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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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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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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齿之人皆勇士

什么是勇士?在我看来上阵杀敌是,拔刀相助是,坦然拒绝恶亦是。那微不足道、窝里横的智齿就是“恶”的一种代表,远离它、拔除它便是勇士。

我有四颗智齿,其中两颗水平阻生,埋伏在骨下,如今都已拔去,仍然记得拔除之时的震颤、未知、想象的恐惧。

拔除智齿并不需要花费很久,与它待在身体里的时间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口腔医生在给患者消完毒后,会给智齿处的牙龈打上两三针麻药,第一针在智齿的外侧,靠近脸颊。这一针总是特别疼,但好在几秒就失去痛觉了。如果你有过经历,就会知道此时的面部乃至嘴唇、舌头都麻木不已,却还能清楚地感知到冰冷的器具在触碰你的肌肤,继而切开你的骨肉,但真的不疼。温柔的牙医会宽慰你,让你放松,并在你的脸上盖上无菌布。这样你只露出口鼻,在电钻切割时不至于让血沫溅满你的脸颊。眼不能视,口不能述,只有触觉和听觉时,人们的想象力就会特别丰富。你既害怕这血腥的场面想要逃离又害怕自己的动作扰乱医生“施工”,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肉,在遭受感官剥夺的酷刑,可是你没有办法啊,这是你在长痛与短痛对比下的选择。

拔完,麻药劲也过去后,幸运的人没有不适,马上该吃吃该喝喝,不幸的人开始面临那来自牙床空缺处的顿顿阵痛,只能依靠流食。这痛一下有,一下无,在你想要做点什么事时它就来提醒一下:“嘿,伙计,你该痛了,你失去了一颗智齿。”它好像要你记得,要你时时记得这疼痛,甚至你想入睡来逃避这骚扰,它都不给你机会。它一边拦住你要进入梦境的脚步,一边把你往外拽。这样你来我往,拉扯下你精疲力尽,面容憔悴。它就像个喜欢恶作剧的调皮男生,就是喜欢搞突袭,“突突突”个不停,有着无尽的精力。或许你还会觉得那颗被拔了的智齿下面压着的神经开起了party,庆祝没了压力,蹦蹦跳跳个没完,甚至过分地向太阳穴那发射信号,一起舞蹈。有时这情况连止痛药都无法阻止,无法阻止它这表达快乐的方式。

可是我们都知道,即使再难以忍受,再疼,再痛,也终会烟消云散,一切总会有办法,总会好起来的。有的人去挂了点滴;有的人无奈切开伤口,刮去腐肉使得形成新的血块;也有的人什么都不做,感受这好似无尽的疼痛,然后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好了。是那个调皮的男孩突然成熟了,他知道你要开始新生活了。

你可能忘了具体是哪一天哪一刻他离去的,但一定会感叹拔个智齿也不过如此,想着怎么不早点拔除,只后悔拔晚了。并且遇到同样遭受智齿困扰的人后,会以一种过来人的身份劝上一两句,“早点拔吧,少受罪。”当然,长得正的智齿不在讨论范围之内,它听话又乖巧,让他的主人少受不少折磨。可这乖巧的智齿实在太少,至少我的周围没有发现一例。你说网上有,是有,可对大部分人来说就如同梦一般。

没有人会拒绝板板正正的智齿,乖巧的智齿,大家都憧憬着自己的智齿不去打扰临牙,继而不受拔智齿之痛。我是谈不上实现这梦了,做了回勇士,是个无(智)齿之人。

倘若那智齿已在影响你正常的生活,或者对健康的恒牙产生潜在的威胁,务必尽早拔去。你要知道该失去的不会迟到,这沉没成本终会沉没,及时止损,趁年轻,早拔早恢复。

 

 

作者: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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