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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成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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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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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笔会小记 ——兼悼古鉴兹先生

2021年5月15日,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原副院长古鉴兹先生因病医治无效,在京去世,享年93岁。因不能前往北京,只能遥遥表示悼念。

1988—1989年,我参加了鲁迅文学院高级班学习(函授),唐因是院长,古鉴兹是副院长,我们没有加上副字,称他为古院长,感觉这是对领导的尊重。古鉴兹先生于1944年参加中共地下党活动,1946年参加革命工作,1947年,古鉴兹开始发表作品,1982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长篇小说《穷棒子王国》,中短篇文学作品《区委书记》等。历任全国文协组织部干事,马列学院哲学专业学员,中央文学研究所研究员,中国作家协会创委会研究员,中共基层区委书记、公社党委副书记、工委副书记,中国作家协会文学讲习所教学研究室主任,鲁迅文学院副院长,中国作家协会机关党委书记。

深秋之际,桂花遗香。接到鲁迅文学院通知,我有幸参加了杭州笔会暨文学黄金周活动。笔会后,鲁迅文学院举办了绍兴文学黄金周活动。带队的正是古鉴兹先生。组织者是王彬老师,还有引人关注的崔道怡老师和常振家老师等。

崔道怡老师是辽宁铁岭人。1951年开始发表作品。1979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专著《创作技巧谈》、《小说创作入门》、《小说创作十二讲》,儿童文学《队员的道路》,短篇小说《关于一个鸡蛋的“讲用”》,中篇小说《未名秋雨》。1956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历任人民文学杂志编辑、小说组长、编辑部副主任、副主编、常务副主编,编审。在我的心目中,崔老师既是有名的作家,又是著名的编辑家。他主持编辑了《中国新文学大系》。《人民文学》杂志,是文坛“国刊”,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同龄。崔道怡在四十多年编辑生涯中,曾和《人民文学》历任主编严文井、秦兆阳、张天翼、袁水拍、张光年、李季、王蒙、刘白羽合作,并在自然来稿中发现了老、中、青作家的多篇名作,称他为小说编辑家。有人说他是中国四大名编之一。这四大名编是崔道怡、张守仁、汪兆骞、顾志城。

常振家,笔名振家。1967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学院中文系。历任人民教育出版社语文编辑,人民文学出版社《当代》杂志编辑、编辑部副主任、主任、副主编,编审。中国期刊协会第二届理事。1962年开始发表作品。1995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传记文学《中华历史三百名人》、《廉颇和蔺相如》,杂文集《人生忠告》,《中国散文鉴赏文库》,文学评论《一个民族的历史画卷——评长篇小说〈白鹿原〉》等。编辑作品《超越自我》、《商界》、《白鹿原》、《栖凤楼》、《血玲珑》、《好大一对羊》等。常振家老师当时是《中国作家》编辑部主任。

笔会先是开会、讲座,接着便是在游览活动中感受文学的魅力。文学黄金周活动地点是绍兴。绍兴之行,是我一直盼望的。绍兴,简称“越”,古称越州,已有2500多年建城史,是首批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也是著名的水乡、桥乡、酒乡、书法之乡、名士之乡。绍兴素称“文物之邦、鱼米之乡”。著名的文化古迹有兰亭、禹陵、鲁迅故里、沈园、柯岩、蔡元培故居、周恩来祖居、秋瑾故居、马寅初故居、王羲之故居、贺知章故居等。绍兴的风土人情,以乌蓬船、乌毡帽、乌干菜这“三乌”为代表,积淀了丰富的文化内涵并呈现独特的地方风采,令人神往。

绍兴是个历史悠久的名镇,绍兴地处佳境、东临宁波、西近杭州,北有杭洲湾、南靠会稽山。就绍兴本土湖多水域广、河道纵橫o又因二千年前的采石风化、又有历代文人墨客的点墨题刻、逐渐形成了遗景人文、山林生态的胜地名区,加之遗世的越王奇史、共融了民间风情风俗、遂形成了绍兴令人诚服的历史文化。这里是鲁迅路、过去是东昌坊周家台门,昔曰的旧祠老庵、各家台门古韵犹存、特别是鲁迅故居保护完好。因此这里不仅是解读鲁迅作品的真实场所、也八方来客最热闹的必来之处。鲁迅故居、是具有内涵和文化的地方,其中有鲁迅祖居、三味书屋、鲁迅故居、鲁迅纪念馆。在其后院有鲁迅儿时的私人花园,后花园就是当年的百草园,也是鲁迅先生童年的乐园,不禁让我再一次温习了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

离开鲁迅故居,我就和几位文友去体验《孔乙己》中的咸亨酒店。也许是走路太多了,身上觉得直冒热气,又十分口渴,大家端起了酒碗当水喝,真真体味了孔乙己的一副穷酸样子。离开咸亨酒店,竟然地转天璇,脚底像踩在棉绒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胡乱逛了一回特产市场,竟然无心买什么东西。有的文友督促:赶快回去休息!

次日,由杭州乘车经绍兴古城再行三四里,抵达四千多年前夏禹墓葬之处——大禹陵。大禹是上古时代的治水英雄,中国第一个王朝——夏朝的开国之君,被后人尊为“立国之祖”。大禹陵,古称禹穴,大禹的葬地,位于绍兴城东南会稽山麓。相传在四千多年前,神州大地洪水为患,大禹受命治水,“八年于外,三过家门而不入”。历尽艰辛,治水告成后,大禹曾在绍兴茅山大会诸侯,记功封赏,并赐茅山为“会稽”,“十年,帝禹东巡狩,至于会稽而崩”,葬于会稽山麓,大禹陵即其葬处。几千年来,沧桑屡变,然名迹犹存,陵区有禹陵、禹祠、禹庙三大景观,陵内松柏葱茏、殿宇巍峨,气势恢宏,景色宜人。

大禹陵以山为陵,坐东朝西,背依会稽山,前临禹池。池岸石牌坊一座,围以红墙。山下的禹陵村,据说就是以前埋葬大禹后守陵人的后代,姒姓家族的后代,也是英雄的后代了。现在发展旅游,原本的村落人也都搬迁出了这里,政府又把这里维修仿古成了一条古街,我们去时还刚刚修缮一新,可能等黄金周时各种博物馆商贸店铺都会开张了,现在所见,就是一座容历史古今的空城,虽石板是新修葺的,但岸边的水草,小巷里的古槐,还是依然沧桑。

走过景区外偌大的广场、肃穆的神道和巍峨的大禹陵,一路上行上山,在脚下的是近千级台阶,翠树环绕,宁静悠然。神道口横亘着青铜制的“龙杠”(意为“此路不通”),上有“宿禹之域,礼禹之区”(大篆,不知读得有误否?)的铭文。按照古代帝王的陵寝制度,到此,文官下轿,武官下马。“龙杠”后是石“牌坊”,上书“大禹陵”。神道上自西到东依次有辟邪、天鹿、龙马、巨象、獬豸、卧牛、石虎、黄熊、三足鳖、九尾狐、野猪和应龙十二对石像牲,逐一拍下、呈上。这些神兽与其他帝陵的石像生(翁仲)不同,它们都是协助大禹治水的有功之“臣”,留下许多动人的传说。简单地说来,在大禹治理水患中,它们大多起到安全保障以及现代工程机械相似的作用。由通道入内,旧有陵殿,现已废。找到一张日本人二三十年代拍的石牌坊照片,片子明确指的是这座石坊,言之凿凿,但明显不同。原为六柱,今余四柱;石狮子也不一样。

本来,我和古鉴兹先生与王彬老师是一路同行的,古鉴兹先生由于年纪大了,行动比较迟缓。几个文友很想尽快看到大禹陵,便悄悄拉着我一同快速前行。于是,我就只好不再听古鉴兹先生的津津乐道,便放开了脚步。行不远,就遇到了走在前面的崔道怡和常振家两位老师。我们一同穿过石坊,一条道路、二十几级台阶,直达大禹陵碑亭。

大禹陵碑立于明嘉靖十九年(1540年),时任绍兴知府的南大吉(1487~1541年)所为,选址的依据是同时代学者、官员郑善夫(1485~1523年)考证出来的禹穴所在。整块碑高4.05米,宽1.9米。“大禹陵”三个大字由南大吉题写。1956年秋,碑石被大台风折成两段,1961年10月重立此碑时,在“禹”字之下、“陵”字之上断裂处,用钢筋和沙浆联接。碑亭,飞檐翘角,气宇轩昂,是1979年根据明代的原貌重建。二三十年代大禹陵碑及亭的模样。这应该就是明代原貌,修葺过。享殿在大禹陵碑后。明代绍兴知府南大吉邀请学者对大禹陵的位置进行了考证后,立“大禹陵”碑,并在碑后建享殿,至清代光绪年间倾圮。

在大禹陵碑亭前,我和文友们与崔道怡、常振家两位老师一起分别合影留念。崔道怡老师高高的个子,瘦骨临风,曲高和寡,神韵中真有些外交家乔冠华的风彩。但整个感觉是乔冠华是发散的,而崔道怡是收敛的。只是两个人同样有风彩。崔道怡老师的骨子里透出博大的沧桑感,仿佛是属于那个时代的。常振家老师显然比崔道怡老师显得年富力强,但他的神情里始终露出一丝严肃和庄重。

大禹陵碑北侧有“咸若亭”,建于宋隆兴二年(1164年),石构,六角攒尖、三层、镂空雕饰,很有地方特色。上镌“咸若古亭”四字。“咸若”一词源于《尚书•皋陶谟》,舜、禹、皋陶等在讨论如何能够治国安邦时的议论,其中有这么一段对话:皋陶曰:“在知人,在安民。”禹曰:“吁!咸若时,惟帝其难之。”意为万物若能顺其自身的规律,就能得到它的好处。后以“咸若”称颂帝王之教化。又称奏乐亭,是古时候祭祀大禹时乐师奏乐的地方。

石级而上,不短的路程,感受爬山的乐趣,玩味间,山顶的铜像就悄然呈现在眼前了。有关大禹可能在民间有太多的故事,以至于塑造他的形象的时候千条万选,保留了这样一副模样,以前所谓的“大禹精神”,其实无外乎也是小孩子都熟知的“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对于一种传说或者历史,铭记在人们心中的本来就是一种精神感悟。

大禹陵墓的入口处筑有青石棂星门,由此越百米甬道,尽处即为陵墓所在。我站在陵墓前,作了一番飞越时空的默想,因为我和大禹之间曾有过一段小小的情缘。据先世转,我的姓氏源出伯益,相传伯益曾辅佐大禹治水,建立功勋,存在我脑海里的大禹形象是:他身躯高大雄壮,上身赤裸,下身只围一块兽皮,站在滔天大河岸边,指挥着万众治水……,真正的大禹像,我以前未见过,于是便很想见识一下这里的大禹塑像。大殿高24米,宽24米,进深22米,重檐翘角,雄伟壮观,殿脊龙吻鸱尾直插云天,脊间有清康熙帝题写的“地平天成”四字;殿内朱柱画梁,斗拱密集,尤为气势;中立一6米高的塑像,只见他头戴冕旒,手捧玉圭,身披朱雀双龙华衮,雍容大度,令人肃然起敬。

这时,古鉴兹先生带着一群人来到了,他兴致勃勃地介绍说:“这就是大禹——”

面对大禹像,我沉默良久,这与我脑海中的大禹形象大相径庭,你看他,可仍然这么高大,你必须抬头仰望才能看到他一脸的刚毅之气,以及他头戴的那顶黄冠。对眼前的大禹形象,我肃然起敬,同时,与我脑海中的大禹形象相比,又有点儿不太满足,这也许是因为我太偏爱脑海中的那个大禹形象吧……

杭州笔会暨绍兴文学黄金周活动过去二十多年了,如今古鉴兹先生去了,心中充满思念和遗憾。愿古鉴兹先生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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