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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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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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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 ,大地的使者

又到向日葵花开的季节了,它像一缕缕阳光,照耀着每一寸黑土地,给勤劳的人们带来莫大的希望。

记得集体年代,湾里家家户户都种有向日葵。

向日葵,在我的家乡,习惯称为:“葵花。”

那个年代,土地都归集体所有,个体没有土地种植权,所以只要能利用的地方,人们都会利用起来。比如房前屋后,路径旁,猪圈边上,自留地的边角旁,都会见缝插针地种上葵花。乡亲们还说:“葵花是个懒东西,撒到哪,长在哪。”其实不然,因为那时候的房屋周围,都会有纯天然的自然肥流泻,比如一场场天花雨,腐烂的草根树叶,人畜生息后的排泄物,都是自然肥的基础物质。记得那时候的鸡、鸭、猪、牛都是放养,排泄的粪便,到处都是,一场雨下来后,将它们洗劫一净地浸如土里,只要种点啥,都会勃勃生长。再说,那个年代,能够种一点吃的,解决一家人的品食喜好,又不太费力费时,何乐而不为呢。所以种植葵花,成了乡亲们的自然行为。

我们家里也和村里人一样,母亲喜欢在自留地或者家门口种植一些葵花。

一般6月下旬至7月初,就是葵花盛开的时节。从我有记忆起,每到这时,老屋门口那道宽宽的斜坡处,都开满了葵花。与其说是葵花,不如说是一片灿烂的阳光倾泻于此;把老屋,把那块含有泥土温暖的区域,照得熠熠生辉。

那时只要湾里人走到一起,都会兴致勃勃地赞美自家门口的葵花开得如何如何的好看,甚至在脸上都会洋溢着非常自豪的表情,显然那葵花无形地给大家带来心理上的荣誉感。

葵花盛开的村庄,令人赏心悦目。有时,在我放学回来的路上,远远望去,一簇簇金黄色点缀湾子的里里外外,特别是晴天的傍晚时分,在晚霞的照耀下,都像繁星洒落;似宝石镶嵌;又像明亮的灯火闪烁。它以连绵不断的气息,溢满一幢幢古朴而又陈旧的老屋周围,使其重新焕然一新。尤为奇观的是,尽管都不是有规则种植的,只要太阳升起的时候,它们齐嗖嗖地面朝东方,太阳偏西,它们又头朝西面,给人们带来神奇的视觉。就像一首歌里唱的“长江滚滚向东流,葵花朵朵向太阳。”

更让人赏心悦目的是随着它的花开,会引来一波一波的黄蜂蜂拥而来,在葵盘上忙碌地采蜜。有时,还会发出嗡嗡的声音,只怕它们也乐在其中哦!那些与黄蜂有不解之缘的蝴蝶,理所当然地在它们周围,上上下下地翩翩起舞,缱绻成趣,彼此间如意地:花芯不觉羞,叶瓣怀中留,葵盘团聚首,乱舞梗上悠。

这时的蝴蝶之间也来一场竟相媲美,淡黄色,黑色,红色,麻灰色的它们,羽翅翩然,穿梭不息,构成一幅色彩斑斓的动态画卷。晨曦中,晚霞里,当金色的光辉洒落在它们身上时,光影交错,重叠忽闪,霞光被它们恣意剪成一片片,挂满了葵花的头上,此刻,完全以葵花为核心,塑造出无与伦比的美丽。

风中的葵花,硕大的叶片会发出莎莎的响声。如果下雨,花瓣上挂满雨珠,如一串串金色的珍珠?玛瑙?水晶?妙不可言。随着时光的逐步远去,那一幕幕永远定格在家乡的热土上,让人始终难忘。

葵花不断美化了环境,还富有精神寄托。就是乡亲们说的:“门前葵花开,金宝银宝滚滚来。” 特别是老人把葵花视作花神。有花神的庇佑,家里就没有灾难,就会发财。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在它的伴随下,乡亲们在无尽的希望中,走过一个个困苦而又艰辛的日子。

秋收的时候,家家户户割下葵盘,又2、3个一起扎好,掉在屋檐下风干,风干后,就一个个从葵盘剥出籽儿,用簸箕簸除灰尘,然后用布袋储存,休闲的时候,就拿出来生、熟任用,3、5个好友坐在一起边嗑葵花籽儿,边喝茶,边聊天,那才叫温馨,又惬意。

是的,向日葵还有它特有的价值。就是“榨油。”记得那时,母亲还叫我背着葵花籽儿到镇上的榨油厂去换油。母亲说:“换点油回来过年。”作为家庭,需要这样或那样的贴补,完全靠生产队分点计划油,确实不够吃。甚至一年到头,难得看到一点油星星。

那时,农家人还利用向日葵的杆杆生火做饭。记得秋天的时候,一根根杆杆基本都晒干了,像柴火一样,塞进土灶里点燃,大火直喷,尤其是葵根点燃后,还会发出吱吱啦啦的响声,特别好烧,而且没有太浓的黑烟,做饭又干净,又方便。向日葵从头到脚都是宝。

记得我在一个城中村工作时,村子周围全部被工厂和铁路包围。恰好中央留有一片农田,农田中央有2口池塘。每到夏季的时候,池塘被承包人开河种植莲藕,周围塘埂种有向日葵,加上它们的远近处,村民都各自种有向日葵。

葵花、莲花花开基本都在芒种夏至期间,只要到了这个时候,红的、白的莲花与金色的葵花竞相怒放,争先恐后地遥相呼应,连绵不息。一时里,那处天连地、地连天,熠熠生辉。鹤翔、莺啼、蜓飞、蝶舞,纷纷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一幅栩栩如生的自然生态画卷铺展在村庄的中央,就连那高大的厂房、伟岸的铁路在它面前都自惭形秽。游客到访时无不赞美道:“这比艺术雕琢还要美。”是啊,富裕时,它是人们欣赏的艺术品;贫穷时,它是生活上的实用品。然而,土地又是神奇的艺术家,它能够孕育出无尽的奇观异景。

又在前几年的一个上午,在回娘家的路上,路过邻村的一道高高的塘埂时,顺着那道面朝东的宽敞斜坡上,不知是那个乡亲种植了一排向日葵,向日葵的下面种植的是瓠子,瓠子花开是奶白色的。在一黄,一白的映衬中,那么高雅,静美,又干净,又清爽,令人心旷神怡。

尽管当时那个园里,还没来得及清除周边的杂草,但也丝毫掩盖不了向日葵的高大帅气。而向日葵根本不在乎杂草的拥挤,它甘心情愿地立足脚下的土地,为那里争光添彩。它,于人间独树一帜,于土地立于不败。

在荧屏上看到那些向日葵种植大户,农民们在承包的土地上,辛勤耕耘,播撒希望的种子,待到花开之际,那一片片向日葵遮天蔽日,金光闪烁,恰似我中华于大地之上爽朗地开怀大笑,笑我山河无恙,如黄河怒涛大气磅礴地滚滚而来。

人间草木千千万,我钟爱向日葵。它是大地上的骄子,是人间欣欣向荣的象征,它以挺拔的姿态,时时树立着不可一世的阳光,乐观,向上的形象。

向日葵集平凡与艺术于一身。它是我们平凡人生活的上品,是艺术家们的乐章,是文人笔下的诗词歌赋。梵高为它浓墨重彩,表现出对它无比的赞美和憧憬,赢得世人的好评。宋代诗人刘可庄为它挥毫泼墨:“生长古墙阴,园荒草树深。可曾沾雨露,不改向阳心。”那首:“向日葵,你熟悉的笑脸,是我飞向的归途。”的歌曲,牵动着多少听众的心。历史以来,向日葵备受尊宠。虽然时代不同,但它存在的意义始终不变。

如今身居都市,很难随时可以看到向日葵,这或多或少给心里留下一点遗憾。为了目睹它的芳容,有时随旅行团,到景点去观赏,即便是匆匆一眼,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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