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二妹一起回家看望父亲,有她的陪伴,我的心情格外兴奋,一路有说有笑地不知不觉就来到村头,可能是头两天下过一场大雨,空气洁净如洗,清晰怡然,阵阵凉爽的和风,吹拂着我们微微冒汗的脸颊,特别舒爽。
站在村头放眼望去,郁郁葱葱蔚然成林,那片葱茏,紧紧地环绕着古老的村庄,老屋被淹没在一汪绿海里,晨光洒落上空,与村落里腾升的紫气交相辉映,片片朦胧的云烟,幻化成一道道如水光潋滟的涟漪,村庄如海市蜃楼般,轻浮于那片云海里。
这次进村,我们选择了一条曲径小道,沿途一路踏着泥土,踩着满地的杂草,那是家乡最原始的一条路。
突然,从杂草丛深处飞出二三只白鹤,它们“哇”地尖叫一声,把我吓了一跳,抬眼一看,它们一身白色的羽毛,腾腾腾地一跃而飞,发出鸣叫,瞬时,那片丛绿显得格外灵动。
一路相伴的二妹风趣地说:“八十八,往娘家爬。”我说:“趁我们现在爬得动,多多地爬吧,何况还有老父亲在。”
那条小路,是我们从小到大走过的路,可以说,那条路上见证了我们的人生历程,二妹回忆说:“这条小路,从上学一直走到现在,几十年过去了,在它的上面不知留下我们多少脚印,从小脚丫丫到现在的四平八稳,无不都是一种深深的印记!”是啊,我们边走边回忆,泥土溅满了裤脚鞋面,也不觉嫌弃,反倒觉得是一种返璞归真。我不能忘了昨日的那种纯朴真情,那是我人生中最为朴实最为真切的一面,即便满身携带泥土又何妨?丢掉就会有一种捡不回的失落感,就是这泥土,养育了我们的生命,就是这泥土,让我深深地懂得“家乡娘亲”的朴素道理。
一会工夫,我和妹妹就来到家门口,只见耄耋的父亲在门前里把洗净的被子在一一晾晒着,父亲看到我们,笑眯眯地说:“丫头们回来了!”我上前欲想接过被子帮忙晒,父亲连忙说:“不用,不用,你们远道回来好辛苦的,快歇息去!”父亲的一句话,暖透了心窝,父亲又当爹又当娘,老人没有埋怨我们不帮他洗洗晒晒,而是让我们快去歇会,我自愧难当!
父亲一贯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干干净净的,我打开所有窗子,四面通风,充裕的阳光伴着微风吹进老屋的各个角落,虽然是老屋,宽敞明亮,一点也不比住楼房差,难怪父亲总说:“到你们那里,我不习惯。”住惯了乡村,到城里就是别扭,这是父亲的一贯观点。
站在家门口,看到群鸟叽叽喳喳鹊立枝头嬉戏,它们欢快地时而飞至这棵树梢,时而歇息在那枝树丫上,那些鸟儿,有阳雀,有麻雀,有喜鹊,有布谷,还有翠鸟等,父亲时常在地上撒下一二把小米,让他们随意啄食,人鸟共性,有食便是家,它们的到来,无不是一种眷念主人的情怀。
吃过中饭,我和二妹迫不及待地到村里到处走走,很多家门前最醒目的枇杷树挂满了黄橙橙的枇杷果,我说:“这些枇杷果摘下来,把里面的仁剥掉,剩下的皮和肉直接煮水喝,能起到良好的润肺作用。”也许由于夏粮收割季节,乡亲们大多忙于农活,还没来得及采摘吧,也许是如今都富裕了,不在乎这些,留着观果,作为一种艺术欣赏吧。
我们继续往前走着,不知是哪家门口,一棵高大的石榴树,一树红花开,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娇艳欲滴,它的红,是火辣辣的红,热情奔放的红,毫不保留的红,让人陶醉,令人痴迷,我真想上前摘下一朵,可又不忍心。
前面有一树藤蔓挂满树梢,走近一看,原来是金银花,与石榴花相比,秀美多了,一根根细细碎碎的花棱子,有浅浅的黄,有淡淡的白,有黄白相间,它们相互缠绕着,挤挤连连地在一起开着,谁也不离开谁,难怪被称为金银花呢。记忆中在我小时候,母亲经常把摘回的金银花洗干净,用冰糖水把花泡着,一般泡个一二天,就把它倒出来搅在奶粉里,喂弟弟妹妹喝,或者化一缸子水给我喝,说是清热解毒、清凉解暑。说来这东西真的很神奇,一次我的身上长满了痱子,燥起来又痒又疼,母亲就把泡的水帮我擦,结果一二天就好了。
那些月季花,也是家乡的一大亮点。它们都是野生月季,长满了田埂上、山坡上,花瓣圆圆的,花蕊浅浅红,粉白,粉红,在紫红紫绿相间的藤蔓上突突地开放着,就像小朋友的张张笑脸,一脸的热情、豪爽,把蓝天下的碧绿装点得分外妖娆,那些结伴飞来飞去的白蛾蝴蝶,在上面缠缠绵绵,让人扑朔迷离。
还有那一树一树的桑葚,我们俗称桑枣,挂满枝头的桑枣,已经乌透乌透的,看着它就垂涎三尺。不解的是,怎么没人去攀摘?我们问一个乡亲:“这么好的桑枣,怎么没人摘下来吃呀?”他说:“这如今,谁稀罕去吃哦!”二妹接过话题说:“这是我们小时候不曾见过的,那时贫穷,没什么吃的,只要见到能吃的,恨不得连树枝都给扯断了。”如今家乡富裕了,乡亲们把房前屋后都装点得如此繁花似锦,既美了环境,更美了心情。
一次回家,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临别,父亲把我们送至村头,今天是母亲节,父亲又当爹又当妈,他给予我们母亲般的关爱与呵护,如春天般的温暖,如夏天般的火热。我们不舍地挥挥手,祝愿父亲健康长寿,您在家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