苗条,从她手臂弯下瞧去,只觉她隆起的双乳将臂弯下的白色粗布衣裳撑起,似是白面馒头的拱峰,很是圆润。何劲仁被她姣好的身材和面容深深地吸引着,不由自主地移步进屋里。那黄家姑娘似乎觉察到有人进到屋里,便轻快地扭过那纤细的腰,见到是个后生进屋,便欢快地说:“你找哪个啊!”何劲仁心里深深地被她那静态美吸引着,面对她的突然转换为动态,一时难以面对,便结巴地说:“我……我找……找你!”那黄姑娘娇羞低下头,轻声地说:“我又不认识你,你怎么找我啊!”那何劲仁情绪也变得欢快起来,高兴地说:“你真美!你是我到现在见到的最美的姑娘,都说城里姑娘漂亮,见到你才真的体会到了。”黄姑娘的脸由微红绽成了荷花状,脸低得更狠,满脸欢笑。何劲仁借着一股冲劲,凑到黄姑娘跟前,轻声问道:“姑娘闺阁芳名?”黄姑娘轻声答道:“我叫黄静姣!”何劲仁高兴地说:“好名字!真是人如其名,你刚才梳妆时的静态真的姣好,我就是被你这静态美吸引过来的。”黄静姣娇气地说:“我还没梳完哩!真是难看死了!”何劲仁关切地道:“你就是不梳妆也是美的,也许你家里风水好吧!”黄静姣娇羞地拒绝道:“你还是出去吧!我梳好妆了就出来,不然周围邻居会说我父母没教养。”何劲仁见到这黄姑娘说得实在,便轻步转身,径直往屋外走去,出门时还不忘将门虚掩下,生怕再有人打扰这心里的美感。
在何劲仁走出来时,黄静姣父亲黄天池笑着对何劲仁说:“刚才进屋是不是跟我女儿搭上话了?”何劲仁肯定地说:“是的,那黄静姣真的好。”何劲仁父亲何豪达插过话来,说:“既然我儿子相中你姑娘,那不如我们结成亲家,以后我们把这粮食生意做大做强,黄姑娘也有个好的归属,黄老弟不知可行否?”那黄天池满脸堆笑,说:“那很好啊!反正我姑娘是要嫁人的,我看你们生意也做得很顺,我只有这一个姑娘,以后年纪大了也需要有个好的接班人来接手这铺面生意。”何劲仁当即表态道:“我会将这粮食生意经营好的,反正我家那边粮食靠村里乡亲提供,只要价格公道,乡亲们都会卖给我家的,我家还有那么大的田地,粮食供应不成问题。”何豪达补充道:“只要我们结成亲家,你们这铺面生意就不用担心粮食货源,只怕你这打米机会不停歇地工作了。”黄天池连忙向屋里喊道:“死丫头!还没梳理好吗?快出来端水给这大伯和大哥喝。”黄静姣听到父亲语音里透着高兴劲,便向屋外回应道:“马上就好,爹!知道你又谈成了生意,我这就到你茶柜里拿你珍藏的碧螺春。”
何劲仁看见黄静姣双手端着茶托盘,两只洁白的茶杯杯体上印着“上善若水”的黑色小标体字,还配着一朵红色的小云朵。随着黄静姣走近,何劲仁闻着泡茶的茶香夹杂着女人的体香,顿感流连忘返。黄静姣两腮搽拭着微红的胭脂粉,更将她那妩媚的脸容衬托得很是惹人喜爱。
黄天池连忙招呼何豪达父子坐下说话,黄静姣便将茶杯从托盘上取下放在他们父子座位中间的高凳体上,放好后,连忙起身离开。黄天池赶紧对女儿黄静姣说:“这两位是我们富文县南边的一个乡里生意伙伴,他们也来过几次,他们提供的粮食经过我家这打米机加工后,很是好卖,每次单独打完他们提供的粮食,都单独用米筐装着,能卖出个好价钱。”黄静姣低声道:“那很好啊!我去和娘一起去准备饭菜,留他们一起吃个饭,对他们生意上的支持表示感谢!”何劲仁急急地说:“我想娶你!”黄静姣娇气地说:“那我听听我父亲的意思吧!”何豪达用手示意压了压何劲仁的状态,说:“现在世态不太平,我们做生意的只能抱团取暖来应对随时可能的风险,你们家做米生意,万一富文县内出现战事,你们还可以到我们乡下避避风头,我们乡里还是风险小很多的。”黄天池略略地清了清嗓子,说:“是啊!现在世事很不确定,听给官府干事的我一远房亲戚提过,现在在大城市里,各军阀是打来打去,老百姓的日子不安生,有的强势老百姓还干起了土匪勾当,这世态真是不太平啊!”黄静姣定了定神说:“我想这世道再怎么乱,应该不会欺负我们这平常老百姓吧。”何劲仁坏笑地道:“只怕你这黄姑娘生得太美,会有人惦记的。”黄静姣也嗳气了下,羞羞地说:“就只你惦记吧!”何劲仁高兴地说:“这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也的确是生得美,反正在我心里感觉很特别。”黄天池也稳了稳神,说:“既然何公子有意相中我这姑娘,那待会等这些货卸完了,让黄静姣陪何公子到街上转转,也熟悉些在城里做生意的门路。”
说完,何劲仁便跟随父亲忙着卸货。平日里,何劲仁和父亲将粮食从马车上卸下货后,便驾着马车迅速回去了。这时何豪达便与何劲仁一起将这装粮食的麻袋抬着一袋袋地放到打米机旁。不一会,他们父子便靠着打米机房墙边垒起了麻袋墙,每个麻袋鼓鼓的,就像快要临盆孕妇肚子一样的饱满。
在堆稳妥后,黄静姣连忙端着一盆凉水从里屋出来,将凉水盆放在进到门面铺木门槛之内。在何豪达父子用手在凉水中摆了几下,再提手甩了几下,黄静姣连忙递上一叠粗布毛巾,在他们父子搽干手后,黄静姣连忙接过手巾,在盆里摆了几下,然后拧干,将水盆端着走向门口摇柄井旁,顺势将水倒在井旁流水沟里。
在简单寒暄后,何豪达便嘱咐何劲仁道:“在街上转时,若这黄姑娘喜欢什么物什,就拿这些‘袁大头’去买。”说着便递给何劲仁装着一小灰色袋袁大头钱币的束紧袋,这灰布袋袋口处用一条橡筋贯穿,里面的钱币装着显得鼓鼓的,从袋面上依稀看得到钱币的边缘齿,这是何劲仁母亲易氏根据穿裤筒情况巧妙设计的钱袋。随着自家生意越做越顺,易氏便考虑自家钱币的管理情况,为了减少自己丈夫和儿子在外奔波时钱财的遗失,便设计了各种大小不一的钱袋子,根据大致装的钱币多少来确定钱袋的尺寸,以便在交易时能大致知道自己的钱财数额,并在各袋袋身上用红线绣着一般装满的总钱额。
在何劲仁收着父亲给的钱袋子后,便和黄姑娘并行走在一起。黄姑娘领着何劲仁沿着自家门面铺的东面走去,只见东面挨着的都是些卖粮食作物的店面,卖的东西都是从乡里一些小商贩运送到这里,然后进行加工售卖。
虽天已临近中午,但这些从乡下来的商贩还是络绎不绝。在黄姑娘带着何劲仁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往左手边商铺开始是些衣物绸缎之类的店了,右手边则是一些茶馆和小餐馆。黄姑娘介绍道:“这右手边往前走到头就是官府的驻地了,你别看这些个茶馆餐馆,其实做这生意比我们做粮食生意的利润大得多。”何劲仁不解问道:“不就是喝个茶吃个饭吗,能有多少赚钱的机会啊!”黄姑娘惊叹地问:“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去官府的路吗?我刚才告诉你了啊!”何劲仁道:“知道啊!你也说了啊!不都是吃个饭喝个茶吗!”黄姑娘娇嗔地说:“唉!看样子你这从乡下来的真是个呆子,能在这里开茶馆餐馆的老板都是在官府里有亲戚的,赚钱都是内部循环的,而官府是最先知道外面信息的,就拿这赚钱行业来说,上面官府要在社会上做什么事,哪项事业开始要兴起,都是官府来定,所以来这里喝茶吃饭的都是要求财求官的,花销当然不能有所顾忌。”何劲仁顿感豁然开朗,高兴地说:“那就是说这些在官府里有亲戚的开茶馆餐馆的老板们就可以提前知道有哪些顾客要来了,再根据顾客财力大小来决定准备卖的茶品和菜品了,不像我家和你家一样做粮食生意的,基本上价钱没多少变动的。”黄姑娘肯定地说:“是的啊!要是来谈事的是有钱的主,那些茶馆餐馆的老板们还会介绍些配套的服务,比如搓背、洗脚、按摩等等,那赚钱的得利还大些,只要把这些有钱的主服侍好了,不怕赚不到钱。那些搞这些配套服务的都是像皇帝选妃一般,让那些有钱的主得到足够的尊重和舒服,他们的钱就会哗啦哗啦地流出来了,都流进这些老板的口袋,而那些搞服务的都是跟你我一样只能求个温饱生活而已,这些流出的钱最后主要都是由官府里的人和这些亲戚老板们瓜分了。”何劲仁心里一个寒颤,声音有些显得颤抖,说:“现在世事不太平,这些官府里的人还过着太平日子,把我们老百姓置于何地啊!”说着一记重拳打在靠一个茶馆的墙面上。
黄姑娘安慰道:“现在就这样个世态,光生气也没用,不是你我能改变的。”何劲仁略带苦笑道:“是啊!我们老百姓也只能过安生的日子,能有份吃饭的家什就不错了,还好你家和我家还不至于没饭吃,我们以后好好地经营这个家就够了。”黄姑娘略带坏笑地说:“这官府还有一个赚钱的秘密渠道,不过不能传出去,传出去可能会惹大麻烦。”何劲仁满脸疑惑地说:“这官府还能有不能传的赚钱机会吗?只怕是让我们老百姓知道了会眼红。”黄姑娘谨慎地说:“这个机会都是走的暗线,一般人也接触不到,除非你确实需要,才会有人提供,这也是赚各种各样人的钱,可以说只要有钱,想去接触,都是有机会的。”何劲仁十分不解地问道:“这不是愿者上钩式的做生意吗?那会是什么行当?”黄姑娘凑到何劲仁耳边小声地说:“是贩卖鸦片!”何劲仁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惊,后退了几步,说:“那难道钦差大臣林则徐还没将这鸦片销毁完吗?这对我们老百姓将是多大的伤害啊!”黄静姣冷静地说:“跟你说了是暗线,有林则徐钦差大臣的虎门销烟,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干了。”何劲仁宽慰地说:“那也不能背地里干伤天害理之事。”黄姑娘宽慰地说:“这生活谁说得好呢,人人各有各的活法,也许有的人是需要鸦片才能生活的。”何劲仁有些释怀地说:“那也是,正如我觉得你好,没你总是觉得心里少点什么,也许有些人需要鸦片也是这种感觉吧。”黄姑娘略感羞愧地说:“那我不成了你的鸦片啦!”何劲仁高兴地说:“我巴不得天天需要你呵!”黄静姣羞答答地低头微语道:“那你以后得听我的。”何劲仁义正言辞地说道:“那是当然,我的什么都会是你的。”黄姑娘听到何劲仁的承诺,感到一股暖流从心田流向了周身,顿感心里安宁。两人在互拥片刻后,转身向自家方向走去。
何劲仁与父亲在黄静姣父女的款待下一起吃了顿县城的饭,何劲仁只是觉得城里的饭菜很柔软,放的猪肉油也多,他也第一次吃到干鱼,觉得干鱼的味道很浓也很香,比在家里吃的鱼味道更浓烈,也许在将鱼晾干时涂了特别的调味剂。何劲仁很想回去了再吃到,便凑到黄静姣面前小声地说:“这鱼味道很好,不知道你们是怎样做出来的。”黄静姣笑了笑说:“我们都是在我们斜对面卖鱼店里买的,要是喜欢吃,那我待会吃完了带你去买点捎回去,让你家人也尝尝鲜。其实你们乡下送到这里的活鱼也挺好吃的。”何劲仁松了松肩膀说:“也许我在家里吃惯了河里的鱼,对这简单晾晒的干鱼心里有种特别的鱼味道。”何豪达手拿着筷子擢这干鱼鱼肉,插过话来,说:“这干鱼的肉紧,味道太浓烈,我们年纪大的还真一时难以适应啊!不过味道很好。”黄静姣母亲王氏接过话来说:“这干鱼很吃油,我煎时都快挖了一满勺油了。”何豪达高兴地说:“难怪这鱼吃到嘴里顿感软乎,还是要油啊!我家那位在做菜时都舍不得放油,说油吃多了会生病,我看还是要多放油做菜才好。”黄天池赶紧说:“这油也是不能乱放的,放多了也是会对身体不利的,这油就像这天上的雨一般,下多了也会造成一定灾害的。”王氏也点了点头,说:“是的哟!”
在吃完饭后,黄静姣随母亲王氏将碗筷收拾好,黄天池与何豪达父子坐在一起商谈生活打算。黄天池说:“我这女儿就是喜欢梳妆打扮,平日里她早上起来后,总是要花一个多时辰梳妆打扮,然后才离房出来照看铺面,有时总招惹些闲人光棍在门口偷瞄。”何劲仁满心欢喜地说:“黄姑娘就是长得美,还不有个归属就会被些‘饿狼’给叼走哩!”黄天池也略释怀地说:“是啊!我也经常在观察看哪位如意郎君能入我姑娘法眼啊!她也经历世事少,不知动荡社会的险恶。”何豪达满怀信心地说:“我们乡下比城里生活简单些,没这么多闲人,我们生活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大家都为自己的生计而忙碌。”黄天池也呡了口茶,说:“虽说乡下没这么多生活用度,但混个生活也足够了,我也只想让我姑娘有个好的生活归属就足够了。”何劲仁搭过话来,说:“请叔父放心,我会对黄静姣一辈子好的!”刚说完,黄静姣便轻快地从里屋走出来,欢快地说:“既然你对我好,那带我去乡下转转吧,反正整天呆在屋里也无聊。”黄天池略带责备地说:“你这姑娘家还没过门就到处跑,不怕别人说闲话啊!”王氏也跟着从里屋走了出来,接过话来说:“女儿也都这么大了,总不能让她整天关在屋子里,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黄静姣也满怀欣喜地说道:“就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整天迈不出门也憋坏我了,有这劲仁哥陪着我,我就感到很轻松。”何劲仁也感到高兴地说:“我会陪你一辈子的!”黄天池也肯定地说:“既然你们‘你情我愿’,我也没别的可说的,只盼你们将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就行。”何豪达喝了一满口茶后,说:“在乡下,我们家的生活是没问题的。”王氏也见他们父子经常拉货来交易,也知道些许他们家的财力,便说道:“我知道你们做粮食生意养家糊口是没问题的,但我不知我这姑娘是否适应这乡下的生活,乡下可没这么多生活物品提供啊!”何豪达清了清嗓子,说道:“那没关系,每次我们送粮食来时就在这街上置办些,反正我们有马车方便。”何劲仁也说道:“以后我们一起生活了,我们家请个人来照顾日常生活就行了,反正乡下跟我父母年纪差不多的妇女也有些,请个手脚麻利、通情达理的是可以请到。”黄静姣也高兴地说:“那样最好!反正有个说话的伴也好。”
在何豪达父子向黄天池家三人表示对款待的感谢后,何豪达便走到自己家拉货的马车旁,何劲仁趁父亲收拾马车的空闲,便和黄静姣一起去买了些日常生活用度的物品,争取到乡下后让黄静姣的生活跟在这一样。
在将置办的物什放在马车上安排好后,何劲仁便将随车的小板凳从马车的中间一个木箱子里取出放在马车旁的地上,然后用手扶着黄静姣的身体让她缓慢地坐到马车中间的长木凳上。何豪达便迅速将地上的小板凳收起放到长木凳对面的木箱子里,叮嘱儿子何劲仁扶着黄姑娘坐好,然后将拴在马身身上的绳索一抖,那马便按习惯的动作缓慢地起步踏走。在马车起动后,何劲仁便挥手示意让黄叔父放心,让黄姑娘的母亲王氏也不要跟着了,说道:“请二位长辈放心,我会将黄静姣照顾好的!”随着何父一声“驾”,那马便飞速跑了起来,马车车轮也运转得很顺畅了,“吱呀!吱呀!”声也减轻了不少。
知理村西面的李家老东家李际龙曾是村里团总,他三儿子李升忠就是借助他的关系到乡里当警察管理高升乡的日常事务。李升维是李家的大儿子,家里庄稼和药材经营都是他打理,二儿子李升军则具体来管理执行。三个儿子都在本乡找了对象成了家,也将家里的生计操持得井井有条,邻里都比较拥护他们家的一些事务决定。老东家李际龙年纪也大了,也只是到处在村里转转,有时也会搭二儿子李升军到乡里办事的马车顺路到三儿子那里问形势探情况,也会在三个儿子参与的事务中遇到一时难处时提些建议,让儿子们处理事务起来有方向和把握。
在何豪达父子将马车驾到进入高升乡靠近知理村路边时,在路边支起个茶摊的蔡掌柜见到何豪达搭着个漂亮女子来到村里,早上见他们去县里送粮食时没见这么漂亮的女子同去,就感觉有些蹊跷,于是高声地问道:“何东家,这漂亮女子是哪家的啊!”在茶摊吃茶的几个跟何东家年龄差不多的庄稼人听到蔡掌柜的喊话,都不约而同地扭过头来看何东家所带的女子的模样。蔡掌柜比何东家年纪小几岁,其实这蔡掌柜也不过是跟何豪达父子交好,在何豪达父子去县城路过他茶摊时顺带让他们带点茶叶回来,在村里也算是一条生活出路。乡里生活物品少,乡下人喝到这茶叶泡开的茶顿感口味清新,于是乡亲们都喜欢来他这摊位喝喝茶,这里每天村民在闲时都跑到这里喝喝茶,聊下村里四邻的些小事,一些事情在这里商谈马上就可以达成和解,这里可以说是村里大小事的矛盾化解处,蔡掌柜从这里村民的谈事中就能知道村里大概行事,凡事他都能第一时间掌握信息,这里是村里事情信息集中地。每当人问事时,蔡掌柜总能知道事情的情况,日子长了,村里人都喊他绰号“茶博士”,再加上他嗓门有些大,人缘又好,村里一些新人的喜事总请他主事。
何豪达听到蔡掌柜的问话,然后听到其中在这里喝茶的一人故意挑逗式地喊道:“只怕是这何东家生意做大了,这姑娘看上何东家的家财了,就做他小老婆啦!”黄静姣听到乡下人这般还没搞清楚事情就胡编乱造事实,心里很不乐意,脸上露出了怒容。何豪达连忙拉紧拴马的绳索,马一受力就停了下来,何豪达喊道:“休得胡说!这是我一生意伙伴的闺女,我儿相中她,就带她来我家里看看,还望以后各位乡邻多多帮衬,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多多提点。”蔡掌柜便赶紧圆话,说:“原来是从县城里来的姑娘,难怪比我们村里姑娘都生得秀气,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何东家真是好福气!你儿子也真有眼光,比村西头李家三个儿子都强。”何劲仁见到黄静姣怒容还未消,便打趣说道:“乡下人是这样的,平日里没事时互相打趣,你也别往心里去,他们也没恶意,只不过是图个开心。”刚才那喊话的喝茶人见是城里来的姑娘,心里也觉得怕是以后有什么事要麻烦下的,便调整了声音腔调,开始一本正经地说道:“还是何东家教子有方,让后人踏到了自家福气,别看村西头李家管的事多,最终还是这何东家赚的钱多,钱多了自然福气就来啦!”黄静姣听到这蔡掌柜圆话和这喝茶人弄清事情后的客气话,心里怒气也就烟消云散了,便对何劲仁说:“我看我们行了这么远的路,也该歇歇脚了,我这时也感到口渴了。”何劲仁连忙从马车上跳下,从坐着的木箱子里再拿出小木凳,放在马车旁的下脚处,然后扶着黄姑娘缓慢下马车。待黄静姣站稳后,何豪达将马车牵到树荫下,然后将牵马的绳索拴在树干上打了个结。何劲仁在将小木凳放回木箱后,迅速走到一张空桌旁,茶博士迅速摆正桌子和长凳,吩咐在一旁的侄子赶紧上茶。茶博士曾去县城里进货时,发现城里人都穿着整洁干净,便迅速取下搭在肩上的白抹布重重地在桌上擦拭起来,并让在一旁帮忙的侄子先从放置摆摊物件旁的水缸里取了瓢水,吩咐侄子用手浇点水在这桌凳上,然后借着湿气将桌凳擦拭得能看得到这桌凳木材的纹理了。黄静姣见这蔡掌柜干活这么地卖力气,就是县城里那些个茶馆里服侍人的小二也没这般卖力气,于是笑着说:“这掌柜比干活的都卖力气些,劲仁等会喝茶时多赏个‘袁大头’给他,算是我们家对乡邻的抬举钱。”蔡掌柜有些歉意地说:“这乡下也没什么好吃的招待你从城里来的贵人,只盼您多给我们乡里人介绍些生意的门路,我们服侍您也应该的。”黄静姣坐在蔡掌柜刚擦拭完的长凳上,用手搭在桌上,顿感身体的酸累感减轻了不少,便将手伸向后腰,轻捶了几下腰背,不一会,身上的酸累感便消失了,便端起这蔡掌柜从茶壶里倒出的黑红色茶水,“咕噜”一下,便喝下了喉,胸前顿感凉意。何豪达父子见黄姑娘喝得挺猛,心里也觉得只怕这姑娘是第一次赶这么远的路,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心里不约而同地想着好好善待她,何豪达是以一父辈身份想着要关心自己未来的儿媳妇,何劲仁是想着以后建立家庭后的夫妻间互敬互爱。何豪达便招手蔡掌柜,让他赶紧再上杯茶。蔡掌柜正与喝茶的乡邻算着喝茶的小账,便吩咐侄子迅速提着茶壶添茶水。
在何豪达父子缓慢喝下两杯茶水的间隙,黄姑娘已连续喝下四杯茶水,充分感受到茶水下喉的凉意后,胸前产生一股茶水味饱嗝直涌向喉咙,再次感受到了茶水的香味。不一会,一股尿意从腹肚里产生,便对何劲仁道:“我想小解,这里方便的地方有吗?”何劲仁脸露难色,心想:在这里都是庄稼汉喝茶,也没个规定的方便之地,有时这里喝茶的人就在背树荫的地方解手,反正这里比较空旷,太阳又大,没几个时辰,屙的屎尿也就没臭骚腥味了。只是这黄姑娘初来乍到,只怕对这里解手不适应。便说:“我们迅速上马车,这里都是男人,你在这解手不很方便,我们走到往家方向不到一里地就有人家了,你到那里解手去。”于是何豪达付了两个“袁大头”放在桌上,喊道:“两个‘袁大头’放桌上了。”说完迅速跑到树荫下解拴马的绳。蔡掌柜见何东家放了两个钱币,心里觉得有点多了,便说:“东家,只需一个就足够啦。”何豪达朗声回复道:“算是给你的辛苦费吧!”蔡掌柜也觉得自做喝茶生意从没今天这么卖力,算是以后继续给他们服务的备用钱吧,便喊道:“那多谢何东家啦!下次来还是今天一样的服务啊!”乡邻们听到蔡掌柜的喊话,顿觉这何东家做生意慷慨,心里都觉得何家会做生意。
在何豪达朝家方向将马车赶到一户人家屋旁时,将马勒住,何劲仁便又扶着黄静姣下马车,正在屋门口收拾豆子的大娘喊道:“哪来这么漂亮的仙女啊!不会是我眼花吧!”何劲仁朝大娘说道:“秦大娘,我这未来的媳妇要小解,麻烦借你们家里茅厕用下。”秦大娘用手抹了抹眼睛,连忙伸手想摸这黄姑娘的头发,想感受下这仙女的真实温度,但觉得这黄姑娘的头发似乎透着贵气,让她的手情不自禁在头发跟前停住了,不忍去打乱这么柔顺的发丝。秦大娘发了会愣,听完何劲仁意思后,就用手指了指屋旁的一个小围子,连忙说:“快请吧!别憋着啦!”于是,何劲仁领着黄姑娘迅速走向茅厕。在黄姑娘走进围子内,何劲仁便在围外站着,以向周围人警示这里有人解手,也是对黄静姣的保护。
在黄姑娘小解完后,何劲仁便对黄静姣说:“姣姣,我们家就在沿着这条路往左手东面去的前面路口处。”说着便用手指了指方向,黄姑娘也沿着所指方向望去,远远看到那屋门口还晾晒着稻谷秸杆,有几只母鸡正在秸杆堆里悠闲地刨食。
三人坐上马车,何劲仁父亲快马加鞭,父子两人早以归心似箭,早想把今天的喜事告诉何劲仁娘。
在蔡掌柜为他们三人服务的事经在坐喝茶的乡邻一传,他们三人回来的事消息不胫而走。
何劲仁娘易氏听说了他们父子两人带了媳妇回来,一时不知如何安置饭菜,就多打了几个鸡蛋煎出了个大蛋饼,鸡蛋的黄色让这饼显得金灿灿的,上面放的葱花让整个屋内充满着清新的蛋香味。
易氏见到父子俩带了个姑娘来屋门口,连忙端出长凳摆在门口,自己然后将屋里简单收拾整齐,生怕自家的物什零乱沾污了从县城来的姑娘眼帘。
何劲仁扶着黄静姣下马后,其父亲将车架卸下马背上后,把马牵到后屋马厩,在马厩里添了几把何劲仁母亲白天在荒地里收割的野草,马很快就嚼起这青草快速啃将起来。何豪达将马厩门带上后,从堂屋的后门径直走到前屋来。
只见何劲仁母亲端了盆清水放在门口的石桌上,两位年青人正一起在清水里搓着手,何劲仁用手浇了水往黄静姣手背上缓慢地滴下,好让黄姑娘感受下乡村里水的清凉。
待他俩洗手洗完离开水盆后,何豪达便将双手按着盆底,将手背淹没在水里,一会便用一只手将水浇起往手臂上流下,并用手掌擦拭着被水浇洗的手臂处,如此交互几次,才将手上的灰泥洗下,水也开始变得混浊了。
洗完后,何豪达将水盆端起,走到门前一排菜地里,将这浑水从盆里一咣,水便洒向菜地里的辣椒和大蒜。
何劲仁和黄姑娘正一起坐在长凳上,何劲仁正向黄姑娘介绍着村里的地理环境和人员关系。其母亲易氏生怕打扰了县城来的姑娘雅兴,就站在一旁为其儿子所讲的附和着,时不时地补上几句话,以示儿子所说的正确性。
何豪达在屋里换了鞋,见天色暗了下来,便说:“仁他娘,这黄姑娘的睡床都收拾好了没?”易氏说:“只将劲仁堂妹的绷子床借了过来,已放在劲仁的睡屋里,等会吃完饭我再铺床褥。”于是,何豪达便招呼两位年青人赶快坐到他娘已安排的饭桌前。
何劲仁便夹起一条母亲刚才清煮的昨天在村南头港里捕的黄颡鱼,随着黄颡鱼离开锅汤,一股清草香萦绕在桌上方,黄静姣情不自禁地说:“好香啊!我从没在家吃到这种鱼哩!”易氏高兴地说:“那你慢慢尝下,这汤里还有几条的。”何劲仁看着黄姑娘啃食着黄颡鱼背上的肉,说:“你慢些啃,小心背上的刺刮到嘴巴。”黄静姣嘴里含着鱼肉,嘟噜着嘴说:“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么大的刺会注意的,好好吃啊!”何劲仁便从鱼汤里再夹一条稍小的黄颡鱼到黄姑娘碗里,并说:“你还是慢点吃,别让我父母看你的馋样。”黄静姣说:“我的样子不好看了吗!那我放下不吃了先。”何豪达爽朗地一笑,说:“没有的,你的样子跟你刚才来时一样,没变的。”黄静姣松了口气,说:“那就好!我是觉得这鱼太好吃了,也许让你们看着不舒服吧,我也没感觉我哪里不对劲了啊!”何劲仁也笑了笑说:“那你还是慢慢吃吧!只要你觉得好吃,明天清早我还到河里捕几条这种鱼来,让你再尝尝。”黄静姣嘴含着鱼翅,作了个推手的动作,说:“不必了,以后还多的是机会,一样东西吃多了也不好,也会腻的,以后就不会想吃了的,还是为我保留点这份美好的味道吧!”
吃完两条黄颡鱼后,何劲仁便夹起一块蛋饼一角,折叠了几下,便将蛋饼角扯下了一块,放到黄静姣碗里,说:“你再尝尝我家的母鸡下的蛋味道吧!”黄静姣夹起这蛋饼,放入嘴里,顿感一股蛋黄流流到舌面上,顿时觉得这蛋黄流透着米粒香,赶紧扒了口饭,让这饭裹着蛋黄流,感觉口中软糯糯的,嚼了几下,便吞下喉,随后打了个饱嗝,这嗝中夹杂着蛋香和鱼香,黄静姣立了立腰,说:“真舒服!”何豪达打趣地说:“这黄姑娘只怕是吃撑了,只怕在家里还没吃到我们农家这些菜,有个适应过程吧!”黄姑娘说:“我在家里从来没感受到这菜的鲜香,只感觉得到菜的调料味,吃多了,也对那些味道没感觉了。”何劲仁赶紧说:“那你赶快吃米饭吧,这米饭应该你熟悉点,都是我们将粮食驮到你家加工后带回来的。”黄姑娘说:“我也吃出了在家的味道了,只是家里的米饭没这里有嚼劲。”何豪达插过话来,说:“也许你家做饭的米有混合的吧,将我家米掺了别人家的了。”黄静姣想了想说:“喔!是的,我看我妈在做饭时也添了几种米在做。”何豪达笑了笑说:“我可是将米按收割的不同时间来装袋的,不同时间的米也会有着质量价钱的不同。”黄姑娘说:“喔!难怪这米这么晶莹剔透,蒸出来像白玉一般。”何劲仁说:“这可是我们家的生意经啊!”
在黄姑娘吃了一碗饭后,何劲仁也看她吃得过瘾,便问道:“还吃不!锅里还有这饭的。”黄静姣满脸高兴地说:“不吃啦!吃得饱饱的啦!”黄姑娘便挪身离开饭桌。易氏便赶紧将长凳移开,放在墙边,黄姑娘便坐在上面歇息起来。
何劲仁和父母三人吃完后,易氏便一人收拾饭桌,黄静姣起身来到桌旁,说道:“我来帮忙吧!我在家经常做这事的。”易氏推却道:“不用,不用了!我一个人收拾惯了,你刚来也对这也不熟。”黄静姣也感觉不知怎样收拾,也就到一旁坐着了。
易氏不一会收拾完家什,便到何劲仁房里给黄静姣铺好床铺。何豪达对正在一起坐着的何劲仁和黄姑娘说:“天色不早了,你们洗了睡吧!今天赶路一天也累了。”何劲仁高兴地对黄姑娘说:“你先洗吧,洗完了先回房休息,你今天也受惊了。”黄静姣坐着叹了口气,说:“好吧!今天也确实累了,从来没赶过这么远的路。”说完,何劲仁母亲就端着一盆温热水到黄姑娘面前。
黄姑娘将头上的装饰物取下,先用手沾了点水,然后借着水分轻轻地拍打着脸面,将脸面都拍得湿润红润后,便对何劲仁说:“快到我带的包里取个面巾来。”何劲仁有点不理解面巾的意思,便问:“是毛巾吗?我们都用的毛巾洗脸的。”黄静姣急急地说:“是面巾,不是毛巾,就是一个小盒子里放着一叠白色方块的柔软面料布,上面还很湿润,有些香薰味。”何劲仁第一次听到还用这种毛巾洗脸的,心里就觉得自己很土鳖。于是依着黄姑娘的吩咐,何劲仁到包里翻出个绣着花草图案的小盒,打开盒盖,一股清新的香气直逼其鼻孔,何劲仁有些不适应这香气,便头歪转向一侧,打了个喷嚏,打完后捏了捏鼻子,才算适应了这气味。
何劲仁将这面巾递给黄姑娘后,黄姑娘用手拧了拧这面巾里的香气水润,然后将面巾展开,敷在面部,再用手轻按面部,让脸面感受着这面巾的湿润。
过了会,黄姑娘才将面巾从面部取下,后折叠了两下,形成个小方块,然后轻拭着面部。擦了几下面部,黄姑娘便将面巾揉成一团,走到外面,将面团扔在草丛里。走回屋内,黄姑娘便从包里取出个小香包,便问:“这里有木桶吗?”何劲仁有点不解地说:“要木桶干啥?我们只有木盆,是用来洗澡的。”黄姑娘叹了口气,说:“好吧!木盆就木盆吧,我在家习惯泡澡,这里只能洗澡了。”易氏赶紧将木盆从大门门后取出,用水瓢舀了凉水倒在木盆里,再将烧开的水倒入以便兑成温热水,然后用手浇着盆内四周将盆内擦拭干净。在将盆内清洗得黄灿灿的,易氏便将盆里水端起倒在门前空地上。
在易氏将木盆放在屋里地上后,黄姑娘便对何劲仁说:“劲仁,帮我把盆端进你房里,里面倒满热温水,把这香包放里泡着,我到后面方便下。”说着便将香包递给了何劲仁,何劲仁闻着这香包气味,感觉跟黄姑娘的体香差不多味道,心里顿时感觉跟黄姑娘有了肌肤之亲,不觉愉悦起来,高兴地倒水放香包。
不一会,黄姑娘便从后面走上前来,见何劲仁在房里水盆搅动着水,便说:“不要搅水啦,不然这香气会挥发完的。”何劲仁笑了笑说:“你就很香啦!不然等会这房里太多香味了,我会睡不着的。”黄静姣咳了一下,说:“这跑了一天的路,身上汗气太浓,需要好好洗洗,不然怎么睡觉。”何劲仁也觉得自己身上汗味很浓,便说:“是该好好洗洗了,不然睡得也不安逸。”
黄静姣示意何劲仁出去,并说:“我估计要洗一个时辰,你就随父亲到外面转转,我洗完了便会开房门的。”何劲仁笑着说:“也好!反正你也成臭人了,需要从皮到肉重洗一遍了。”黄静姣羞羞地说:“不是‘臭人’的,应该是汗人,不信你闻闻!”何劲仁凑近黄姑娘脸旁,闻得阵阵香味,弱带些许汗味,便说:“这既不臭也不汗,是汗香味。”黄姑娘脸上泛红,说:“汗不香的,你身上的汗味难道香吗!”何劲仁挑逗式地说:“我们男人是汗臭味,女人是汗香味的。”黄姑娘嗔了下说:“快出去吧!我快洗了好好睡。”何劲仁高兴地走出房门,黄姑娘便解衣入盆。
何劲仁出房门后,见屋里父母正和来屋里探望的吴大娘商量着事,何劲仁知道吴大娘的丈夫前几年因病过世了,家里儿子已经在外面讨生活了,家里只剩她一人靠种几亩地维持生计,自己一个人生活也没啥指望的。何劲仁父亲何豪达知道这吴大娘手脚灵活,勤劳善良,还在村里做着接生婆的行当。何豪达心想黄姑娘在这里生活得需个人照顾,自己家人又各人有着各人的一份事情要做,反正这吴大娘也只混个生活过了,自己的生意和田地也能多养个人的。于是便将吴大娘叫来商量照顾黄姑娘的事。
何豪达说:“吴大娘,这黄姑娘是城里来的,来我们这生活只怕有些不适应,还是劳烦你服侍下她,生活上我们家不会亏待你的。”吴大娘说:“我做接生行当时也做过服侍人的活,这黄姑娘以后为你家添丁时,我也能服侍。”何劲仁母亲易氏插过话来,说:“你连接生这服侍人的活都干过,那这服侍黄姑娘生活起居应该是没问题的。”吴大娘说:“服侍人的活都好做,主要是陪着多说说话,多谈些好事而已。”何豪达说:“那你明天就过来吧,这黄姑娘在洗澡,估计要得会,明天你过来再看黄姑娘的要求吧。”吴大娘说:“那好吧!我把屋里自己常用的东西带过来,以后就和你们家一起生活了。”易氏便起身将吴大娘送出门去,叮嘱她回去多注意路上安全。
在何劲仁父母问及何劲仁的看法时,何劲仁说:“找吴大娘来照顾黄姑娘也好,只怕这吴大娘没照顾城里姑娘经验,一时难以注意些事,我等会问问静姣的意见吧。”
过了会,黄静姣洗完打开房门,何劲仁直直地望着黄静姣,情不自禁地惊叹道:“真是个仙女下凡啊!我家祖上冒青烟啦!”黄静姣一亵白衣裙,头上披着白纱巾包裹着头发,笑道:“我又不是什么仙女,快些把我洗澡的水倒掉,这水有些污了,别把我们睡的地方弄脏了。”何劲仁连忙到房间里端出水盆,吃力地过房门,踏出屋门槛,踉跄地端着水盆走到门口菜地,将水盆吃力地一咣,水形成一股洪流注入蒜地里,将蒜头地给冲出了个小坑,才直起腰来长吁了口气。
何劲仁提盆进屋,易氏忙接过盆用凉水再冲了一下,便放进自己和何豪达睡的房间内,叮嘱道:“豪达,你先洗吧,也累一天了,我去服侍黄姑娘睡觉。”
易氏走进儿子房间,看到黄姑娘正梳理着头发,说:“黄姑娘,你这头发比我们这些乡下姑娘的柔顺多了,是不是城里的水土养人些啊?”黄姑娘腼腆地笑道:“大娘,我整天都呆在屋里很少出门的,而这里姑娘每天都要下地干活,风吹日晒,肯定对发质有影响。”易氏说:“是啊!城里人都是不用出门就有吃的,我们这里还得下地才能有吃的,城里人们互相交往都多些,不用像我们这里乡下只知刨地干活,很少有人们间的交往,要不是他们父子做这粮食生意,我们家也不会这么好过的。”黄姑娘赞叹地说:“是啊!只有人们多交往才会有更多的活路啊!人人才能有价值体现,才会对别人有用,其实在社会上生活人人都是彼此依赖的,只有多交流流通才能人人有活路。”何劲仁在屋外井边冲完凉后走进屋里来,听到母亲与黄姑娘的对话,说:“你们在一起聊城里的生意经啊!城里人是过得比我们要好,但一般的城里人在生活层次上其实跟我们乡下人过得差不多的,只是能量场不同而已,要说过得好,就是那些官府和那些在官府里有亲戚的老板们才谈得上过得真正的好,官府里的一些在社会上谋划的事业都是那些官员和他们做生意的亲戚最先知道,他们也知道怎样利用这谋划的事业赚钱,而赚的钱对我们老百姓都是无从知晓的,那些钱都是他们内部先赚到了,对我们老百姓毫无利益所得。”黄姑娘连忙称赞道:“劲仁哥,你进步真快,我上午时跟你说了城里做生意的情况,你这时就知道了官府里做生意的情况了,真是聪明!”何劲仁向黄姑娘作了个揖说:“还是您教导得好,我这做生意才知道了大致行业方向,要不是跟你看了城里做生意的情况,我还以为我们家做粮食生意已经是最好的生活状态了。”
屋外的蟋蟀声响起,夜已深了,何劲仁和黄静仁两人各睡在各自的床上,都想着以后在家里的生活怎样过得更好,逐渐进入梦乡。
何劲仁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和黄姑娘一起在自家广袤的田地里管理着佣人收割着稻谷,自己爹和娘正在田地里的路边收着各个村民运送过来的稻谷,一群孩子正围着马车到处转,时不时地发出爽朗的笑声,为这繁忙景象增添了不少童趣。
几个月里,黄静姣在吴大娘的照顾下逐渐适应了乡村的生活,黄静姣觉得这乡村里的生活虽没城里热闹,但也过得安逸,有何劲仁的陪伴,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就这样,何豪达与黄天池商议就在腊月里把何劲仁两人的婚事操办好。
由于路途遥远,在操办婚事当天一清早,何豪达赶着马车去县城接黄静姣父母和几位黄家主要的亲戚来到知理村。
何劲仁在家屋的西面房内,他在自家堂哥和几位表兄弟的帮助下,换上了印着红喜字的新郎服,在胸前别着个大红花,换好装束后就在房里呆着,听候主事人的招呼了。黄静姣在吴大娘的帮助下将头发倒饬得油光焕发,最后,吴大娘便取了大红头巾给黄姑娘盖上头顶。
在快要开席时,有三名赶酒者从屋后的东面赶了过来,其中一名女子身上套着个彩莲船,两只脚在地上走着,采莲船套在腰间,从远处看就像一美女坐在船中间以脚移动开动着船,那女子化着浓妆,梳着宫髻发型,脸上擦着红粉,穿着红色蝶衣,上面飘着绿色丝带,腰系彩带,下穿花裙,花枝招展。在船体上用五彩色纸裱糊和五彩绸绫扎成锦团花簇,船体长约六七尺,宽约三四尺,头尾上卷高翘,中间为楼阁式船篷,糊以彩色绫缎。篷顶四角拱翘,各悬挂2至4个红纱灯,前面有彩门,其余三面为花格窗。舱面前后有莲花灯,船尾立一只鱼灯。整个彩船还装有许多小彩灯。船体下部围以船裙,船裙上画着水波浪纹、鱼虾、水草等图案。在一旁有个老婆婆和一位老者护着,那老婆婆头上扎着个头髻,用黑色硬头巾将头顶围起,在眉心正上方的头巾上镶着个玉绿色胶块,远看着就像颗宝石镶在头巾上,手持大蒲扇,整个形象就像个媒婆。那老者头戴翻卷草帽,在一旁一手拿个竹杆,另一手拿着个旱烟杆,脸上化着黑色妆。这三人来到屋门前空地上,取出一条半米长的鞭,那老人扯出鞭引点上,伴随着噼噼啪啪的响声。那老者便只身走上几块大石条铺着堆砌起来的台阶上,到门口后,便用手上的竹杆在侧身前后划将起来,并唱道:“腊月天,喜气沾,我们仨,从东来,何家聚,好热闹,姑娘嫁,迎新郎,……”说着,下面的老婆婆和那彩莲船女子便一起动起来了。那老人手持篙杆划船,并缓步走下台阶,就像撑船的艄公,移到台下空地上,将引船、跑船、划船和冲浪的姿势表现得活灵活现。那采莲船中女子随着这老人的动作就脚尖着地,碎步走动,双手操作船体,微微颤动,如行云流水,使漂浮水面的行船状态表现得十分形象。时而圆场步,时而横跨步,时而转船步将这坐船的姿势表现得淋漓尽致。那老婆婆也跟随着船体的步伐在船的另一侧走动转动着。这三人一边扭动一边在嘴里唱着这祝贺新婚的唱词,时而独唱,时而接唱,时而一起唱,将这里热闹气氛带动得多了几份快意。这些动作和唱词将这结婚的气氛给引爆了,引来了周围小孩的围观,让周围忙着的大人也放下手中的活参与到观看中来,不时还调侃这唱戏的,引得大家呵呵大笑。
在唱完后,何豪达就走下门口台阶,用手作了个感谢的手势,那老者就还礼给何豪达。何豪达盛情地留这唱戏三人吃酒,三人才将手上的家什放下,只见那女子将头从彩莲船一侧侧过船顶,再将一只脚从船体中间洞中抽出,抽出脚站在地上,另一只脚便顺势从洞中提将出来,并用双手将这船扶着,在双脚都站稳了地,就将这船放在空地的墙边,便坐到那两位老人所坐的长凳上一起歇着。
一些小孩见那彩莲船居然不是粘在身上的,便也想走近去瞧个究竟。起初那彩莲船女子不让这些小孩碰这船,在其中一位稍大点的孩子跟她说只是看看这船,不会碰坏的,并跟伙伴们说了,那女子才让这些小孩靠近去看,只是这女子还是警惕着船这边的情况。
不久,宴请的桌席已摆放好铺将起来,主事人茶博士就喊道:“请新郎新娘入堂!”戴着大红花的何劲仁和盖着红头巾的黄静姣分别从东西房走出,来到堂屋。茶博士将香点着,送到两人手上,说:“你们一起先敬家神,拜拜自己祖宗之神。”意思是这一对新人先得到自家祖先的认可和庇佑。两人面向家神牌位弯腰作了三个揖,再将手中香插入家神牌位下面的小桌上瓷钵里。
在拜完家神后,茶博士喊道:“一拜天地!”并示意他们俩转过身来面向门外的南方,跪在早已准备在门口的两个草包袋上,向南方又作了三个揖,意思是我们俩新人在天底下活到现在,又将有自己的小天地,向天请求允许我们的新婚喜事,向地俯身拜下是请地公公成全他们的喜事,以便能有个立足之地,也让他们行天地交融之事能合天地之规,以保佑他们以后家人平安。
拜完天地后,主事人让何黄两家父母并排坐在家神下面,也示意他们俩新人将草包垫拿到双方父母面前跪下。在动作完成后,茶博士喊道:“二拜高堂!”他们俩也就向面前的父母作了三个揖,意思是他们的喜事得到父母的认可,取得家庭的和睦。双方父母就每人递给了他们俩红包,意思是现实中的长辈是祖宗神的代表,对他们俩新人有所反馈,能够达到新人与祖先的交流,家神和父母就是他们新人所有祖先,他们能存在于世是祖宗保佑的结果,也让他们新人的生命得到新的延续。
最后,茶博士高喊:“送入洞房!”意思是他们俩新人通过了天地关、祖先关和父母关,他们新家正式成立了,也喻示了他们以后要对自己家负起全部的责任。
在他们俩进入东面何劲仁房时,同村的年青人也一起去闹洞房,这些年青人有的找他们讨要红包,有的挑逗他们,试图将他们俩挤在一起,有的用言语来鼓动他们俩亲个嘴,一时间,好不热闹,气氛中弥漫着荷尔蒙情趣。
在他们年青人闹洞房的同时,其他客人也就坐上桌了,只等他们年青人闹够了出来开席了。在这些年青人闹得差不多了,何劲仁母亲易氏就进到房内,说:“都闹得差不多了!都饿了吧!外面都等着你们吃饭呢!”于是,这些年青人也就只简单闹收场后,一同到堂屋来坐上桌了。
何劲仁起身叫上爹何豪达和大伯来到屋东面进门的桌前,说:“我们一起敬这些桌上的亲戚,以对他们的到来捧场表示感谢。”说完,他们在大家一起簇拥下挨桌来敬酒,并嘱咐大家吃好喝好。
吃过宴席,亲戚们都离开了。何豪达一家和黄天池他们主要亲戚一起商量着两位新人以后的生活安排。
何豪达说:“先让黄姑娘先养好身子骨,先生个大胖小子再看情况适合干啥事。”黄静姣母亲王氏说:“我家姑娘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让她在家相夫教子还是可以的。”黄天池接着补充道:“这乡村里估计也没啥事做,何劲仁完全有能力养这个家的,静姣就在家操持家务就行了。”何劲仁满怀信心地说:“就让姣姣在家呆着就行了,别到外面风吹日晒的,她一个县城来的女孩家在外也不能干啥事,就让吴大娘照顾她就挺好的。”何劲仁母亲易氏高兴地说:“也好!也好!家里操持家务的事,以后我再慢慢带她就成,时间长了家里自然会有合适的事做的。”
眼看着黄静姣肚子一天天大起来,黄天池夫妇也经常往知理村跑,何豪达父子也减少了去城里做粮食生意的次数,都专门照看这宝贝孕妇了,吴大娘也是夜里难合眼,经常关注黄静姣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有时还会传授些注意的经验和生小孩的保护措施。
在黄静姣临盆的一天,已是春意盎然的天气了,何豪达一家紧张起来,都围绕着黄静姣生产事来安排事情了,吴大娘这时就像何家的救命稻草一般,从来没有受到如此款待。一早上,他们家就按吴大娘的吩咐准备生小孩的物什,给吴大娘安排吃的也是易氏按村里大事请客标准来安排的,有蒸鱼、肉丸子、蒸鸡蛋和藕肉汤等荦腥食物,为的是能让吴大妈有充足的精力来帮他们家接待新的生命到来。在物什准备上,易氏按吴大妈的吩咐请了村里手脚麻利的姑娘来作助手,吴大妈要什么物件就赶快借到。最后吴大妈让易氏烧一大锅热水备用,易氏便对何豪达说:“你就守在锅旁烧开水,哪也别去,什么事也别干了。”何豪达硬气地回应道:“好的,听候夫人吩咐!”何劲仁则按吴大妈安排的随时来调度各事情人手。
在将各事情安排妥当后,吴大妈就陪在黄静姣跟前,等待孩子的降生。不一会,黄静姣就感到产道的撕心裂肺的阵痛,吴大妈就端坐在黄静姣躺卧的下方,便教道:“深吸气!将呼吸调整均匀!”黄静姣平日里觉得吴大妈生活经验丰富,这生孩子的当口,心里踏实多了,便按吴大妈的吩咐进行深吸气,调整呼吸,但疼痛难耐,还是忍不住喊着:“疼!疼!救命啊!”吴大妈大声地说:“忍着点!这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过完了你的生命才完整。”黄静姣强忍着疼痛,抿着嘴说:“嗯!”吴大妈见黄静姣额头满是汗,就吩咐助手道:“赶紧将这软乎毛巾放在热水里拧下,给夫人擦下汗。”助手连忙按照吴大妈的意思照做。吴大妈用手摸着黄静姣的肚皮,感受下胎儿的胎位是否正确,在确定胎儿的头部正抵着产道,心里放心了不少,她知道要是胎儿胎位不正,估计会出现难产的情况,那就必须得请懂医的大夫来帮忙接生了。易氏也焦急地在一旁等着,吴大妈便对易氏说:“夫人是顺产,应该问题不大,只是过程疼痛点。”易氏也松了口气,嘴里嘟囔着:“那就好!那就好!”
不一会,吴大妈感觉婴孩的头开始往产道口缓慢移动着,便喊道:“头快要出来了,忍着点!快了!等孩子的身子出来后,你就不用那么疼了的。”这时黄静姣越发感到疼痛,大声地喊着疼。在一旁的易氏也安慰着:“你快要当妈妈啦!再忍忍!”
吴大妈一边用手托着婴孩出来的头部,一边喊道:“加把劲!使劲!孩子出来啦!”黄静姣便按吴大妈说的做,用上牙咬着下嘴唇,将口腔里的气憋着,让气冲着下嘴唇,让她能感受到使力的支撑点。随着黄静姣的吸大气和憋着一股劲,不一会,婴孩便降生了,“哇”的一声,打破了这痛苦的经历,带来了新生的喜悦。吴大妈高兴地说:“是个带把的公子,赶紧用棉布包起来。”易氏便将早已准备好的棉布待吴大妈剪断脐带后打结迅速包好。然后易氏将棉布束紧,稳稳地将婴孩放在黄静姣的身侧。吴大妈连忙收拾着接生的器具和物什,让助手都放在开水里泡下。吴大妈吩咐道:“何夫人就不要乱动,这一个月里就在床上静养,还是多准备些补血的食物来吃,像红枣、鸡汤,可能的话就备些阿胶。”
婴孩逐渐地适应了周围环境,慢慢地停止了哭声,黄静姣看着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无恙,满心安慰,侧躺着身子,让婴孩再听听自己熟悉的心跳声,让他能感受到如同还在自己体内一般,有充足的安全感些。
易氏便按吴大妈的吩咐,先去准备了红枣鸡汤,并对何劲仁说:“快去村西头的李家药铺去买点阿胶,给黄姑娘补补身子。”于是,何劲仁便带上一小袋钱袋,赶着马车,快速地向村西头跑去。
何劲仁到家时,看到母亲易氏正煮着鸡汤红枣。易氏看到何劲仁拿着阿胶来了,便接过药材包,取出阿胶片,正要放两片入坛,在一旁正搓着刚才接生用的布片的吴大妈见状,说:“只放一片就够了,放多了也对身体没好处。”易氏连忙收进一片进袋,说:“还是吴大妈有经验,等会让黄姑娘吃了鸡汤看身子骨有没有好转的情况。”吴大妈肯定地说:“肯定会有所好转的,她喝这阿胶鸡汤就是补她生孩子损耗的元气,既补血又补气。”
易氏将鸡汤熬好后,盛了一小碗让何劲仁端去给他娘子喝上。何劲仁走进房间,见娘子正喂着奶给自己的儿子吃,便轻声地说:“崽崽乖!让你额娘先补充点营养,再喂你好吃的哟!”黄静姣柔声地说:“把碗先放着吧,让它凉会,崽也只吃得会奶,让他也先适应下外面的环境吧。”何劲仁便放置碗到床边的小柜上,便轻声地逗崽玩,唱道:“崽儿乖!崽儿美!轻轻睡!快长大!外面玩!可乐呵!”那崽似乎听懂了爹的意思,便轻声咬着乳头“哼!哼!”了两下。黄静姣便用手轻拍了几下婴孩的背部,婴孩也就觉得舒服了,过了会,便沉睡下去。黄静姣便轻轻地将婴孩放平整,让他静静地躺在襁褓里熟睡。
何劲仁便用瓷勺在鸡汤里搅拌了几下,阿胶的苦甜香便散发出来,闻着像是乡下冬天里熬的姜糖糯味。何劲仁便盛起一小勺凑到黄静姣嘴边,黄静姣便啜吸了口,感着像是喝中药一般,苦中带甜,便轻呼道:“好喝!好喝!这汤温度刚刚好,不要勺了。”说着便将瓷勺从汤里抽出递给何劲仁拿着,再双手端碗“咕噜,咕噜”喝下喉去。黄静姣顿感身体热气上腾,轻松不少,身子骨那些许疼痛感顿消,便将这股感受说给何劲仁听。何劲仁顿感李升军哥说得好,觉得他们李家真是通晓医术,便对黄静姣说:“这苦感的东西是我从村西头李家买的阿胶,那位升军哥说你的情况只需用阿胶对付就够了,我就听从他的买了三片,听了你的感受,用这三片煮了鸡汤,基本上你身体就无大碍了。”黄静姣连忙感激地说:“还是相公对我好!那吴大妈接生也经验丰富。”
黄静姣在吴大妈的精心照料下,经过几个月的静养,身体也就恢复如初。她也经常带崽随同丈夫去县城做粮食生意时去自己娘家看望父母,黄天池看着自己的外甥活得健康,做粮食生意也得心顺手了,自己做的生意也随着与生意伙伴相处良好逐渐兴隆起来。
一天,黄天池屋门口堆满了粮食麻袋,他就和王氏一起将这些麻袋逐个打开放入打米机中。由于觉得生意有赚头,于是性情变得高涨起来,便对王氏说:“我们争取尽快将这些粮食加工成大米,能卖个好价钱!”王氏也高兴地说:“那我先去准备点好吃的,你先将在打米机附近的麻袋倒入打米机里,这么多麻袋也不是一会能搞得完的,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吧。”黄天池高声地笑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饿得慌!这打米也是个体力活,那你快去准备点好吃的吧!”王氏便放下手中的活,便去厨房做丈夫最爱吃的红烧鱼块。
黄天池正卖力地往打米机里送着粮食,由于用力过猛,一个踉跄,被麻袋绊了下,整个身体正倒向打米机,情急之下,黄天池用手扶打米机,一不小心手伸进了打米机的搅米处,手指就被里面的挡板给打折了,一阵钻心的巨痛,让他本能地喊叫,急忙缩手瘫倒在地。王氏听到黄天池的惨叫,连忙从厨房里放下活计跑了出来。邻居们听到黄老板的惨叫也围拢到他家门口,有的说:“这下怎么办哟!手都受伤了,这么多粮食怎么卖啊!”有的说:“索性将这些粮食过给官府,反正外面在打仗,官府有机会可以将这些粮食卖个好价钱。”还有的说:“可以让她姑娘家来做这生意了,反正他亲家也在收粮,将这卖米生意一起做才有更多的收入。”
王氏连忙将黄天池搀扶起,一起向街上附近医馆走去。
在医馆,大夫给黄天池手指敷了接骨膏,缠上纱布,并叮嘱道:“你这要静养半年,以后这手就不能受力了。”黄天池忍着疼痛说:“好的,以后会注意的,多谢了!”王氏按大夫说的价钱,便付了四个“袁大头”给大夫,然后扶着黄天池回到家里静养。
王氏在门店门口见到前来贩卖粮食的何劲仁邻村的董老板,便对董老板说:“麻烦您给何劲仁家带个话,说他老丈人受伤了,让他来城里帮几天忙,把这些粮食先处理完再看家里怎安排。”董老板连声说:“好的!好的!话一定带到。”说完,王氏便塞给董老板一个“袁大头”,说:“这一个钱币算是给您跑路辛苦费,谢谢啦!”董老板接过钱币,也道了声“多谢!”
黄静姣听到父亲受伤的事后,感觉娘家的天如塌了般,顿觉父母的生意无望了,以后父母在家该怎样生活呢?心里一时很乱,情绪变得有些激动,流下了几行泪,啼哭了起来。何劲仁忙安慰道:“现在乱世有份家业就已经不错了,以后我再盘点经营城里家里的生意,父母吃饭应该是不愁的。”黄静姣想了想说:“父母年纪也大了,再想说扩大生意也不现实,就当父母靠生意混口饭吃吧。”何劲仁说:“只要这里不发生打仗,父母都还是可以过安生日子的。”黄静姣心里还是觉得少了点支撑,心里空落落的。
何劲仁在将家里事简单安排料理后,黄静姣收拾了随身物品,便带崽和何劲仁一起驾马车去县城丈人家。
黄天池见到女婿到来,如同见到了救命的稻草般,何劲仁刚坐下,黄天池便急急地说:“你能来真好,要是你不能来,我都不知道怎样处理这些粮食了,你看你能不能将这些粮食放到打米机里打出米来,也好买个好价钱。”何劲仁有些退却地说:“我还没操作过机器,怕不熟,会出乱子的。”黄天池松了口气说:“那你先试试,万一不行,那就把这些粮食上给别家了,那也赚不了钱了。”何劲仁想想说:“赚不了钱就赚不了吧!反正给别的店加工了,我们再卖也行。”黄天池心里也担心自己女婿没操作过机器会和自己的境况一样,到时家里可就真无望了,也只能“两权相害取其轻”了。
于是黄天池同意何劲仁的想法,便让王氏协助何劲仁将这些粮食搬上马车,运到粮食加工厂里进行加工。
到了加工厂,王氏见到厂里加工机器比自家要大得多,而且摆放着有几台,都同时运转着,看着别人的一马车不到半个时辰就加工完了,还有堆放在厂里墙边有两垛摆放整齐的麻袋墙,高度几乎挨着厂顶棚了,这麻袋墙四周围着木栅栏,并有个牌子标注着“军”字,这加工厂还有手持长矛的警察看守着。
何劲仁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粮食,心想这得值多少个“袁大头”啊!要是自家有这么多粮,那就不愁吃不愁穿了。何劲仁看这阵势,也知道外面战事吃紧,开始到县城征粮了,估计不久,乡下也开始不安生了,得赶紧想生活出路了,不要到时真这里开始打仗了,自家生活就真没着落了。
在打完后,何劲仁拉着一马车米回到家后,便将自己在打米厂里的所见所想给黄静姣和丈人说了。黄天池说:“那以后你在村里收粮时可以借外面形势吃紧,将收的价钱压低点,反正到时真正征粮时就不会有市场价了的,那时粮食就不会值钱了,只有钱币还能随身带,相信老百姓也知道这行情的。”何劲仁也附和说:“那我以后就多增加跑县城的次数,争取尽量将所收粮赶快变现,以便多争点‘袁大头’,那样以后背井离乡时有个依靠。”
天已转冷,临近年关,一天傍晚,知理村北面有个贫苦人家,这家男主人叫蓝民贵,女主人叫田媂娣。田媂娣正在自己婆婆孙三元的姐孙二女陪伴下待产,孙二女也在村里做给孕妇接生的行事,只是经验还没那么丰富。孙二女看了田媂娣的肚子,摸了下腹部,感觉婴孩的头似乎有点与产道通道错位了,便将蓝民贵叫到屋外,说:“民贵,媂娣会有难产的情况,你还是赶紧去村东头的何家找那吴大娘来帮忙接生,她接生有经验些,媂娣的生产情况我还是没把握。”蓝民贵脸露难色,说:“不知他们有钱人家肯来帮这忙不,我们家与他们家也没多少交往,突然找他们帮忙,只怕他们不肯吧。”孙二女急急地说:“那就带些粮食和手上有的钱币,先送上再说,礼多人不怪嘛,再给他们说自家的难处吧!”蓝民贵说:“我经常在村西头的李家做工,还是去请李升军掌柜来看吧,他毕竟懂医,怕我那媂娣有什么不测,李掌柜还能及时补救。”孙二女说:“媂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可能会有难产,只需吴大娘来看下就成,不用劳驾李大掌柜的,那你先去看吴大娘能不能来,要是不能来,再去请李大掌柜来吧。”
蓝民贵便取了大半袋白米,只留点小半袋供自家过年吃,并在床铺底下取了仅剩的三个“袁大头”带在身上,他知道这点钱和米根本让何家瞧不上的,但自己还是硬着脸皮去请看。
一路风雪交加,雪花染白了自己的眉毛,堆满了自己蓬松的头发,蓝民贵也顾不上自己行路的艰难,只为妻子能顺利地产下自家的孩子。夜渐黑,远处不时传来狼的嚎叫,这一路,蓝民贵感觉自己从未走这么远的路,也不知何时能到何东家,他只管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能走稳当就是最大的成功了,也就离自己唯一的希望更近了些。
经过将近一个时辰的跋涉,蓝民贵感觉到了何东家屋门口,睁开那挂满雪花的双眼,被风吹得有些僵硬的双手缓慢抬起来,右手手指扣住门环,左手握住右手腕,轻微摆动起来,发出了轻微的“叮当”响,左手忙抬起手,将头低下,轻抹了下脸,将脸上雪花才算抹下了些,冻感顿时减轻了不少,喊道:“何东家!何东家!在家吗?”何劲仁听到有人喊,便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将起来,对黄静姣说:“这外面风雪交加的,这么晚了还有人在外面,不知是啥事找我们。”黄静姣有些不耐烦地说:“肯定是要饭的,这么晚了也只要饭的夜不归宿,你简单打花了就赶紧来睡觉。”于是何劲仁便起身披衣走到屋门处。一打开门,蓝民贵便一个踉跄扑向何屋门里地上,哭着说:“让你们家的吴大娘去救救我娘子吧!”说着起身将带的米摆放在屋内的桌上,并取出三个“袁大头”放在桌上。何劲仁一时也不知是啥事,便说:“你这是什么事呢,这快要过年了,你们家过年也不安生吗?”黄静姣听到堂屋里对话和响动,也连忙起身到堂屋,见到自家男人与这破衣烂衫的男人对话,便觉得是在丢自家男人的脸面,便不耐烦地说:“给他两个‘袁大头’,别让他给我们家带来晦气。”蓝民贵急急地说:“这不是钱的事,是我家娘子……她……她难产了,需要吴大娘去看看。”黄静姣也显得急切地说:“要是难产,吴大妈过去也来不及啊!外面风雪很大,这吴大妈过去也不方便。”蓝民贵哽咽地说:“我妻子待产的孩子只是有些挪位,吴大娘有经验些,去帮我家那位看看怎样办好些。”黄静姣狠声地说:“吴大妈这时在哄我家小孩睡觉,不方便去。”蓝民贵恳求地说:“只让吴大娘去看看,要是没什么大事,我就带吴大娘一同回来。”黄静姣再次不耐烦地说:“不去就是不去,你没看见外面路不好走,天又黑,即使去了,你们又不会多给几个‘袁大头’,现在都是要钱的。”蓝民贵一时也不好怎说了,何劲仁说:“你先回去,要是你妻子难产,那就让人一起把她带过来,我们家生产条件还是具备些,吴大妈也方便些。”蓝民贵叹了口气,说:“好吧!那也只能这样了。”于是正准备出门离开时,何劲仁便提起刚带来的米袋和三个“袁大头”递给蓝民贵,说:“这些东西先带回去,就是生产没事,也急需补充点营养的。”蓝民贵觉得何劲仁说得在理,便又带上米袋进入风雪中。
在回去的路上,蓝民贵心想:“万一我妻子出现难产,她也经不起到何东家这么远的路奔波,我还是去村西头的李家请李大掌柜来帮忙,有我那孙姨接生,出现危险情况再借助李大掌柜的药来挽救应该问题不大。”正想着入神,身后一辆马车正匆忙地向着自己驶来。马车上坐着村西头的具体打理李家生意的白管家,蓝民贵在李东家打零工时,白管家跟他有过接触。白管家透过风雪认出蓝民贵,他看到这么晚了,蓝民贵还在外面艰难地赶路,驶到他身旁停下,说:“民贵,这么大的风雪,怎么不在家里呆着,还在外面赶路啊!”蓝民贵哭丧着脸说:“我家娘子在家里生产难产,我想请何东家的吴大娘帮忙看看,但他们说外面风雪大,不方便去看,说让我娘子到他家去方便些,我不知道怎么办,就想着去你们李东家请李大掌柜去瞧瞧。”白管家连忙说:“那你快坐上车,我正收账回东家屋的,我们一起同去。”于是,蓝民贵爬上马车,心里顿时看到了希望,顿觉心里暖洋洋的,觉得自己总算没白跑出来一趟。
白管家飞速驾着马车,不到半个时辰就到李家屋门口,蓝民贵见到李东家屋里还是灯火通明,工人们正忙着分着年货,有鱼有肉,还有些用药材做的糕点,一派过年的祥和景象,蓝民贵心里就感到了过年的踏实。
蓝民贵迅速下马车,将手提的米袋和三个“袁大头”用手紧紧地攥着,走到李升军掌柜面前,提了提气说:“李掌柜,我娘子这时在家难产,麻烦您过去给看看。”李升军缓和地说:“有看出是什么情况导致难产吗?”蓝民贵急急地说:“我姨说是胎位不正,可能会出现难产情况。”李升军安慰他说:“这问题不大,可能你妻子生产会受点累,这也无大碍,补下身子骨就能恢复的。”蓝民贵情绪有所缓和,说:“那麻烦您和我过去看看吧!”李升军提了提嗓子,对白管家说:“快去拿点人参和阿胶,和我同去民贵家。”白管家便从小药柜里取了四片阿胶和一颗人参,蓝民贵见都是名贵中药,心里迟疑了下,对李升军说:“李掌柜,这些东西不必了吧!我们穷苦人也用不起这些东西。”李升军急急地说:“救人要紧,这大过年的,还是都安逸点过年关才行,以后再说吧。”蓝民贵有些歉意地说:“那好吧!我以后会还给你们的,你们的大恩大德,我蓝民贵终生难忘!”说完,李掌柜与蓝民贵各坐在马车一侧,由白掌柜飞速地驾着马车,不出一刻,便赶到了蓝民贵家。
蓝民贵妻子田媂娣正喊叫着“痛!好痛!”孙二女也感到束手无策,只是安慰着说:“再忍着点!”李掌柜迅速进屋,向孙二女问道:“田氏喊痛有多久了?”孙二女急忙回答道:“有一刻了。”李掌柜安慰道:“那胎儿头看得到吗?”孙二女急愁地说:“我伸手产道里摸胎儿头,感觉只接触到半边头,胎儿脸还贴着盆骨。”李掌柜胸有成竹地说:“那就先把田氏身子骨侧卧着,再缓慢地让她胸贴床面,借助胎儿头的重力让胎儿头正位。”于是蓝民贵和母亲孙三元及孙二女一起先将田氏身子放侧着,按李掌柜的提示,缓慢地让田氏趴在床,孙二女便一边用手轻拍田氏的背,一边观察胎儿的头出来否。李掌柜便轻声在田氏耳边说:“使劲!用力点!”经过几次李掌柜的提示调整,胎儿头终于从产道里露了出来,孙二女高声呼喊:“出来啦!出来了!”李掌柜松了口气,轻声说:“那就没大碍了,孩子马上就出来了。”便吩咐白管家说:“赶紧去煮下一片阿胶和人参,让田氏赶快补下身子。”白管家便让蓝民贵准备生火。
不一会,婴孩终于降生了,传来一阵“哇”的啼哭声,孙二女高兴地喊道:“是个儿子!”蓝民贵听着婴孩的啼哭声,感到是那么地悦耳动听。白管家也看了煮汤的程度,看了汤水呈黄褐色,便对蓝民贵说:“赶紧先盛点汤水去喂你娘子喝,你娘子受累了,要赶紧补补才行。”蓝民贵便拿了娘子吃饭的土色瓷碗,盛了一小碗,便说:“还加一片阿胶片煮吧!锅里阿胶片快煮没了。”白管家笑了笑说:“不必加的,这阿胶一天也只能用一片的,还有这人参补气,你娘子身子会快速恢复的。”蓝民贵便感激地说:“那好吧!多谢你们了!”
孙二女在婴孩平安降生后,便和孙三元一起将田氏盖暖和,将婴孩用棉袄包好,放在田氏身侧的被窝里。孙三元见儿子端着汤水来,便接过碗,对蓝民贵说:“赶紧送送这李大掌柜和白管家,他们也挺忙的,他们这次可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啊!没他们来,我们还真不知怎么办才好。”李升军高兴地说:“这也没什么,我们从医者也是医者仁心,为的是求心安,要是你们的事没能在我们的帮助下得以解决,那我们也不配端这碗饭。”蓝民贵迟疑了下,说:“这两份药材钱只怕我一时难以支付给你们。”李升军笑了笑,说:“那没关系,要是开年了没事做,那你就到我家去做吧,反正你也能干活的,每天都能填饱肚子的,你们一家人也都有吃的,再一个,你娘子刚生小孩,也需要养好身子,要是你在我家做事,你娘子需要什么药材补身子都可以随时取,到时在你做事的工钱里扣就行了。”蓝民贵高兴地说:“那好吧!反正我家这田里收成也不好,我过年了就去你家做事的。”李升军对白管家说:“那就过年完,你就带民贵去我家做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就帮他办到。”白管家连忙说:“嗯!那没事的,是我应该做的。”
田媂娣喝下了汤水,身体似乎有了些力气,便柔声对蓝民贵说:“那你赶紧谢谢这李大救命恩人!”蓝民贵连声说道:“那就多谢你们费心了,以后我会在你们家好好做事的,也为我家有个好生活努力。”
在将李掌柜和白管家送走后,孙三元对儿子蓝民贵说:“赶紧给孩子起个名字吧,以后你在外做事,就很少见孩子了,起个名字留个念想吧!”蓝民贵想了想说:“他是冬天里生的,又难得贵人相助,就叫他蓝冬助吧!”蓝冬助就成了蓝民贵一生的念想了。
蓝民贵一家简单过完年后,田媂娣通过服食人参和阿胶后,身体也恢复如初,家里粮食也所剩无几。于是蓝民贵便简单收拾衣物后,到村西头李家报到。
白管事先带蓝民贵熟悉这些工友,蓝民贵发现这些工友都是本村田地少的农民。有的是打算长期在这里做事的工友,就将自家房契和地契押在李东家这里,他们在这里做事基本上吃喝不愁,家里小孩和老人也能分得碗饭吃,小孩也能在这里劳作的场地玩耍,大人做事时也能照看得上,有时稍大点的孩子带领这些工友的孩子们一起玩耍时,也能在胜出时获得一份奖励,能让做事的父母在劳作之余获得孩子玩耍的成果,让一家人享受亲子之乐。
李家就将这些田地少农民的田地集中起来,将所有田地规划好,在所有田地中间的一块地,规划成孩子们玩耍的空地,能让在这些田地里做事的大人们能看得见自家孩子玩耍的情况,在劳作空闲时也能跟孩子互动。有的低洼地就规划成池塘,在夏天时,孩子们能在里面游泳玩耍,大人在劳作完了,也能在池塘里享受到一丝清凉和小孩一起玩耍的天伦之乐。
蓝民贵也发现这些工友不光会做田地里的事,还会跟着李东家学着料理中药材,在农闲时,这些工友就都做着料理中药材的事。李家通过十里八村的村民遇疾病疼痛时,及时去诊断调理,得到的收入也能供这些工友们吃喝拉撒。
虽然这些工友们过得不算富裕,但基本上吃喝不愁,要比远处的别村里的人们靠自己的田地谋生要过得轻松些。李家也只让本村的农民加入自家的行当,认为别村的农民一方面不了解,另一方面也不大好进行管理,怕到时有纠纷时不好处理。
蓝民贵对自己家谋生心里还没有底,暂时只管将自己家人的肚子先填饱,争取尽早将娘子身体调理如初,也就先安心做事。便对白管家说:“我家娘子还要点药材,那我做事时麻烦登记下。”白管家高兴地说:“要是觉得用度大,你也可以像这里大多数工友一样将房契和地契押在我们东家这里,也算是一大笔钱财了,你也不用做太吃力的活了。”
蓝民贵惭愧地说:“先把我家人的肚子先填饱了再看吧,毕竟我家的屋和田地是我父辈好不容易留下来的,我得先攒着。”于是白管家把蓝民贵安排在搬运药材的活计上。白管家对蓝民贵说:“你在每次药材拉来进屋时,你就按管药的王师傅吩咐将药材放到指定位置就行。”蓝民贵觉得这活比自家种地时要简单单一,自己也能卖力气,便说:“好的,那以后我就听王师傅的。”白管家便带蓝民贵去放药的房间去会王师傅。王师傅正弯腰吩咐指导工友切割药材,见白管家来了,连忙起身应道:“白管家,又带了人来做事啊!这里可就热闹啦!”白管家开玩笑地说:“又给你带帮手来啦!你又多了个可以吩咐的人了。”王师傅回应道:“别给我带个累赘,我还能支配得开,别让我多操一份心啊!”蓝民贵连忙道:“我不是累赘,我会按王师傅的吩咐把事做好的,请王师傅放心。”王师傅接过话连忙说:“我跟白管家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在这里做事的都是穷苦农民,都是混口饭吃,有些地方我们李东家会担待的,你们只管把事按吩咐做就是,也不难的。”蓝民贵放松了心情说:“那以后有什么事,您只管吩咐,我会按要求办好的。”王师傅紧握蓝民贵的手,说:“你我都是庄稼人,都别提吩咐不吩咐,互相帮忙捧场就是,以后我的有些事还不是需要你帮忙出力的。”蓝民贵歉意地说:“我刚来乍到,还有很多事需要您提点的,以后还望您多多指点包涵。”白管家接过话来,说:“你们哥俩也就别互相谦虚了,以后相处长了,知道对方的脾性,就知道哪些事需要哪位的帮助了,你们在以后生活里会有互相帮衬的地方的。”王师傅和蓝民贵听了白管家的话,觉得在理,蓝民贵便问道:“王师傅,这时有需要我民贵做的事情吗?”王师傅高兴地说:“你就先看这些工友做事干活吧,注意些药材摆放的情况,哪些需要放干燥的地方,哪些要放在阴暗的地方,都要做到心里有数,别到时候总问,你注意到了,以后大家伙都好干事。”蓝民贵就听从王师傅的提示来观察药材的摆放情况,他发现有许多不规则结节状拳形团块放在阴暗的地方,那药材旁的标示牌上标注着“川穹”,他也不认识这字,反正就记下这药材的样子,下次碰到了,就记得放在那个位置。他发现曾给妻子煮的人参参须是用袋子密封,并放置在阴凉处,由于这人参救了妻子的命,他便对这人参的放置情况尤为记忆。蓝民贵再看那阿胶皮放置的地方,都是在阴凉处放着,他想道:这中药材都是从一些土地里长出来的,有些还是动物身上的,应该都是置于阴暗处的,物质都呈阴性,喜欢结伴,只是有些还放在偏潮湿的地方。他便问王师傅:“这些药材是不是都不能放在太阳照射处啊!”王师傅说:“这中药材都类似于吃食物东西,中药行业里面有个行话‘药补不如食补’,就是说人的不适感都是可以通过食物来调理好的,其实有些病症在初期是可以通过这些中药食材来调理平衡的,这些药材都是经过太阳暴晒过了的,里面水分都蒸干了的,再只能放在阴凉处保持基本的药效了,也不能放过长时间。”蓝民贵道:“那样岂不是这些药材经常需要挪动的了。”王师傅笑着道:“那当然,有时药材放久了也会上潮,就需放到外面晾晒,要不然白管家也不会让你干这粗活的,你刚来肯定需要熟悉下这些药材的大致性情,等你熟悉了这药材性情,以后就能像我一样来安排药材的取用了。”蓝民贵惭愧地说:“我只想让我家人吃饱饭,以后不知还能不能长期跟着你们干呢。”王师傅高兴地说:“在这里做事的工友们都能吃饱饭的,要是将家里的地契和房契押在这里,家人们基本上也不愁吃喝了的,家里小孩也能跟着在这里和这些工友们的孩子一起玩耍生活都是可以的。”蓝民贵想了想说:“要是将地契和房契押这里了,以后若不想在这里干了,会怎样安排工友们以后的生活呢?”王师傅笑了笑说:“在这里做事的工友要是干长了,哪个会愿意离开这里啊,离开了这里就只能回家守着自己的那点勉强填饱肚子的田地了,李东家也会象征性地发点盘缠,让想离开的工友安心在家生活或自己另谋出路,但在这里全家人都能吃饱饭,也做事开心,谁愿意离开这里哟!”蓝民贵望了望门外,看着这些工友做事卖力,有时互相打趣,也觉得在这里做事工友们与不在这里做事的农民在精神面貌上有很大区别。蓝民贵也觉得自己在家里做田里的事时,没人搭话,也没人指导,只知单独把活干完,也不管累不累,而在这里能感受到工友们干活的经验,还能互相说话交流,从中也能获得一些以前做事不曾接触的办法,很实用,心里也就觉得在这里做事踏实。但蓝民贵心里还是觉得地契和田契押在这里了,那自己的后代不是什么也不能从自己身上得到吗,那样心里还是会觉得愧对自己的祖先和后代,于是还是不敢轻易地迈出这一步,心里觉得自己苦点累点都没事,能给自己后人留点什么才心安。蓝民贵心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先还是按王师傅吩咐熟悉药材摆放情况。
随着蓝冬助一天天长大,蓝民贵也会时常带蓝冬助来这里玩耍,蓝冬助在这里也同这些工友孩子一起玩得开心,有时一整天都呆在这里玩,让蓝民贵看着很安心。田媂娣也发觉自从丈夫到李家做事后,自己料理家里事也跟丈夫矛盾少了,一家人都能吃饱饭,心情也舒畅了许多。孙三元看到自己儿子和儿媳都过得顺心了,也就作主将田契和房契都押在李东家了,以后自己年纪大了,只要儿子和儿媳能在李家做事,自己也能吃饱饭了,不用儿子为自己操太多的心。
一天,高升乡里街上的一户破落户高大强听说到知理村的李家做事可以衣食无忧,但自己好酒,便想着自己做事也能混到酒钱,便来到知理村找李东家说明自己想在这里做事。大东家李升维见他满身酒气,觉得靠他做事只怕会出乱子,便以商量的口吻说:“我家这里也不缺人做事,不过你把你家房契押在我这里,你也不用做事,管你每天吃饱饭,也有酒喝,你家的门面就由我家处置,你看这样可以吗?”高大强听说还有这等好事,反正自己在家只能是个破落户,说不定自己靠李家能落个衣食无忧。于是高兴地答应了。
其实,李升维是打算将自己的药铺生意借这个机会扩展到乡里街上的,那样生意范围就扩大了许多,也能容纳更多的农民来做事了,对自家事业发展也是有利的。李升维在将高大强家里事谈妥后,李升军便开始着手将高大强屋门面改造,高大强也积极配合改造门面,觉得是让自家请了真神来了,让自己破落户名号彻底换面了。
在将门面改造完毕后,李升军便安排白管家和几位药材熟手先在这里打开药材生意的局面。街坊们听说“破落户”改头换面了,也都纷纷前来捧场。
在蓝冬助长大能走路时,他便和知理村那些工友们的孩子一起玩些游戏。这些小孩先在白管家妻子陈氏那里凭各自父亲做事的每天工分数取得几张绘制了图画的硬纸张,然后用剪刀将这些图画的硬纸张剪成小张,以两到三个小朋友为单位一起玩,最多不超过四个小朋友,将各自拿出的二张以上的花儿各自分几堆摆放在一起,再用手掌在花儿边地上拍地板,借助鼓起的气浪将花儿拍翻跟头,看谁将花儿拍成翻过来几张背面朝上就可赢得这几张花儿了,按最先约定的剩几张为限,先拍得剩约定的张数就为最后的赢家,然后进行下一次玩耍。他们把这种游戏称为“拍花儿”。在玩结束时,会以各自手上赢得的张数到陈氏那就能换得几杯豆腐花,在孩子他们父亲歇息之余也能品尝到孩子玩耍的成果,父亲也能跟孩子讨论玩这“拍花儿”游戏的注意方面,以便下次还能赢更多的张数。
这些小孩也可以从陈氏那凭父亲的工分领到玻璃球,他们把这游戏称为“打弹珠”。打弹珠就是将玻璃球放在食指与拇指间夹着弹,各方互相攻击,被别人弹珠弹到就算输了,自己的弹珠就归攻击者。有的小朋友玩时,为了增加难度,就只准用拇指关节压着弹出,这样弹出力度就减小许多,也让拇指关节很吃力。
还有的小朋友用玩弹珠来练眼力,这种玩法最好只两个小朋友结对玩,就是一位小朋友的弹珠放地上,另一方拿着弹珠站着弯腰,将自己拿出的弹珠用拇指和食指夹着,尽量用眼睛瞄着地下的弹珠,在感觉手中的弹珠瞄准了地上的弹珠时,就快速将手中夹着弹珠松手放下,要是击中,则可收到地上的弹珠,要是偏了,就归对方来做这样的动作来玩了。有的小朋友为了保证命中率,便用两只脚形成八字形,将对方放在地上的弹珠置于八字形内,当然,这样确实增强了自己的目标感,击中率有很大提升。
还有些小朋友在泥土地上挖个浅洞,看谁将对方的弹珠弹到洞里就算赢,就可将对方弹珠赢过来。这叫做散打。还有一种玩法,就是在泥土地上划一个大圆圈,然后几个小朋友在圆圈内互相追击弹着,在大圆圈中间挖个小洞,谁将任何一方的弹珠弹到洞内则可多两次打弹珠的机会,要是将哪方的弹珠弹到圈外,就赢得了这颗弹珠,同时可继续弹一次弹珠,必须在轮流弹时,在自己的三次内必须回到圈内,若没回到圈内,则自己的弹珠归下家的。这叫圈打。
蓝冬助经常和自己的玩伴玩着这些游戏,也能给蓝民贵带来些许欢乐。蓝冬助通过玩这些游戏也能让自己父母得到点糕点吃和豆腐花喝,他们一家在李家生活得其乐融融。这样蓝民贵一家人对蓝冬助的成长也就放心了许多。
一年春天,蓝民贵领着蓝冬助去李家的田地里干活,沿途在稻田里听到“都啊乐,乐耶铁,乐吔吔乐多啊,啰啰里咚啊”打和声,在哼到高潮时,大家不约而同地同一个声调地唱道:“啰啰里个咚啊!”,在高潮唱完后,他们就长吁一口气,让自己身上的疲劳顿时减轻了不少。蓝冬助便天真地问:“这些大人们唱的是什么歌啊!”蓝民贵说:“这是我们这里人们插秧田里经常唱的,能够互相唱着增进人们劳动的乐趣,就像你们小朋友玩耍一样互相说着笑着一样的。”蓝冬助高兴地说:“那长大了我也要像这些伯伯叔叔一样都一起玩耍做事,那样才高兴呢!”
随着李家做事容纳的人越来越多时,大东家李升维便开始作手将自家掌握的田地划分功能区了。李升维将东北方入村的路两侧田地划定成运动区,能让村民多多在入村口活动,也让别村的人看到自己村民的活力;将知理村东侧田地划定成粮食种植区,一方面那里是最先见到太阳的地方,阳光充足,另一方面也能借助何家的粮食生意来做粮食交易,那样才经济。李升维将知理村南面划定为游玩区,一般夏天时,这里南风习习,让工友们劳作一天后,也能感受到凉风拂面,凉水清凉,那样是最舒服了。李升维将自家所在村西面划定为管事区,也是大家的生活区,能够让大家伙有事互相有个照应。李升维将村北面划定为药材区,也是借助入村路与高升乡街上的药铺往来方便。
在李升维按功能区做好规划后,李升军便带领这些工友们开始施工。首先,得将通往这些功能区的路修宽阔,李升军领着体能好的工友开始用推车推土填平自家屋周围的坑坑洼洼,再预设通往村南面、东面和北面道路路基。李升军对大伙说:“这次动工争取把我们村的路修宽敞,让大家伙以后做事都有个好路来走得方便。”大伙们都只知跟着李东家,生活的日子会越过越好,于是大家异口同声地说:“这是好事,我们以后都有更好的生活了。”其中一位身体壮实的矮个子说:“那以后我们是不是又有新的发财路啊!”李升军笑了笑说:“别总想着发财不发财,还是要在能干事的时候多为大家做点事,到时等你自己有生活困难之时,别人也会来为你做事的,人都是互相依靠的。”蓝民贵听到李东家这样说话,心里就觉得这东家是确实为大家好,也为大家在谋生活的出路,心里就觉得在李家干活是可以求长远的,以后等这帮人年纪都老了的时候,后人就知道这些路是我们这代人修建的,后人也会善待我们这帮人了。
在李升军将事情安排好后,白管家开始带领工友挑土的挑土,打夯的打夯,一派好不热闹的景象。
在修筑入村主路时,李升军对大家说:“这条路是大家以后出入村的主路,拜托大家一定要将此路修扎实,还有路两边的小路是用来大家做运动游戏的通道,一定修平整。这条路也是我们大家的面子路,要让别人走进我们村能看到与别的村不一样的地方,有看头才行。”其中几人回应道:“一定将我们村的路修好,这是百年基业,要让外人看到我们村欣欣向荣的景象,那样我们走到外面去也有面子,别人也会高看我们一眼的。”
在修筑入村主干道两侧的运动区时,李升军对大家说:“以后每年的开春和秋收时节,我们会在这里开展运动会,让那些年轻小伙来这里亮一亮他们的体能和身体技能,任何事情到最后都是拼的体力,要让我们村里的年轻人都动起来,那样咱们村才会生生不息。”白管家接过话来说:“大家有什么好的玩的想法花样都可以提出来的,到时这里都是大家乐于运动的地方。”其中一个光头说:“那我们可以玩钻洞的运动吗?”白管家说:“那需要什么条件?”光头说:“就用麻绳扎起一个大的格桶,桶四周都编织成像蜘蛛网状,里面每格都留个一个人身围大小的钻洞,人可以从地面一直钻到十几米高,这网桶其中一侧也根据高度不同设置几个网洞,要是不想向上钻了就可以从侧洞钻出,在这网桶钻洞的一侧设置个到顶的滑梯,让钻到顶的人钻出然后滑下,就可以感受到一泻千里的快感。”白管家高兴地说:“这是个好的游戏玩法,那我们给你们的家属商量这个洞网怎么做的情况,到时做出来了,还得靠你们男人给树立起来。”这些工友说:“听着这个游戏玩法很刺激,我们都动员家里女人一起尽快将这网洞织出来,到时这些少年小伙就能有个玩的出处了。”白管家接着说:“到时也搞个游戏比拼,看谁家小孩钻的最高,回到地面最快,我们就都有奖励给到。”大家伙都称赞道:“大小伙子对这样玩都有目标感了,到时就呈现你追我赶的势头,大家都有积极性了。”李升军最后说:“大家再有什么好的游戏玩法随时都可以提,反正到时都是你们小孩在这里玩的。”大家伙都高兴地说:“好的!都记住了!”
在规划村北面药材房时,李升军对施工的工友说:“这里是大家伙最主要的生活来源场地,这里一定要防火,药材的摆放情况一定要听从管药材的王师傅安排,他是最熟悉药材药性的,大家也听从王师傅安排进行施工。”工友都说:“我们都是大家一起共事多年的,知道怎样配合把这里搞好的,这王师傅是药材的老手,我们都清楚,就不劳东家费心了。”
在规划村东面稻田区时,李升军也没多动那里的田地,也只是将田间的路压实点,方便运粮车进出。他认为:稻田地是千百年来形成的,不宜大动,否则就动了产粮食的地气,是一种破坏行为。李升军跟何劲仁商量,说:“以后我家这粮都通过你家运到县城里,价格方面就维持稳定,要是你觉得价格要变,那到时再看再商量。”何劲仁看到李东家的人手越来越多,也觉得跟他们家做生意也是长远的,也就心里盘算维持的价格,想了想说:“那就两个‘袁大头’一袋粮吧!”李升军说:“那好!以后收的粮就往你家送。反正你这价也是比市场价高点,以后有的是粮,不会让你吃亏的。”何劲仁连忙点头道:“是!以后就长期来往。”
在对村南面有个大池塘进行规划施工时,李升军对在场的工友说:“以后你们在这里可以带家人纳凉,这里也可以做些游戏,家人要是有什么好吃的也可以带到这里卖,这里是你们休闲的地方,你们要在白管家的安排下按我大哥的规划来施工,我大哥也是借助我三弟在外做事见识广所作出的规划,保证到时大家都玩得开心。”施工的一位偏瘦年长的工友说:“这里本是一片荒芜地,要不是东家见识广,我们还真不知道怎样来安排我们村的生活了,还是在外工作见识比我们这些乡下人要广,生活得也比我们要好,我们还是听从东家的要求来施工。”工友们都附和说:“都听从东家安排,我们也不知道这里要变成啥样。”
在李升军合理调度下,白管家日夜操劳下,广大工友积极配合下,经过半年时间,整个村庄大变样。知理村入村的东北面主干路已拓宽了四五米,能容得下两辆马车并排走了,路两旁已是绿树成荫,在通往运动区的小路也能容纳七八人并排行走。在运动场地上,有个麻绳网桶特别引人注目,远看像是个大网兜挂着,旁边像是灰色瀑布立着。近处看则是大网兜里套着小网兜,其中的小网兜差不多一米高左右,细数其中有八个小网兜将网桶分成了九格,到网兜顶爬出来也就到旁边滑梯的顶端,沿着铺着的木板一滑下来可以尽情感受到速度的刺激。村的东面种粮区也是路路相通,随便从田地的哪侧都能走到主干道运粮出来的。村的南面休闲区也是绿草成荫,一些小路星罗棋布,那个大池塘用木栅栏围了起来,只留了个台阶口下到池塘里玩水,里面的鱼不时浮到水面冒泡,似乎也想多看看岸上美景。村北面则多建了四栋土瓦房,一栋向东是放药材的,里面实施严格分区;一栋靠北是阴凉房,房内打了口井,四周都是土墙壁,这进出门是不轻易打开的;一栋靠西是整理药材的,里面的工友经常捣鼓药材,有切药材的,有打包药材的,还有的将药材研磨成粉的;最后一栋靠南面,是供工友休息的。
转眼间,蓝冬助已进入少年。他每天在父亲的陪伴下,与小伙伴们在村里运动区疯玩。蓝冬助总是那样的有劲和活泼,他时而钻进网兜,一股劲地往上钻,让随后的小伙伴远远地落后于他,时而一个翻跟头从滑板顶端快速滑下,让人看着都心里直冒冷汗,但他正玩得不亦乐乎。
有时蓝冬助也会去村南面的池塘里玩耍,为了展示自己玩得开心,他总是变着花样在池塘里翻滚。他在夏天时能在池塘里一天从早上泡到天黑,岸上的大伯大叔有时都替他担心,生怕他被水淹了。为了增强在水里玩的刺激,他时常训练自己在水里呆的时间,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一个猛扎,自己沉入水里,过了几分钟也不见他浮上来,一些胆小的伙伴便喊着:“冬助!冬助!你在哪啊!不会沉下去了吧!”又过了好一会,蓝冬助便探出头已在河岸边了,在他沉入水中的位置的伙伴正伸手在水里到处摸,以为他还在原位置。他的出现让伙伴们惊呆了,便高兴地对蓝冬助说:“你乍潜水这么久,还潜到岸边了啊!”蓝冬助满脸自豪地说:“我当然要训练自己潜水时间和技巧,不然这在池塘里也没玩头。”
眼看秋收了,工友们都在田间地头忙活了十多天,所有粮食都运到何家去卖掉了。李升军按照日程计划,打算开办一场运动会,这次运动会以体能测试为主,看哪家少年能坚持到最后,哪家就胜出。整个运动会分为爬高、跳远、一万米长跑和潜水等,于是进行征集报名,对报名者父母都有工分奖励,在过年时做事的父母就凭工分领得一份过年物质的。
蓝民贵觉得以蓝冬助的体质应该能取得不错的成绩,到时过年时家里就能比别人家多领些物质过年了,于是领着蓝冬助一起到白管家那里报名。白管家见蓝民贵干活卖力,觉得蓝冬助是个干事的好苗子,于是多给他们记了五分的工分,到过年时就能多领一袋米和一包大的年糕。白管家见王师傅的儿子王喜子也来报名,平时看到王喜子跟蓝冬助一起疯玩,也是个干事的苗子,只是王喜子没蓝冬助玩得活泼,再王师傅是个管理人员,白管家就只给他家多记三分,到过年时能比别家多领一袋米。
很快,比赛的日子到来了。李老东家李际龙为了倡导大家伙的积极锻炼的精神,也为来年大丰收树立榜样,便指导大儿子李升维在设计场地时,必须以突出健壮和活跃为主题。李升维按照老爷子指示,便请了舞狮在主持台上表演,一方面为了活跃气氛,另一方面也借助气势为这些参赛选手呐喊助威。
李升维在场地环境布置上,以稻谷饱满的稻穗围布在四周的场地上,以那沉甸甸的样式稻穗悬挂在主持台的中央,让大家看到整年来大家伙劳动的成果,也为大家心底里埋藏起做事的信心。
在进行爬高比赛时,白管家就以一柱香的时间来确定看哪位少年爬高的次数多,次数多的胜出。第一个参加比赛的是蓝冬助,只见他一听白管家喊“开始!”他就如窜天猴一般,一进入网兜,就一个劲地往上窜,不一会就钻到顶上,然后一个跟头翻滚了下来,马上又钻进网兜,进行下一个“窜天”动作,如此做了二十个回合,那柱香才奄奄地熄灭了,蓝冬助还想继续窜,似乎还没玩够。
等到王喜子上场时,白管家点燃一柱香后,说“开始!”王喜子也快速钻进网兜,但他动作不如蓝冬助敏捷,似乎这网兜成了他向上钻的阻力,他的头时常碰着网兜边沿,让他有点摸不到钻出这网兜的方向。如此,等到香熄灭时,他也只钻了十多个回合。
再看其他少年上场时,也只能钻十个左右回合就蔫气了,有的选手还有些恐高,爬到高处时就不敢往上爬了。
白管家最后判定蓝冬助胜出,蓝民贵看到自己儿子的表演,取得了相当好的成绩,就觉得李东家不但是自己家的救命恩人,还为自己培养了这么好的后人,以后一定加倍努力为李家做事。
在跳远游戏中,蓝冬助就像平日里跟伙伴们一起疯玩时跑跳那样来做跳远游戏,也和王喜子跳得差不多远,取得了差不多的成绩,白管家最后判定他们俩并列第一。
在参加一万米长跑比赛时,蓝民贵对儿子讲:“这跑步就是训练人的耐力,起初你不要跑得领先,万事开头难,你先稳住自己的身心,等到了中间时段,你再调整速度,逐渐跑快,最后的阶段,则要拿出万分信心来冲刺,争取取得好名次。”蓝冬助高兴地说:“这万米比赛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得首先隐藏实力,然后再慢慢显示实力,这样才减少对手阻碍,到最后一搏时,则拼尽全力来使出自己的比拼智慧,这样才容易胜出。”蓝民贵高兴地说:“这就好比人的一生,一开始时要潜修实力,让阻碍自行慢慢随着时间消减而消退,这样自己的实力才能慢慢得到增强,等到遇到强实力障碍时,才有能力与之对抗啊!”
在进行比赛时,一群少年在白管家一声令下,便一窝蜂地向南窜出,跑到南面的大池塘后再跑回来,如此跑十五圈,看哪位能坚持到最后。主持台上的舞狮是一个劲地舞着,时不时地跳起来为这些参赛者鼓劲加油,台上的锣鼓声也敲得震天响,让那些跑远的少年也能听得到会场对他们的鼓舞。
到最后三圈时,也只有王喜子和蓝冬助还在跑着,其他少年都慢慢地走着,有的停了下来在路边歇息。白管事就安排工友给这些不能再跑的参赛者递水和食物,让他们安静地退场。
到最后一圈时,蓝冬助便开始加速跑了,王喜子也紧随跟着,主持台上舞狮者也抛开狮服,这时一个劲地喊:“加油!还剩最后五十米!最先跑到主持台这里就是胜者啦!”蓝冬助听到呼喊声,身体里的多巴胺瞬间爆棚,像利箭一般冲向主持台。最后,蓝冬助先于王喜子冲到主持台前,白管家便向着大家伙在主持台上举起蓝冬助的右手,说道:“蓝冬助胜出!”蓝冬助便像泄了气的球缓慢地走下台,慢慢地走着,以释放自己身体里不平稳的能量。
在休息两个时辰后,白管家便带着参赛少年们一起去到村南面的大池塘,来准备潜水比赛。有的参赛少年觉得这比赛很累,就中途退出比赛,有的感觉这比赛取得名次无望,也退出比赛,白管家也就将这些退出比赛的少年父母的工分减了下来,最后只能得到一袋米糕的参与礼品。
在进入池塘前,白管家便对大家说:“各位来参加比赛的注意安排,由各位少年的父亲陪伴下水,要是潜水坚持不了的就可以及时退出,岸上有休息的茶水喝和糕点吃,也可以坐着休息看其他选手的比赛。”在白管家讲完比赛要求后,各位参赛的父亲就都领着自己的儿子下到池塘。有的父亲对儿子说:“要是憋气憋不住就赶快出来,不然会呛水的,对身体不利。”有的父亲说:“儿子,这次过年的物资就靠你这次比赛了,你要是胜出了,我们全家就都有好吃的,要是胜不了,那我们只能过个平淡的年了,也没别家过得好了。”蓝民贵对儿子蓝冬助说:“你先把气调匀,然后憋着气沉入水里,在水里再缓慢地放气,这样你在水里呆的时间会长些。”其实,蓝冬助早就在平日里玩耍时掌握了这潜水的技巧,这时父亲对他说的,他也就点头称是。
在白管家喊“开始!”时,各位参赛少年都手捏鼻子,一个猛扎入水。王喜子心想:“只要能把蓝冬助比下去,自己就会稳赢了。”平日里玩耍时,王喜子也跟蓝冬助比拼过这潜水,但总感觉难以胜他,这时心里就想着蓝冬助能出什么岔子才行。
但随着时间推移,王喜子感觉自己的气快憋不住了,一个大口冒泡,自己的头不由自主地冒出水面,一看其他参赛少年都已纷纷上岸,只蓝冬助还坚持着。不一会,蓝冬助的头边开始冒出几个小泡,蓝冬助感觉跟平日里玩耍的潜水时间差不多时,一个大水泡从颈脖旁冒了上来,他便猛地抬头,岸上人们纷纷给他鼓掌,鼓励他潜水时间最长。
通过这次比赛比拼,知理村人们都知道蓝冬助在所有少年里体能是最好的,各方面能力是最强的,他是村里少年的榜样,给村里人带来了新的希望。
在过年时蓝民贵一家过了这么多年最好的年关,众多村民前来捧场,让蓝民贵顿觉祖上冒青烟了,也许自从他祖辈到这里生活都穷怕了,在给李家做事后,日子才一天天地变好,心里对李家充满了感激之情,也教导儿子以后要参与李家的事,争取把咱们村的生活都过得红红火火。
蓝冬助已进入弱冠之年,他不想像他父亲那样一辈子就在李家混个饭吃,于是他便跟随运送药材的车到处跑,到处观察有没有新的生活出路。
一天,蓝冬助看到有一队列士兵,他们的身着装束跟自己差不多,都是土灰色着装,这些士兵只比蓝冬助多了顶土灰色遮沿帽,帽子前面多出一片遮阳沿,似乎正午时分可以给眼睛遮住强烈的阳光照射,能看清远处情况,帽子前沿上方还有一颗钮扣,可以将帽前沿翻上扣上,这帽就成了圆形的扣帽了。这列士兵站队整齐,有个像是这些士兵的带队人正在给前来报名参军的农民分发着他们的统一着装,这带队人的旁边一位文质彬彬的士兵正坐着登记这些领着装农民的身份信息。这些农民跟自己年纪相仿,大多都破衣烂衫,接过这士兵带队人的衣服,都轻声地说:“谢谢!”蓝冬助想着要是能加入这士兵队列,将会是新的生活出路,他便走上前去打听。
蓝冬助便问这带队人,说:“长官,这登记后领衣服了,我们会去哪里啊?”那带队人中气十足地说:“不要叫我长官,我跟这些农民兄弟一样,都是为了让自己家人有个安生的生活着落,为了这帮农民兄弟们不再受欺负才有我现在在这队伍中的境况。”蓝冬助也知道这些农民兄弟都干着“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活,还要向地主交纳地租,现在战乱还经常征粮,要不是在李家干活生存,自己父母只怕也会沦落到像这帮破衣烂衫的农民兄弟一样的命运。那带队人接着说:“我们的队伍是纪律严明的队伍,加入我们了,会有一系列体能训练课,只有在考核过关了才能正式成为我们队伍里的一员,我们上战场是去打日本鬼子的,现在日本鬼子欺负我们中国人,强占我们的领土,是个想为我们农民兄弟出口气的男儿都会加入我们队伍的。”蓝冬助心想:自己听李东家三叔讲过,外面日本人正一步一步地侵占我们国家领土,无数志士仁人都在寻找救我们国家的出路,有的在争取别的国家力量支持,有的为对抗日本侵略已经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但日本人拥有的都是船坚利炮,我们参战的农民兄弟都惨遭他们的迫害,从征粮情况就可以知道战事情况了。蓝冬助知道李家现在种的粮送到何家卖时,也只能卖到二十法币一袋粮了,相当于原来一袋粮的四分之一粮价了。蓝冬助才明白现在战乱逐渐影响到老百姓的生活了,以后只怕即使长期在李家干活也不会安生了,于是便问:“那日本人的武器那么优于我们,我们跟日本人打仗那不只有赔命的。”那带队人便说:“我们的作战武器的确劣于日本人的,我们也是‘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但我们作战是讲求方式方法的,他们属于掠夺性发动战争,是过阳性的,因此,对于他们的优势兵力我们则避之,我们居于弱势,不要与过阳力量相争,我们的优势就是到处有我们的农民兄弟们支持我们作战,我们可以从长期作战中积累出优势。”蓝冬助问:“也就是说这日本人侵略我们国家,不是两三天短期时间能够结束的了。”带队人说:“那当然,你看日本国力虽优于我国,但他们是小国,他们是经不起长期战争消耗的,而我们国家地大物博,多的是保存有生力量,虽然城市里日本人很容易战胜我们的军队力量,但我们还有广阔的农村地区,我们的农村地区纵深是很深的,可以让日本兵打到我们农村地区后会摸不到方向的。”蓝冬助笑了笑说:“难道他们就没注意到自己的弱势之处吗?”带队人说:“他们现在到处在侵占我们的国土,并且都在大城市里取胜了,他们的势头正旺,会导致他们自我膨胀,注意不到自己的弱点,再一个他们国土面积小,自然灾害频发,他们也是担心自己的生存环境恶劣,总是向外寻找新的安全生存环境,但他们国家以军事为主导,因此在发展方式上以为动用军事力量就能达到改善自己本国的生存环境,这种方式就有很大问题,都是以征服别国来达到改善自己生存环境之目的。”蓝冬助想了想说:“也就是说我们并不是想跟日本人打仗,他们也是迫不得已才发动侵略战争的,只是方式上有很大错误的。”带队人说:“是啊!我们跟他们打战,只不过是以战止战,我们并不是想在军事上与他们日本人争个高低强弱,我们跟他们打战不过是想尽量削弱他们在军事上过阳的力量,有朝一日他们日本人知难而退后,我们就没必要继续跟他们打仗了。”蓝冬助说:“那加入你们队伍后,会不会要向老百姓征粮啊?”带队人说:“我们队伍是不向老百姓征粮的,我们队伍有自己的生产队,基本上我们是自给自足,在老百姓遇难时,我们队伍有义务来帮助他们恢复生产生活的,我们队员都是从老百姓中来的,有些老百姓也主动为我们队伍提供生产条件的,比如教我们生产队队员怎样种植好当地粮食作物的,我们也不强求一些生活上过得去的农民加入我们的,只是我们会在一些方面存在些交流,这样他们也更了解我们队伍存在的性质,知晓我们队伍的生存状态,也就更支持我们去打日本人了。”蓝冬助喝了口随身带的水,想道:这支队伍跟我们在李家做事的情况差不多,都是依靠大家的力量来谋事,只是他们队伍里跟老百姓的联系更多,也是为老百姓谋国家的发展,我作为男儿,理应去经历更多的事,见更多的世面,这样才能在乱世中更好立足。于是对带队人说:“等我把这些家伙什放到家里,跟我父母说明这事后,我再来加入你们队伍吧!”带队人说:“我们马上要回军营了,把这些着装服发完了,我们就带这些农民兄弟去我们营地进入培训,现在战事吃紧,得赶紧把这些农民兄弟武装起来,不然,真正日本兵来这里了,我们就无招架之力了。”蓝冬助想了想说:“那我去药材店给我那白管家伯伯说这事,让他带信给我家。”带队人说:“那好吧!我们在这等你会。”接着,带队人高兴地说:“加入我们队伍后,我们都互称同志,我姓王,你就叫我王同志。”蓝冬助笑笑说:“那好!王同志,我去去就来。”
蓝冬助跑到街上药村铺,见白管家伯伯正在记着什么,便对白管家说:“白伯伯,我想去参军,想去为咱们老百姓打天下,让我们的农民兄弟都过上好日子。”白管家一愣,说:“你们在这里不是过得不好,干嘛要去参军呢?”蓝冬助思考片刻后,说:“现在战乱已经开始影响我们的生活了,你看粮价都开始往下狠跌了,真正我们这里开战时,只怕到时我们都手无寸铁,那时我们就只能任人摆布了,我还年轻,理应去为我们农民兄弟打出个新的生活天地。”白管家笑了笑说:“就凭你一人啊!我们在李家做事都过得安生,何必去过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呢,要不是生活过不下去,谁愿意去拿命讨生活啊!”蓝冬助坚定地说:“正是我不愿看到以后我们这些亲人兄弟过拿命讨生活的日子,我就现在去参军,等到有一天,我能够有能力保护他们。”白管家也知道争论不过年轻人,就说:“那好吧!那你去领点盘缠,以后你不在这里吃饭了,我就多给你家记工分,让你父母在这里过安生的日子吧。”
蓝冬助领了盘缠,便高高兴兴地去那队伍里登记领着装。之后,那王同志就领着这帮农民兄弟一起去队伍的根据地营地。
由于蓝冬助在小时候有良好的体质作基础,他很快通过了考核,成为了队伍里的一员。在队伍里,蓝冬助发现这是一支热爱学习的队伍,队员们总是在生活上向当地老百姓讨教怎样种植吃的蔬菜和果实,老百姓们也经常选出种得好的农民来给这些队员讲解种植的技巧,让队员们很快融入当地的生活中。队员们也教这些老百姓一些打仗的技巧和经验,给老百姓讲讲打仗的事,让这些老百姓对打仗不陌生,也就对打仗不是那么担心了,也知道些防身的办法。
由于蓝冬助既懂种庄稼,又懂些中药药材,能及时解决些队员们的一些小伤和身体不适,很快他就被提拔为连队长了,他便随大部队出征与日本军队较量了。
一日,日本兵开进了高升乡,高升乡街上的人们都避门不出。带领一队日本兵的统帅冈田君是个中国通,便用大喇叭喊道:“各位居民,不必害怕,我们来这里是想建立共荣圈,我们在这里生活也需要你们居民的支持,你们都到街上狂欢吧!我们会和你们一起建设好以后美好生活的。”李东家老三李升忠知道这些日本兵不好惹,这街上的人们也要生活,由于他在乡里是警察,这里的民众也都很听从他家安排的事务,于是都怂恿他来当带头人与日本人交涉。他觉得既然乡亲们都信服他,觉得自己也是能去与日本人交涉的。
于是,李升忠便带白管家出来到街上,面对一队日本兵,挡在他们的前面,说:“各位长官,我们老百姓也只是想讨个生活,决无与你们作对之意,但你们也必须承认我们劳动,那样我们才能跟你们有所交流。”那冈田君笑了笑说:“那是自然,我们每个人生活都得劳动,得承认劳动的成果。”李升忠便说:“那我们在这老百姓正常的生活,希望你们不要干预打乱我们正常的生活秩序。”冈田君说:“很好!我们士兵在这生活会跟你们存在一些交流,我们会按你们正常生活来交流,不会去干涉你们这里的正常生活。”冈田君指了指白管家,说:“这位是你们管事的吧!那就让他作为我们士兵在这生活的管家,我们士兵生活上的事就同他交涉了。”李升忠也感到无奈,只得小声对白管家说:“便依他们,省得他们对我们家不利,以后跟他们混熟了,我们生活才会有保障。”白管家也就大声地说:“听候长官的吩咐!在下姓白。”冈田君哈哈一笑,说:“白管家,那这里我们一队人马在哪里驻扎比较好?”白管家心想:还是不要让这些日本兵干扰到街上正常生活秩序了,得把他们引到农村里去,在知理村那里都是我们家里的精干力量,多的是机会与他们周旋。于是对李升忠小声地说:“东家,我看还是把他们引到我们村里吧,那里有老东家罩着,不会出大问题的。”李升忠也点头道:“嗯!”白管家便大声说:“请各位长官随我来!”说着便坐上拉药材的马车径直向知理村驶去。
走到知理村村口,冈田君见入村道路很是宽敞,两旁还有运动的场地,便惊呼:“哟西!是个好地方!我们就在这里驻扎大大的好!真是天人之作啊!”白管家面带微笑地说:“这是我们东家把我们知理村规划的情况,我们所有村民都在这里生活。”冈田君沉思了下,说:“看来你们东家是个智慧的人,我很想跟你们东家打交道,你们东家在哪里住?”白管家也知道以自己一个人的力量难以制止住这些日本兵的破坏行为,得请东家出来借助整家的力量来对抗下这些日本兵,便急急地说:“我们东家在村西面住,他现在也不经常管事了,他现在只是喜欢到处转转,这时他不一定在屋里。”冈田君高兴地说:“那我们直接去你们东家屋里,去叫你们东家来,我们有事相商。”白管家也就带他们一队兵去往村西面。
李家工友见到日本兵往这里赶来,都知大事不妙,在这里管事的王师傅便安排工友去村南头大池塘边找老东家来应对,那工友见到老东家正在小道上走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其实老东家也知道日本兵已经到高升乡了,他也正在想着应对之策。那工友急急地说:“东家,大事不好啦!日本兵正押着白管家往家这边赶过来了。”老东家长吁了口气,说:“急什么!天不是还没塌吗!他日本兵也翻不了天!”那工友缓了口气说:“东家,你是没看到那些日本兵都背着钢枪,腰间缠着子弹夹带,别着小手雷,万一要真打起来,我们根本不是对手。”老东家提了提神,坚定地说:“我就不信他们还乱杀无辜百姓,那样他们也会遭天谴的,他们队伍要是那样也不会长久的。”工友也定了定神说:“东家,还是赶快回去看看情况吧。”老东家声音宏亮地说:“走,去会会他们日本兵,他们也是一双肩头扛一个脑袋,也没三头六臂,没什么好怕的。”工友便紧随东家身后走向村西头屋。
老东家和那位工友一同到屋时,见那些日本兵已是整齐地站成两列排在屋门口空地,那位带队的军官正坐在堂屋里的座椅上喝茶,白管家正伺候着。这队士兵见老东家来后,都整齐划一地提起枪把,一并原地提脚踏步,并一同喊道:“偶塞挖尼哪哩马西塔!”老东家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鸟语,就理都不理地径直进屋。冈田君连忙起身,说:“李东家好啊!久仰大名!从我们一进村就看到你们中国人的智慧了,你们把这村庄规划得这么井井有条,一定是花了心思的。”李东家笑了笑说:“哪里哪里!哪有你们日本人智慧高啊!跑这么大老远混生活啊!”冈田君也高兴地说:“还是你们中国人有智慧,知道怎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我们日本人都是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有今天没明天的。”李东家严肃地说:“那你们就回去过安生的日子去,别把命丢在别国他乡了。”冈田君说:“我们是军人,服从命令是我们的天职,上级安排我们到哪,我们就得到哪,没你们老百姓生活随性。”李东家也叹了口气,说:“那你们到这里来知道是为什么吗?”冈田君说:“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上级的安排,我们到中国来是为了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李东家硬了硬气说:“那你们的军队为什么要向我们中国开战呢?”冈田君说:“也许军事方面的矛盾是一触即发的,里面的情况我们一时也难以了解清楚,因此我们日本人要多向你们中国人学习一个‘和’字,去理解你们具有包容性的源头,学会处理矛盾中的八卦思想。”李东家高兴地说:“早就跟你们说,我们中国人是靠武力征服不了的,要是谈事,我们会随时欢迎,也会提供机会的。”冈田君也高兴地说:“那好!我们这一队人的生活就暂交由白管家打理,相应的报酬我们也会按你们的标准给付,一些生活用品在白管家按我们的要求采购到后,我们也会支付相应报酬,我们也是尊重劳动的。”李东家笑了笑说:“希望你们不要临时变卦了,我们老百姓只想讨个生活出路,你们在这里生活,我们也只当多了照顾下远方来的客人了。”冈田君高兴地说:“我叫冈田,以后多多关照!”说着,便用戴着白手套的右手伸出,想与老东家握手言欢。老东家缩了缩手,说:“这礼节就免了吧,你们军人的手有力,我这老朽不配。”冈田大笑道:“只当多交个朋友吧!这是我们日本军人最基本的礼节。”老东家便指了指白管家,说:“以后你们才是交往更多的朋友,白管家,还不赶快去感谢这冈田军官,以后你又多了一项收入来源了。”白管家怯懦懦地伸出双手,搭在冈田君的白手套上,说:“那以后听从冈田将军的差遣!”冈田君也高兴地握住白管家的双手,说:“以后多多关照!”
于是这队日本兵也就在白管家的照料下,利用村里的运动场地来训练他们的身体素质。在这里的村民总觉得这些日本兵看着碍眼,总是担心会有一天出事的。
不知是哪位村民走漏了蓝冬助在外面参与了对日作战的消息,让冈田君知晓后,大动干戈,将蓝民贵和田媂娣抓到李东家屋里来审问。冈田君问:“你们的儿子是不是在外面参加了军队?”蓝民贵为难地说:“太君,我真不知道我儿子在外在干啥,他只对白管家说他同一队人马出去培训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冈田君说:“那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蓝民贵说:“他也很久没回来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我们当时也劝他不要到外面去,在家生活得挺好的,但他年轻人耐不住性子,总想着到外面去闯,我们也拦不住他啊!”田媂娣也哭丧着脸说:“早知道这样,我们当初就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留在家里,省得他到外面惹祸。”冈田君说:“那就先把你们关起来再说,让白管家来安排你们的生活,我们士兵看守你们,等你们的儿子回来了再说。”
其实自从日本兵来到知理村,蓝冬助的上级也派了地下工作者来刺探在这里日本兵的动向,以防日本兵对这一带群众基础比较好的农民兄弟们动手。
在地下工作者将蓝冬助父母被关押的情况向上级反映后,上级找蓝冬助谈话后,蓝冬助便对上级说:“我得打回老家去,别让我们的队伍在老百姓心里的地位动摇,让他们知道我们是为老百姓打江山的,也为以后我们的备战作好群众基础。”上级说:“那好,不过我们的武器还是落后这些日本兵的,人手也有限,你就带一个排去牵制他们,等你们让他们知晓有我们的队伍来制止他们的侵略行为后,我们再集中优势兵力来歼灭他们,你们打回去只是个引子队伍,要引出看他们有多少增援队伍。”蓝冬助便高兴地回答道:“是,听从上级命令指示!”
为了不过于暴露行踪,蓝冬助便带一排人夜间潜入知理村。蓝冬助带着自己作战的兄弟沿着入村的主干道旁的低矮草丛匍匐前进,在前进到运动区后,他安排一个班分散在主干道两侧矮草丛里埋伏驻守,以防有日本兵进出村时可以随时袭击解决日本兵,给这些日本兵以警告,并叮嘱他们不遇大部分日本兵对抗切不可开枪射击,不可扩大影响。蓝冬助便带另两班兄弟先向北突击,村北面有药材房,万一我们的作战兄弟受伤了,就可以占据有利地形来及时救治,他便安排一个班在药材房驻守。在检查这药材房的安全地形时,有个瘦长的队员姓汪,走到南面的房窗户时小声地说:“这房里有动静,蓝排长看看是什么人。”蓝冬助往窗户里探了探头,看到里面是那王喜子在里面正翻着东西呢,便高兴地小声喊道:“喜子!喜子!你在里面啊!”王喜子似乎听到了久违熟悉的声音,便往窗户望去,脸上露出很是高兴的神情,见到久违的兄弟不免惊呼,蓝冬助便示意喜子压低声音,便向王喜子问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吗?”王喜子便说:“这里只有我一人在这,那些平时在这里的工友都听从日本兵的安排去东家屋那里干活了,替日本人打理生活。”蓝冬助便指了指身边的汪队员,对王喜子说:“这是我们的汪队员,他的听觉好使些,他一听你这里有动静,就招呼我看看。”王喜子高兴地说:“你在外混得可以啊!又有新伙伴了,我现在在这里只能面对那些从小到大的工友了,那些日本人整天叫唤我们工友干这干那的,现在就有很多事要做了,听说你在外面与日本人作对,这些日本兵就招呼我们这些工友陪他们日夜练靶,还有其他一些训练的运动,每天我们工友陪他们练了,还要给他们端茶倒水、端屎端尿,很少有休息时间,要不是我父亲管理药材,这些日本兵也不会善待我了。”蓝冬助也同情这些工友们的遭遇,他便对跟来的队员说:“这是我小时候在这里生活的玩伴王喜子,他父亲是管理这些药材的,现在日本人安排他在这里守着这些药材房,我们先听听喜子说在这里的日本人生活情况,再商量打击他们的对策。”王喜子说:“这些日本人每天早晨都喝清茶,喝完后会吃米饭团和生鱼片,他们饮食都偏清淡,只中午时会吃些味道重点的食物,他们比较常吃的是些他们带的蘸酱。”蓝冬助一边听一边想,看从这些日本兵的饮食里可不可以找到打击他们的办法,突然想到说:“喜子,我们以前看到你父亲在上了年纪的人吃了很多东西难拉屎时,用到大黄这种药材,我看我们可以用大黄给这些日本人加点料,让他们也尝尝拉屎的舒服,这样或许我们可以掌握点打击的主动权,就借助他们拉屎的时间去消灭他们,他们不可能能在拉屎时还戒备森严的。”王喜子一拍大腿,说:“这好办,这里正好有大黄根,我们一起把它做成汤汁,等天快亮时我去让白管家加到他们喝的清茶里去,你们就等待时机进攻他们,把他们都赶跑,我们这些工友才安逸。”蓝冬助想了想说:“那就怕白管家没那能耐加到他们的早茶里,他一个做事的,只怕能量级大大地低于这些日本兵,这些日本兵还管着他,只怕他更怕了。”王喜子叹了口气说:“那只能去看看老东家有没有法子,我看老东家跟这些日本兵谈事时,他只跟那个带队的冈田君谈,别的日本兵连看都懒得看一眼,那些日本兵也对他比较恭敬。”蓝冬助想了下,说:“那就让老东家受点委屈,让他也通通便,他去找日本兵只怕有理由好找点。”王喜子便对蓝冬助和这些队友说:“那我们一起去村南头找老东家商议下对付日本兵的法子,他看到日本兵就烦,就单独搬到村南头大池塘边住着,那里也清静些,不过那里有几个日本兵看守着他。”蓝冬助微笑着说:“那不要紧,我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不怕他们几个日本兵的,正好我们也试试这些日本兵的斤两。”王喜子见蓝冬助的队员都精神抖擞,个个都佩戴着手枪,还带着短刀,一看就是来干大事的,心里就对这些队员抱了很大的希望,也觉得只有蓝冬助带的队才能解救他们这些工友,这些工友的人身解放就靠这些军人队伍了。于是,蓝冬助便留了一个班的兵力在这里驻守,带最后一个攻坚班随王喜子一起绕到村东头,走田间小路躲避这些日本兵的注意。不一会,王喜子远远地指了指大池塘对岸远处的一处黑乎乎的不明物,借着朦胧的月光,说:“那里是老东家的住所,也就是间简陋的茅草屋,老东家想想年轻时,自家也是从住茅草屋开始起家,他现在也是在想日子再怎么难也不会像当初住茅草屋那样难了吧,他私下常对我们年轻后生说这日本人将是我们村村民生活的最大障碍了,得想办法把他们赶走。”蓝冬助轻叹了口气,说:“这老东家也确实不容易啊!要不是李家帮衬了我家,我只怕早没了。”王喜子高兴地说:“你们来了,只怕老东家什么都不用怕了,不必说这通便之难了,就看老东家怎样骗过这些日本兵了。”王喜子指了指大池塘对岸的两个人影,说:“那两个是日本兵,平时就在老东家门口站岗,他们也是轮流站,这时夜还不深,他们就聊着天,也不知他们都聊的啥。”蓝冬助想了想,说:“那我们先安排一下,汪队长就等会掩护我潜水,万一我潜水暴露了,你就瞄准这两个日本兵,先解决他们再说,我潜水上岸能够徒手解决这两个日本兵,就交由我来解决,我再与老东家见面商议大事。”蓝冬助喝了口随身带的水壶里的水,接着说:“你们这些队员就跟王喜子一起绕到那茅草屋后面去,万一遇紧急情况,我们可以形成夹击之势,让这些日本兵无处可逃,汪队长先看我的行动情况再决定是否攻击这两个日本兵,你们就听汪队长的枪声行事。”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是!听从排长安排!”于是,那几位队员就随王喜子沿着池塘边缘绕向茅草屋后面缓步过去,借着天黑,他们挨着矮树行走,以防被日本兵发现。
在汪队长确定他们在对岸已隐蔽起来后,蓝冬助便解下上衣,将佩戴的手枪交给汪队长,说:“夜已深了,日本兵的防备注意力下降了,我就带短刀潜水到对岸将这两个日本兵解决掉。”说着,便将土灰色的衣服递给汪队长拿着,接着说:“万一那日本兵发现了我,你就直接将他们射杀,不用管我,我们就直接向他们开战,不过这是最坏的情况了。”汪队长也知道蓝排长的水性好,在平时训练时,蓝排长在水中如同泥鳅,让队员们不知道他在水里的行踪,这点小池塘自然不在话下,何况这蓝排长还熟悉这池塘,应该没什么问题。汪队长便说:“我会警惕这两个日本兵的动向的,那你小心点。”
说完,蓝冬助便悄然地潜入水中,不一会,水面就映照出圆圆的明月了。汪队长便时刻关注池塘对岸那两个日本兵的动向,隐约看到那两个日本兵有些犯困,都耷拉着脑袋靠着树,似乎在打瞌睡。蓝冬助也在水里听对岸两个日本兵的动静,打算见机行事。
不一会,蓝冬助在水里快游到对岸时,感觉水面搅动了起来,听得到水“哗哗”的响声,鼻子闻着有点臊腥气。蓝冬助闻着这气味想着赶快溜走,太难闻了,但又一想,这是进攻的最好时机。他便向着气味更浓的方向潜去,直到能听到岸上排水声,就知道是日本兵在撒尿。于是,一个跃身,仿佛当初他钻那网兜一般,蓝冬助左手伸向撒尿的日本兵脸部,捂住其嘴鼻,右手紧握短刀柄,一个从右向左横划,将日本兵的脖子划了深深一道口,鲜血直流。那日本人由于犯困,只是眯着眼睛撒着尿,还没等反映过来就倒下了。另一个日本兵靠着树,隐约感到有不好事发生,但隐藏在茅草屋后面由王喜子带着的一名队员见排长迅速解决那撒尿的日本兵时,也快速靠近那树旁的日本兵,见排长解决的日本兵倒下的同时,他也将那树旁日本兵的嘴一捂,然后用短刀一划其脖颈,也快速解决了战斗。
李老东家躺在茅草屋里正犯愁想着怎样把这些日本兵尽快赶走的事,听到外面动静,心里泛起了愉快的波浪。于是,快速起身,李老东家披着薄衣走出茅草屋,见到蓝冬助和王喜子,还有一队武装着的队员,心里高兴极了,觉得这些人的出现是赶走日本兵的最佳人选了。蓝冬助光着膀子,一个单膝跪地,手作揖式地握着短刀,向老东家请安道:“东家,让您受苦啦,感谢您家善待我家父母,我来解救大家来啦!”老东家双手扶着蓝冬助的双臂,颤巍巍地说:“你比以前壮实多啦!还能单独与日本兵斗,你比在这的年轻人强多了。”王喜子也高兴地说:“我们还是赶紧商量如何对付这些日本兵的办法吧!别等天亮了我们就暴露了。”于是老东家便引他们进茅草屋谈,蓝冬助便吩咐两名跟这解决了的两名日本兵体型差不多的队员扒下他们的衣服换上,学着他们站岗的样子在外面值守,以免其他日本兵对这里产生怀疑。
蓝冬助一进茅草屋内便问:“东家,这些日本兵大概有多少人?”李老东家便说:“刚开始这些日本兵到这时,也只二十人左右,后来他们在我们村里到处布控,也增加了些兵力,这些日本兵在村里也没干啥,只是让我们这些村民工友服侍他们,陪他们训练,不过他们在这里过的日子太奢侈浪费了,我们工友对他们是敢怒不敢言。”蓝冬助有些愤怒地说:“这些日本兵就是仗势欺人,以为我们老百姓不敢把他们怎样,他们就掠夺我们的物质,干些让我们老百姓不能入眼的事。”李老东家想了想说:“我听我三儿子你升忠叔说在乡里也布设了些兵力,他们的给养也是我们村工友提供的,根据每天提供给养的量来看,他们差不多共有四五十人的兵力。”
蓝冬助松了口气说:“那他们的武器装备怎样?”李老东家也呡了口茶,说:“他们主要武器是冲锋枪,也就是外面两名日本兵手上的武器,我看他们训练时,这枪很容易子弹消耗完,再他们有些手雷,只是他们不经常用。”蓝冬助赶紧说:“东家,等天亮了,麻烦委屈下您,您去拉这些日本兵一起喝茶,等茶的药性起作用了,我们队伍就集中消灭他们。”李老东家一愣,说:“跟这些日本兵喝茶!他们的茶都清淡寡水的,只怕他们不上钩啊!还茶有药性!”王喜子在旁一乐,说:“东家,这蓝冬助的意思是请您想个法子让这所有的日本兵与您一起喝下我们熬制的特别茶,让他们也感受下我们中药材的威力,就是请他们喝大黄茶。”蓝冬助补充道:“当初我们是不太想麻烦您,想直接去找白管家帮忙,但我们怕日本人起疑心,会对白管家不利,那我们的作战计划就会被打乱,就想着您出面的话,只怕日本人会放松些警惕。”李老东家一乐,说道:“那不是让我也搭进去了吗!不过,还好,我知道解决之法,到时我再服用些止泻的药材就行了。”蓝冬助便高兴地说:“还是请东家想个万全之策,既让日本兵不起疑心,又让他们高兴地喝下这大黄茶。”李老东家想了想说:“这好办,反正我也好久没跟那日本兵领队的冈田君一起商谈事了,这正好我可以借跟他们拉拢感情之机来与他们一起来喝这大黄茶。”蓝冬助心中豁然开朗,觉得自己的作战计划有实施的可能了,于是高兴地安排道:“汪队长和王喜子一同回去,王喜子就同那药材房里的队友一起熬制大黄汤,汪队长在那里安排好了就回去给上级汇报下我们在这里获取的信息和我们的作战计划,让上级好安排力量来增援我们,李老东家就好好休息等天亮了,就去替我们打头阵,我们这些队员就分散在这树林里休息一下,留个队员值守,以防不测,我就守着李老东家,等那大黄汤来了,我再具体安排干法。”
王喜子和汪队长一同往村北面原路返回,回到药材房后,汪队长对在那值守的队员说:“蓝排长要求我们连夜赶紧熬制大黄汤,你们就在这位王喜子同志的安排下开始做汤,我这时迅速回大部队汇报这里的情况,以便上级及时增援我们。”那些队员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是!队长注意安全!”说完,那些队员按照王喜子的安排迅速清理大黄根,按王喜子的要求配上水,再起锅熬汤,由一名队员在王喜子的指导下掌握火候。
上级接到汪队长的汇报知理村日本兵的情况后,迅速安排兵力在高升乡的主干道设伏,以防日本兵援兵到来,也及时策应蓝冬助他们在知理村的行动。
王喜子带领那些队员花了两个时辰将大黄汤熬制了出来,王喜子对队员们说:“这些日本兵喜欢喝凉的早茶,我们迅速将这些汤舀到木桶里凉着,等到五更天时,我和你们的其中一位队员担着去到村南头的东家那里会你们的蓝排长。”这些队员就遵照王喜子的要求将大黄根从汤里捡出,然后用瓢舀着汤水入担水的木桶里,不一会,就装满了四大桶,王喜子高兴地说:“这些够这些日本兵喝一壶的了,就不信他们不拉屎。”其中一位略胖的队员笑着说:“只怕我喝了这,肚里的油也会拉完的。”另一队员也高兴地说:“等把这仗打胜利了,你就找王喜子同志讨点这汤喝,以后身上的油少了,黄花大闺女也愿意陪你睡了。”还有一队员也乐呵地说:“你这时就喝点,等会打起仗来跑动起来,你身上的油也流出得快。”王喜子见大家都这么高兴,便说:“这大黄汤的药性也只发挥大半天的时间,你们在这些日本兵喝下,开始发作时就迅速将他们控制住,等药性一过,拉屎感就不会那么强烈了,因此你们要在半天时间内解决战斗。”这些队员便沉下心来思索着如何来解决这些日本兵,不一会,便眯着眼开始休息了。
待大黄汤凉了些,王喜子便叫上那位身体略胖的队员,说:“你同我去担这些大黄汤去会你们蓝排长,你身体结实些,应该可以担这些汤与我同去。”王喜子便对大伙说:“你们等天明了就听村西面的枪声行事,若日本兵往这里来,你们就干掉他们。”
外面天黑得月光是那么的白洁,只照得人心里亮堂堂的,鸡也已开始打鸣。王喜子和那位略胖的队员一起各挑着一担大黄汤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田间小路上,不一会便到了李老东家茅草屋这里了。
老东家鼾声大作,似是没什么大事发生,蓝冬助见王喜子和队员挑着大黄汤来了,便起身到屋外,小声说:“这可是我们制敌的关键东西啊!一定要用好。”接着便问王喜子:“这些日本兵平时喝早茶时是怎样喝的?”王喜子说:“他们是用小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呡着喝的。”蓝冬助一乐,说道:“这次我们老东家一定让他们开开荦,与他们一同用大碗大口大口地喝,那样才像我们中国人干事嘛,一定将我们中国的‘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之道深入到他们日本兵的喝茶之道,才叫一个爽快。”王喜子也高兴地说:“这些也够他们喝的了。”蓝冬助接着问:“那他们是不是一起都喝早茶呢?”王喜子答道:“是的,他们喝早茶是一条军规,那冈田君也通过喝早茶来检测他们军队的纪律,要是谁没喝早茶,将面临着惩罚,在训练时会让那没喝早茶的士兵跑一万米,让他长长记性,不过这种情况极少发生。”蓝冬助高兴地说:“那就好办,就等着将他们一网打尽。”
天渐明,李老东家也就按往常那样自然醒了。李老东家便问:“都安排妥当了吧!”蓝冬助迟疑了会,说:“东家,我们到那里了具体怎样来打击这些日本兵还需商议。”李老东家咳了声,说:“那好办,你让你们的队员在厕所和大门口不远处设伏,我去与这些日本兵周旋,你们在大门口看到我出来后,你们就可行动来制服这些日本兵了。”接着对王喜子说:“你与我同去参加这些日本兵喝早茶仪式,到那后,你去厨房通知十多个精干的工友到堂屋来给这些日本兵倒茶,到时就好控制这些日本兵的武器了。”王喜子有些感到为难,说:“那些日本兵早茶时不许外人参与的,他们还有事在谈,我们怎么介入呢?”老东家高兴地说:“不用管他们,我们祝我们的寿,不怕人多,这也是我们中国人的习俗,他们日本人应该懂礼数。”蓝冬助说:“喜子,你对这一带熟,你通知工友后,就去药材房里通知我们那些队员,带他们去厕所附近设伏,到时一同控制那些上厕所的日本兵。”老东家一脸高兴地说:“这下应该万无一失了,完全可以将这般日本兵一网打尽了,我到那后,就完全看你们队员行事了。”蓝冬助高兴地说:“那都好办,我们这支队伍以前不知跟日本兵打过多少仗,有这些工友的帮衬,我们一定可以把这仗打得漂亮。”
李老东家说:“喜子,你挑一担这大黄汤跟着我,到那后,你就对那里除了那十多位精干工友外的人说,我准备了长寿茶让他们一起到我这茅草屋这里来品尝,把他们引开,省得到时枪子无眼,伤到他们。”王喜子又脸露难色,说:“这些日本兵看管我们这些工友很严,不许我们乱跑的。”李老东家满怀信心地说:“到时我与那冈田君交涉,你见机行事,反正要尽量减少我们工友的伤亡。”
李老东家和王喜子一前一后地往村西边他们的屋里慢悠悠地走去,蓝冬助和他们的队员们便紧随其后,走小路靠近东家屋隐蔽起来。
王喜子将这大黄汤挑到堂屋后,那些日本兵正零零散散地在堂屋里聚集坐着。老东家便提高嗓门,对冈田君说:“冈田大佐,早啊!”冈田君也像是老熟人好久没见面,对李老东家说:“李老爷子,早!这么早来这里有何贵干?”李老东家高兴地说:“今天是我大寿日,每年我过寿时,都请工友们一起来为我祝寿,今年你们在这,也一起来参加我的祝寿仪式吧!”冈田君也高兴地说:“你们中国人对德高望重者都很敬重,那是不是搞得隆重些。”李老东家一脸不屑地说:“我们农家也没那么多客套,就一起喝个长寿茶庆祝下,再干活去了。”李老东家指了指王喜子挑来的一担大黄汤,说:“我已命下人连夜给我煮了长寿茶,这时已凉了,一日之计在于晨,让工友们喝了好干活,你们在这里也喝些沾点我们中国人的喜气吧!”冈田君便用日语对大家说了情况。李老东家见他们端出他们喝早茶的小杯子,便赶紧对冈田君说:“这过寿的日子,我们都是‘大碗喝茶,大口吃肉的’,不用这么小气。”说着便让王喜子到厨房取大碗。冈田君也知中国人对喜庆日子是比较大方的,便命那端小杯的日本兵将杯收回,依李老东家的意思。
王喜子也知李老东家的安排意思,便走到厨房拿了一叠大碗,心里盘算了要找的精干工友,便将他们招集一起,简单说了应对这些日本兵的办法,那些精干工友都一致地同意干,也快些把这些日本兵赶出知理村,大家好过安生日子,于是这些精干工友便一同和王喜子到堂屋里来。
王喜子一到堂屋,见李老东家对冈田君说:“这大喜的日子,就大家一起庆祝下,人多也热闹些。”说着便将王喜子和工友们一同招集到堂屋给这些日本兵开始分碗。李老东家接着说:“这喜庆的日子,大家都轻松些过,也难得有这喜庆的日子,我让我那些下人工友去我那茅草屋里一起喝这长寿茶,别让他们干扰了太君们的喜气。”冈田君也觉得这中国人的习俗应该尊重,但又怕出乱子,便对李老东家说:“我们日本人也不懂你们这些中国人的礼数,就让这些下人工友们在外吃茶。”李老东家便命王喜子把其他工友都招集到堂屋外空地上,坐在地上,等着一起吃茶。
这些工友们也不知道这些日本人将会把他们怎样,也就一起坐将在屋外的空地上,等着听从命令。
那十多位精干工友便赶紧给这些日本兵盛满一碗大黄汤。王喜子在将这些工友都安排好后,便走到李老东家的座位上说:“我这煮的长寿茶还要收拾,我这就去药材房里打扫下,将一些污秽之气给清扫干净,以便老东家的寿日过得清净。”李老东家也知王喜子的用意,便高声地说:“也好!也好!这寿日应干净干净,你快去将这煮的长寿茶用具清理干净,让太君们也过点清净日子。”说完,王喜子便迅速向村北面的药材房里去找那些队员们,让他们按蓝排长的意思迅速到东家屋后厕所处设伏。
李老东家便双手举碗过头顶,对大家说:“今日是我李某人大寿之日,愿大家一起庆祝这良辰吉日,风调雨顺,健康长寿!”说完,便大口大口地喝下了这大黄汤。这些日本兵也知李老东家说的是吉利话,也都学着他的样子一起这大黄汤大口大口地喝下肚。大家一起喝完后,那十多位精干工友便迅速倒上一满碗,李老东家接着又说:“感谢你们日本兵的到来,让这里生机勃勃,感谢之意全在这碗茶里了。”说完便又咕噜咕噜喝下喉,那些日本兵见老东家喝得正欢,也学着样子喝下大黄汤。虽然这大黄汤喝着有些苦,但日本兵都知道中国的茶都带些苦味的,何况是老东家精心熬制的呢,肯定是对身体有利的,正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
在大家喝过五大碗后,冈田大佐便听到场上发出“咕咕”响声,此起彼伏,仿佛一曲交响乐。不一会,冈田大佐感到自己肚子里憋着一股气,要拉出来才舒服,但又担心自己在士兵们面前现丑,便憋着一股劲,继续慢慢品着长寿茶。不一会,场上放屁声到处响起,宛如过节时放的鞭炮声,杂乱无章。冈田感到自己已无力控制这种局面了,自己也想大解舒服下,便第一个冲向屋后面的厕所,场上也乱成一团,都争先恐后地冲向屋后厕所。这时李老东家也感到憋不住了,便快步走到屋外。那十多个精干工友便迅速拿住这些日本兵放置的冲锋枪。在屋外隐蔽的蓝冬助队友们死死地盯住这屋门口动静,见老东家走出,便快速地抢占到屋内,有些日本兵捂着肚子正与那些工友们抢夺冲锋枪,有的日本兵夺过冲锋枪正要开枪时,被蓝冬助队友一枪击毙。
那些上厕所的日本兵都被那些埋伏在厕所附近的队友控制住了,由于没有武器,那些日本兵被控制时只得乖乖地提上裤带束手就擒。
很快,这些日本兵的武器被蓝冬助队友们所控制,蓝冬助便将这些日本兵都围圈在东家屋门前的空地上。在主干道上埋伏的蓝冬助那一班队员听到村西面出现枪声,便快步向村西部挺进,赶到之时,日本兵也都缴械投降了,他们就帮着清点这些日本兵的武器弹药。
在高升乡主干道埋伏的上级兵力听到知理村响枪后,一部分兵力赶着前去支援,另一部分则在上级领导安排下按兵不动,等待上级指示行动。
在前去支援的汪队长带队去时,蓝冬助已将战场收拾得差不多了。汪队长便命通信兵前去向领导汇报这里战况。领导知晓这里战况后,迅速发布嘉奖令,表扬蓝冬助带领的一排队友作战勇敢,足智多谋,以少胜多,为全体作战队伍树立了打击日本人的榜样。
很快蓝冬助便将这些日本兵交给上级处置,蓝冬助便跟随大部队投入了新的战斗。
知理村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工友们和他们的孩子们又在李家管理下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