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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开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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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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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飘香的季节

      燕开良

我童年时期的故乡燕庄,是一个百余户人家的小村庄。村里村外除有依依的杨柳和枣树、杏树、桃树等树木外,河边、沟沿、坝顶及家家户户院子里,都植有粗糙苍劲的洋槐树,也称刺槐。因洋槐花可以吃,且它是在每年的四五月份盛开,这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我的童年时期,每年都吃洋槐花,用它充饥维持生命。所以,我对洋槐花有深厚的感情,有关它的故事一直在我心中。

曾记得,每到洋槐花盛开的季节,千树万树槐花开,村庄里像似下了一场雪,空气中充满着槐花的芳香,家家户户都被包裹在槐花的世界里。远远望去,那一簇簇乳白色的槐花如团团云絮,随风漫舞;走进观赏,那一串串白青花儿,像是串串珍珠悬挂在碧绿的叶子上。槐花竞相开放,香味扑鼻,成群的蜜蜂在辛勤的采蜜,结对的蝴蝶忙着授粉,传播花香。孩子们对槐花更是情有独钟,他们欢呼着、跳跃着,举着用竹竿做的“勾搭”到处勾槐花,一边采摘,一边捋一把往嘴里塞,清香甘甜,让人回味无穷。

在我家的院子中,有一棵大洋槐树,它是我爷爷亲手栽种的。在我的记忆中,这棵树的树干盘曲着,有着虬龙般的气势,伟岸高大,枝繁叶茂,婀娜起伏,浓荫蔽日,像一位慈爱的母亲,呵护、滋养着我们全家。春来时,槐树长出了新芽,鹅黄嫩绿,凝神望去,似有绿烟氤氲,顿时整个院落就有了生机。不用多久,那些绿色就会显得葱茏繁芜了;再过几天,那些奇妙的花蕾精灵就会在家人们的期待中争先恐后地绽放开来。微风吹拂,花枝颤动,淡淡的清香顷刻溢满了庭中院外,飘香邻家。这时的我不由得就会深深地吸上一口气,一股淡淡的清香沁入心脾,真是舒服。淡淡的紫色花萼,甘涩清凉的味儿,我至今犹能回味。

在槐花飘香的季节,哥哥姐姐们每天都带着我去采摘槐花。他们在竹竿或棍棒细的一端绑上镰刀,专勾采槐花密集的树枝,一个个开满槐花的树枝掉落在地上,任我采摘,我边吃边往篮子里放。有时候,哥哥还爬到树上去摘,被树枝上的刺划伤了皮肤,他也不怕,可勇敢了。槐树的叶子且黄且绿,如翡翠一般,不光经看,还可贴在嘴边当做哨子吹着玩,还可饲养山羊和家兔。

在那个年代,因为饥饿感,总让我们时刻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对食物的追求上。因此,清新的带有特殊甘甜的槐花,便成了我们可以采来果腹的食物。那时候,环境没有污染,所有的世界都如我们的思维一样纯净。我们每次都采摘很多槐花,一部分生吃充饥,一部分让母亲做槐花饭,另外母亲还要留出一部分送给邻居和亲戚。每逢采摘槐花的季节,母亲几乎天天给我们做槐花饼吃:把洗净的槐花切碎,打入一个鸡蛋,加入适量的玉米面和地瓜面,放点盐搅拌均匀,捏成饼子,锅里放几滴豆油,生火把饼子煎至两面金黄,这样就做成了槐花饼。槐花饼酥软好吃,我很喜欢,每次都是吃得肚子鼓鼓的,才没心思。母亲心灵手巧,各种各样的槐花饭都会做:凉拌槐花、包槐花饺子、做槐花丸子、蒸槐花窝窝头、烧三鲜槐花汤等,这些都是当时我家饭桌子上的美味佳肴。每逢吃饭时,打开锅盖,那槐花饭香总让我垂涎欲滴,深感幸福。母亲还将剩下的槐花晾干储藏起来,等到春黄不接的春季当饭吃。记忆中,每到一年一度吃槐花饭的时候,总能吃顿饱饭,这让我刻骨铭心。

在我童年纯净的世界里,我不知道牡丹花儿的娇艳,就连月季、海棠等普通的花也不常见。然而,我可以奢侈地欣赏、亨用这大片大片素色的槐花,这使我感到非常幸运和幸福。半个多世纪以来,故乡的洋槐花常常在我梦里出现,它们像是我的好朋友,一直陪伴着我。现在,餐桌上丰盛了,历经百味之后我才发现,槐花、榆钱以及荠菜等,这些长在乡间的树木花朵和野菜,才最养心怡情、养生保健。

那些盛满槐花香的岁月,在我心底时常重温;那槐花飘香的季节,已成为我无法忘却的记忆,这记忆犹如盛开的槐花,照亮了光阴,馨香着岁月,使我念念不忘。这不,适逢暮春夏初,故乡的槐花又开了,开在春的深处,开在和谐的盛世,那芬芳馥郁的槐花香,永远走不出故乡的味道,永远离不开母亲的温情!待到明年槐花盛开的时候,我还会来故乡观赏槐花的美丽,品尝槐花的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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