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连载

                          第五章

广深制衣厂的制衣车间，工人们在埋头赶工，没有人声，只有哒哒的逢衣机声。张兰在一群女工中专注地工作着。郭静茹在吴厂长的陪同下进入车间，吴厂长不停地跟她汇报着，走到张兰面前，吴厂长不无得意地介绍张兰：

“董事长，这是我们的车衣能手，连续几个月是厂里的第一名，还是位大学生呢！”

郭静茹注意起张兰来，问：“叫什么名字？哪大学毕业的？”

吴厂长对着张兰说：“这是董事长，快回答！”

张兰抬头，对郭静茹说：“董事长好，我叫张兰，大学未毕业。”

郭静茹稍为沉思，说：“哦，好好干！”说完，离去了。

郭静茹走后，附近几个女工开始打趣：“张兰你威水了，董事长都知道你了。”

“哟，董事长是女的，我来厂两年多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嗯，保养得很好，你看她的胸，还未下垂呢！”

车间出现了一片笑声。笑声像一片浪花，一闪就过，接着又是一派哒哒哒的缝纫机声。

深珠市的工厂，与内地工厂的最大不同，就是车间里的说话声和笑声都是奢侈品。

下班后，吃过晚饭，张兰来到了文苑酒店，找到了陈东生。

张兰提出到外边走走，陈东生放下手中的工作，锁上门，与张兰走出了酒店。

南方初夏的天气已让人感到了酷热。街市上来往的美女已经轻纱薄翼。陈东生与张兰走在大街上，融入了人流当中。

张兰对东生说：“快一个月了，你瘦了呢。”

他们快一个月没见面了。

陈东生说：“这个展览，李董事长是十分重视的，我不能掉心啊。嗯，又是第一次搞，还是总负责，掉肉比掉心好！”

张兰甜甜地看了陈东生一眼，说：“工作上难不倒你的，不过，我想你快要忘记了我吧！”

陈东生拉过张兰的手，十指相扣，说：“兰，我还怕你飞我呢，你担心什么，笨！”

张兰笑了，摇摆着东生的手问：“我们这去哪里？”

陈东生缓缓地说：“目前这城市，酒楼、商场、娱乐场所还不属于我们，我们只能去我们的老地方呀。”

张兰依靠着陈东生，答应一声“嗯”，另一只手去挽着东生的手臂。

他们偎依地走着，来到了一档卖椰青的档口，陈东生过去买了一个椰子，要了两根吸管。

陈东生托着椰子，张兰依偎着他。他们来到了街边的一个小公园里，找了个地方坐下。陈东生将两根吸管挿进椰子里，举到张兰面前，张兰低头用嘴含上了吸管，陈东生也埋下头来含上了吸管，两人共饮椰子水。

两人饮了很久，发觉彼此都在佯吸！张兰一笑，拍打陈东生：“你坏，你不吸的!”

陈东生也笑着说：“你也没吸呀！”两人对视而笑！

陈东生看着张兰，说：“你再不饮，椰水变味了，就要浪费了！”

张兰说：“好，我们都吸，一口口来，我监督你！”

他们俩人你一口我一口，相互监督着饮椰水，眼睛盯着眼睛，长时间的，放着光！

这公园，盛开着他们的恋爱之花。

有微风吹来，夜蝉在鸣叫着，月朗星稀。

张兰与陈东生喝完了椰水，相偎一起，谈论着未来的前景，构建着共同的愿景，时间在他们的身边悄悄地流过……

晚上九点多钟，王经理忙完了酒店的工作，带着几个朋友在酒店的电梯口等电梯。

王经理带着自豪与得意的神情地对他们说：“我们这里展出的画作是世界级的，几十万美金一幅，几十万美金啊，知道吗！过几天就剪彩。嗯，剪彩前是不能看的，你们进去后，只能静静的看，不能弄出动静来！”

众人应允着。电梯门开了，王经理头一甩：“走！”众人魚惯般进入电梯。

从电梯出来，走到展厅大门，王经理掏出锁匙开门，突然脸色难堪！大门另外加锁了一把钢丝软锁！他们进不了展厅。

“谁搞的鬼，混蛋！我是经理，加锁不经我同意！混蛋！”王经理吼叫道。

一保安从旁边的小房走出：“王经理，是陈东生加锁的。”

“我知道是他搞鬼的，刚来就不知天高地厚，明天你叫他滚到我办公室来！”

看不成画展，王经理边骂边带人离去。

这天晚上，冯小舟约李莉去参加他们哥们的聚会。

灯红酒绿的包厢，一众年青人在猜拳行令、摇式斗酒，茶几上果盘、食品一片狼藉。李莉被冯小舟安排坐在中间，冯小舟不断地介绍着各种酒类和食品，不断地要她尝试。李莉显然不适应这场合，不安的坐着。一众年青人不断地来恭维着冯小舟，冯小舟热烈的骂回去，很享受着眼前的这一切。

有几个小青年走过来对李莉献殷勤：“嫂子，小弟敬你一杯！”

李莉显得极不自在，但素养又让她不能没有礼貌。

冯小舟见了，转过身来，对那几个人挥一挥手：“去，去，去，一边去！”然后对李莉说，“没事吧？他们就喜欢瞎闹的！”

李莉说：“小舟，我们走吧，我想回去了。”

冯小舟迟疑着，说：“这样吧，我在隔壁开个房给你唱歌吧！”

一招手，一个胖胖的男子走了过来，脖子上挂着粗粗的一条金项链。

冯小舟说：“在旁边开个房，让李莉唱歌！”

胖男应声而去。一会，胖男进来：“冯科长，没房了，今晚爆满！”

冯小舟马上对他说：“那么你们撤！没文化的，莉莉不满意！”

胖男一招手，众人停下来，胖男说：“舟哥今晚要自个唱歌，叫我们撤，我们撤啦！”

众人先后跟冯小舟和李莉打过招呼，一一撤去。

冯小舟和李莉两人在包厢里唱了一晚的歌。

唱完歌，夜深了，己是凌晨一点，冯小舟驾车送李莉回到她的家。

一大早的，保安就来到陈东生工作室，告诉王径理要找他，要他上班时候去王经理办公室。

到了上班时候，陈东生来到王经理办公室，王经理一见，便对陈东生咆哮起来：“谁让你在展览厅加锁的！”

陈东生不明事由，直白地说：“没有谁呀，我自己加锁的。”

王经理愤愤地说：“我是经理，这里的一切是我负责的，懂吗！”

陈东生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展厅的画都很珍贵，我认为要另外加一把锁，因为我不知道原来的锁有多少把锁匙。”陈东生显得平静。

王经理提高了声调：“你还有理了是不是！这展厅我安排有保安，知道不！”

陈东生说：“展厅是李董事长吩咐我负责的，我得确保万无一失呀！”陈东生坚持道。

王经理：“哟，你凳子还未坐热，就要大我了是不是！告诉你，我炒你鱿鱼，你信不信！”

陈东生说：“李董事长跟我签的合同，要炒还得李董事长炒！”

王经理气急败坏，想不到陈东生会说这样的话，气得指着陈东生，说：“陈东生，你混！你混！看今后我怎收拾你！”

陈东生诚恳地说：“是我错了，你可以批评呀，可这次我没错。”

王经理暴怒，一指陈东生：“混！”

陈东生走出了王经理的办公室，心里觉得奇怪，怎么王经理对他发那么大的火呢。

王经理对陈东生发火一事，很快便在酒店里传了开来。李建林一进入酒店，就发觉前台几个接待人员正在小声议论着王经理与陈东生吵架的事。在过道上，也听到酒店公关部的人员也在议论王经理与陈东生吵架的事。

李建林进入自己的办公室后，把王经理叫进来。李建林问道：“整个酒店都在议论你与陈东生吵架，怎回事？”

王经理说：“陈东生擅作主张，不把经理放在眼里，不服管！”

李建林说：“我不听告状的话，我问的是吵架事件的起因！”

王经理不得不说了：“陈东生在展厅擅自加锁，不报告，问他，他反而不服，顶嘴！”

李建林说：“就这些？”

王经理说：“就这些。”

李建林说：“你忙去吧！”

王经理小声地应着：“那，我去忙了，董事长。”

王经理走后，李建林走到陈东生工作室。见了陈东生，李建林说：“你跟王经理吵架了，什么原因？”

陈东生说：“展厅我加了一把锁，王经理带人参观，开不了门，责备我多管事！”

李建林问：“你怎样知道王经理带人参观展厅？”

陈东生回答：“负责展厅的保安告诉我的。”

李建林说：“你把保安叫来。”

陈东生出门把保安带来。李建林对保安说：“你将王经理跟陈东生吵架的事跟我说说。”

保安看了看李建林说：“昨晚九点多，王经理带几个人想参观展厅，却遇到陈东生加了锁，进不了，王经理发火了，今天上班，王经理把陈东生叫去，就吵起来了。”

李建林听了，说：“哦，知道了，你去忙吧。”

保安离去后，李建林问：“东生，你为什么加锁？”

陈东生说：“展厅原来的锁应有好多把锁匙吧，我不知道在谁手里，我想加一把锁保险些！”

李建林：“保险问题不是安排有保安看守了吗？”

陈东生说：“是有保安看守，但加多锁还是妥当些！”

李建林问：“你为什么要与王经理吵架？”

陈东生说：“王经理说我多管事，我认为，展厅是我负责的，我得认真做好，不能出半点漏子，我跟王经理申明，王经发火了。但我不能放弃原则呀，这样就吵起来了！”

李建林点点头，想了想，对陈东生说：“这叫敢担当！你做得对，东生，好好干吧！”

从陈东生的工作室回来，李建林让办公室主任马上通知召开酒店高层会议。

酒店高层会议，各部门经理、主管参加。

李建林让王经理就与陈东生吵架的事件向大家说明。王经理把吵架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李建林说：“刚才王经理讲述了事件的经过，但有一个细节避而不谈。王经理，你是不是晚上带人参观展厅？”

王经理：“……，是带了几个朋友想先看看，平时他们挺忙的，那晚刚好一起。但没看到。”

李建林：“不要再辩解了，看到与没看到都一样。展厅剪彩前是不允许外人看的，这点王经理是不对的！陈东生需然没有任何职务，但他对自己的工作敢于负责，这是一种担当，是一种很好的工作态度和良好的品格！希望各位议一议，想一想！对照自己，能不能象东生一样。我希望酒店全体员工，包括我自己，都用这样一种极端的负责对待工作！”

吵架这事件，经过李建林的处理，在酒店里产生了积极的影响，人们对陈东生有了新的认识。李建林呢，从心里面开始喜欢陈东生了。

广深制衣厂的门口，丁晖把汽车直接开到栏杆处，急急地摁响着喇叭！丁晖脑中回想着上次闯门被拦的情景，嘴角浮现出一丝报复的冷笑。

门卫听到了急而响的喇叭声，急急忙忙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边走边扣裤扣，嘴里喊道：“来了！来了！”裤档处，由于收不住，尿湿了一大片。

门卫把栏杆升起，丁晖驾车进入，看到门卫尿湿了的裤档，降下车窗，指着他的裤档说：“哈哈，吓出尿了，爽！”然后，一踩油，汽车朝厂区驶去。

门卫看清楚了，是上次闯门的人，便跳着脚，手指着远去的汽车大骂起来！

丁晖笑着找地方停好车，下车来看到制衣厂业务室的牌子，便大踏步走进去，进去后，朝里面的人“嗨”的一声，跟里面的人打招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名片一一分派：

“晖晖外贸公司的，我叫丁晖，请多多指教”

一业务员看了名片：“呵，丁总，有什么关照？”

丁晖：“我想见你们厂长，商淡一些业务，你们厂长在不？”

另一业务员：“吴厂长在，我领你去。”

丁晖转身对其他业务员说：“各位，对不起，我先见厂长，改天请你们吃饭。”说完，随业务员走到厂长办公室。

业务员敲开了门，说：“吴厂长，这是晖晖外贸公司老总，说找你商谈业务。”说完，转过头对丁晖说，“这是我们的吴厂长。”

丁晖掏出名片，上前一歩，双手递出，笑道：“在下丁晖，请多指教！”

吴厂长接过名片，仔细看着：“客气了，有什么何以帮到您！”

丁晖再笑道：“吴厂客气了！我搞外贸出口的，想跟贵厂合作，不知贵厂嫌我庙小不？”

吴厂长马上笑道：“哪里哪里，让贵公司看得起，是我厂的荣幸呢！”吴厂长请丁晖坐下，吩咐业务员泡茶。

丁晖阻止道：“茶就免了，我们讲求效率，吴厂长可否先带我参观车间，现场了解情况？”

吴厂长笑道：“丁总真是做事业的人，好，先到车间，回来再谈！”

吴厂长陪同丁晖一一巡视制衣车间，丁晖边应付着吴厂长，边拿眼睛搜索着车间里的每个工人。

转到张兰工作的车间，丁晖一眼就发现了张兰！欲上前，但又止住了，对吴长说：“吴厂长不简单呀，我大学的同学在你手下呢！”

吴厂长说：“张兰与你是大学同学？”

丁晖说：“是啊，不过可惜，她还差一年没读完！”

吴厂长陪丁晖径直走到张兰的工作台前，说：“张兰，老同学看你来了。”

张兰抬头，发现丁晖，意外的说：“丁晖，你怎么会到这来？”

丁晖哈哈一笑：“有缘千里能相会呵！”

吴厂长灵机一动：“丁总有心啊，一定要来看你！”说罢，问丁晖，“丁总，是不是！”

丁晖说：“吴厂真会说话，张兰，多谢吴厂啊！”

张兰：“我多谢啥啊?”

吴厂长、丁晖同笑起来。笑毕，吴厂长作个鬼脸对张兰说：“会有内容的！”

张兰埋下头，续续她的工作。丁晖凑近张兰，对她说：“我与吴厂有业务合作，你先忙吧，我们回办公室去了。”

丁晖与吴厂长一并走出车间，丁晖不再回办公室了，对吴厂长说： “吴厂，我还有点事要走了，合作的事今天晚上饭局上说，我来安排，到时候告诉你在哪。哎，不要忘了把我的老同学带上！”

吴厂长伸手跟丁晖相握，笑着说：“丁总放心，今晚见！”

送别丁晖，机警的吴厂长马上到厂办公室，吩咐办公室主任：

“起草文件，调第三车间的张兰进厂业务室担任业务员，试用期三个月。下午报到。”

厂办主任：“好的，拟好后送你签发。”

吴厂长：“通知业务室主任马上到我办公室。”

“好的！”厂办主任拿起电话通知业务室。

吴厂长凭着经理人的直觉，谋划着丁晖与张兰之间的事情。

李建林在家里吃着晚歺，李莉坐在他的对面，郭静茹从厨房里端着菜出来。李建林问李莉：“莉莉，工作怎么样？安排角色了吗？”

李莉拿起筷子，笑着说：“很好呀，团里让我自己编一个独舞，已经审查通过了，现在进行拔高，很快就要试演！演出时老爸要来捧场呃！”

李建林也笑说：“我女儿的演出，老爸一定要去的！到时候请冯副市长他们一起去捧场！”

李莉一个鬼脸：“老爸就是老爸，真好！”

郭静茹也坐了下来，说：“老妈不好吗？”

李莉作嗔地：“老妈就是不好，不关心我！”

郭静茹说：“说明白点，老妈咋不关心你？”

李莉说：“你不关心我的事业呢！”

郭静茹说：“你好福气呢，老爸老妈是分工合作的呢！还不知足？”

李莉一个鬼脸，唱：“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李建林乐呵呵的，然后对李莉说：“哎，莉莉呀，我告诉你，老爸酒店招来一个年青人，可不错呢，有担当的，你要学着点呢！”

李莉说：“猩猩相惜吧！他有什么？”

李建林说：“他对工作的认真、负责， 你要学的！”李建林接着讲述着陈东生的事情。

郭静茹听了，说：“作为员工，真是不错！”

李建林对郭静茹说：“你低看了他，我看他呀，是一颗金子！”

李莉在旁边皱皱鼻子，对老爸作个鬼脸：“是画画的吧，我见过了，还带他的女朋友一起来见工呢！”

郭静茹：“哦，画画的，你爸对画画的人特有感觉的，你爸年轻时也迷恋画画呢，要不是挨了越南人的一颗地雷，伤了右手，兴许现在是大画家了！”

李莉说：“老爸会画画？嗯，我明白了，刚才老爸赞许那个人，原来真是有原因的！”

李建林呵呵地笑了：“女儿懂爸！”

李莉又对李建林皱皱鼻子。郭静茹见了，一笑，说：“哼，看你们父女俩，吃饭吧！”

李建林将一个鸡腿夹到李莉的碗里，李莉皱起了眉头：“老爸，再吃肉我跳不了舞了！”

李建林呵呵一笑：“莉莉，鸡腿是蛋白质，不是脂肪，吃了更加有劲的！”

李莉冲李建林一笑，将鸡腿上的皮剥下来，只吃鸡腿的肉。

工厂下班后，吴厂长把业务室主任、张兰拉在一起，按丁晖给他的地址，赶赴丁晖的饭局去。

在豪华的包厢里，丁晖、吴厂长、业务主任喝得面红耳赤。桌上杯碗狼藉，张兰拘僅地端坐着，只是吃米饭和面前的菜。

丁晖、吴厂长他们一番生意场上的客套话后，吴厂长和业务主任借机有事先走了。

张兰提出跟他们一起走，吴厂长说：“你不能走呀，你还得留下来跟丁总商谈具体的业务，谈得怎样，明早跟我汇报！”

无奈，张兰只得留下，看着丁晖带着几分醉意送吴厂长他们出去。

丁晖回来，坐在张兰旁边，关心地问：“不习惯吧？生意场上就是这样的，饭局、生意！没饭局就没生意！”

张兰说：“你们真的有业务关系？”

丁晖笑了：“谈了就有了呀！其实，我公司没有成衣出口业务的，为了你，我开拓多一项业务啦！”

张兰说：“是这样，那我不去业务室，我回车间去。”

丁晖急了：“不全是为你，这业务对我公司也很重要的！你到业务室不是我提议的，是吴厂觉得我们是同学，联系起来方便，才调你去业务室的。”

张兰问：“那我们厂与你公司怎么合作？”

丁晖说：“关系拉上了，这不用急了，下次饭局再淡！”

张兰说：“这不行，明早吴厂要听汇报的！”

丁晖哈哈一笑，说：“这好办，明早你跟吴厂说，我需要进一步了解工厂的生产能力才谈合作！”

张兰听了，一脸疑惑！

丁晖说：“错不了的！你告诉吴厂，叫财务科给我准备报表，你再告诉他，我要此前五年的资料。”

丁晖见张兰不再说什么，便说：“业务谈了，走，我们找地方进行下半场！”

张兰问：“什么下半场？”

丁晖笑了：“真是乡下人，纯品！这是生意场上的贯例了，饭局后，接下来的娱乐消费项目，比如唱歌呀、洗脚按摩呀等等的，午夜后才结束，这叫下半场。说，唱歌还是洗脚？”

张兰一听，赶忙说：“我不去了。”

丁晖想了想，说：“也好，今晚不去了，我送你回去吧！”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台新手机，递到张兰面前：“这是我送给你的，放便联系。号码在盒子上。”

张兰慌忙推辞不要，说：“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丁晖说：“这又有什么呢，一台手机罢了，拿去吧！”

张兰说：“就是一张纸，我也没理由要你的！”

丁晖只好收回了手机，怏怏地看着张兰。张兰不理丁晖那难看的表情，不冷不热地说：“你送我回厂里去吧。”

丁晖只好随张兰走出酒店，到停车场去用汽车送张兰回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