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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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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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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黑虎

离家门口还很远,它就辨别出了我的脚步声,黑虎似离玄之箭一般,猛摇着它那油光锃亮的黑尾巴,飞速的跑出来迎接我,给我一个不能拒绝的热情拥抱,可劲的往我身上扑,拿头蹭用舌头舔,把它所能表达出来的爱全部都展现出来,让我感觉到,我对它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从小到大就非常喜欢狗狗的我,却一只也没能养大成“狗”。

每年的春季,它们就会染上一种怪病,天天拉肚子,眼睛里全是呲麻糊,眼神的光泽也随着病情的愈加严重,逐渐变的黯淡无光,这代表着,生命也即将结束的前奏。

但即便是瘦成了皮包骨头,只要我一喊,它们都会用尽仅有的力气,摇着尾巴来寻找我,我轻轻的抚摸,它满足的卧倒在原地,享受着与我的最后这段美好时光。

陪伴童年成长的它们,却都因为这个怪病一一离我而去,至今想起它们,幸福短暂的回忆,仍是历历在目。

黑虎是从村子里,一家喜欢玩名犬的家里抱养的,整个村都是一个姓氏的家族,按辈分我得叫他二叔。

它的母亲是名“犬”之后,在犬的发情期,二叔准备给它介绍个“名家之主”,也算是门当户对吧。

但没想到黑虎的母亲,有一天被二叔放出去独自玩耍,却被其它流浪犬盯上捷足先登了。

俗话说:“猫三狗四”。四个月后,黑虎出生了。

这个事儿以后,二叔大为恼火,从此就给黑虎的母亲上了铁链,关了“禁闭”,对它看管的更严了。

因为不是纯正的血统,二叔也没打算留下黑虎这一窝。但在村里人眼中,这可都是“高档犬”啊。得二叔打算把这一窝送人的消息,村民们都像捡到宝贝似的,纷纷踏门而至,九只小家伙,都各自找到了自己温暖的的家。由于跟二叔的关系,我第一个挑选了中意的它,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我的黑虎。

说黑虎是名犬之后吧。形象上却还差那么点儿意思;说它不是吧,它又有名犬的血统,智商上接受新事物又很快。

刚来到家里时,看着黑成球的它,简直不忍直视。心里想:“我的天呐,还有这么黑的狗狗,要是把它放在煤堆里,离远点都找不着它”。那干脆就叫黑虎吧,名字就这么取好了。

自从黑虎成为家里的一员后,我怕又重蹈覆辙养不大,自个心里一点儿底也没有。

让一直嫌弃犬身上的跳蚤、虱子、乱拉粪便的母亲,怕是指望不上。天天出门在外的父亲更不用说。后来,还是父亲给我支了个招:“干嘛把黑虎送你奶奶那儿”。

我一想,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奶奶对养小动物可是行家里手啊。父亲小的时候,奶奶养起来的大黄狗和花花猫,至今为父亲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就这样黑虎的一日三餐终于解决了,我心里的第一块石头也落地了,但还是怕出现那怪病。

可是,说来也奇怪。曾经我养的狗狗们,把自己不舍得吃的鸡蛋、狗粮、骨头等好东西,全都留给它们,但还是没能逃脱那怪病的厄运。

反观看奶奶喂得食儿,干馒头、麦麸皮、玉米面、剩菜剩饭,天天吃糠咽菜的黑虎,竟然长的是生龙活虎。几个月的时间,在奶奶的悉心照料下,我所担心的怪病也没有发生,黑虎楞是长成了一个十足的“帅小伙”。

一身黝黑的毛发宛如一匹骏马在草原上驰骋;一对闪闪发光的眼睛,在夜晚似两孔探照灯一样明亮;每次见到黑虎迈着那矫健的步伐,神采奕奕的走在大街上时,那股英气甚是威武。

忠心耿耿黑虎,陪伴了我一年多的时光,十几年过去了,那天我对它的“欺骗”,至今怀念如初。

你的世界里拥会有很多犬,而它世界里却只有你。

一天,跟黑虎去村前的小树林里玩耍。幽幽的小路两侧,一片油绿的杨树苗在随风晃动着身体;地面的小草,也在不甘示弱的扭动舞姿。天空中的朵朵白云,映照在大地的倒影,也被风吹的缓缓移动,我和黑虎尽情地奔跑,奔跑在这如梦境的自然画卷,很是自由惬意。

我在前面开足马力的奔跑,黑虎就在后面悠哉的追。只要一超过我,它就爬在地上嘲笑的等着我,当我快追上它时,这家伙又一溜烟儿的窜前面趴去了,这给我气的啊。

不一会儿我俩就玩累了,我坐在树荫下乘凉,而黑虎这家伙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一点也不闲着。

一会儿围着我转转;一会儿跑到树旁翘起后腿留印记;一会儿又追小鸟和蝴蝶去了,喊都喊不回来。

这时候也不知哪来的想法,都是说狗狗是最忠诚的,突然就想试试。

于是我就先喊了一声黑虎,然后就装晕躺下了,用一只眼睛偷瞄着黑虎会有什么反应。

我这一举动成功的吸引黑虎的注意,离我几十米开外的黑虎,先是扭头往我这看了一眼,然后把头往右边一歪,呆呆的立了几秒钟,似乎在思考它的主人这是咋了呢?

我暗暗的观察它的一举一动,也期待的着它会向我奔袭而来。黑虎站了一会儿,先是用喉音低吼着“汪……”,像是在说:“主人你可别装了,我不会上当的。”

不大一会儿,黑虎见我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它一下子就慌了,迅速的向我跑过来了。

黑虎先是围着我哼妞哼妞的打转,仿佛在说:“喂,主人,醒醒,醒醒啊,你别吓我啊。”

我深呼吸憋一口气,故意不搭理它,它就更慌了!开始拿头使劲儿蹭我,蹭了一会儿趴在我身边观察观察,看我有没有动静?如此反复了几次。我还是巍然不动的躺在那儿,继续观察它的反应。

它慌的更厉害了。已经围着我团团转了,嘴里还一顿哼唧着犬语,虽然听不懂,但切实能感受到黑虎的焦急,就差没开口说话了,逗得我差点笑出声来。

它使出浑身解数,见我还是很安静的躺着。就趴在我身边哼唧了一会儿,忽然像是想到了点子,扭头就往家的方向奔去,它居然知道去家里请救兵!

看着黑虎的这一动作,我再也装不下去了,心里感动的无法表达。原来,在犬的世界里,你真的是它的唯一,对主人绝对忠贞不移!

“黑虎!回来!”听到我的呼喊,已经跑了很远的它,连停顿都没有,以更快的速度就向我跑来了。用它那贴脸的热情,哼妞哼妞的埋怨着我,用力的往我怀里钻。而我像安慰小孩儿一样轻轻地爱抚它,纵容着它的撒娇。

不久以后,因为工作的原因,我不得不离开了家乡,离开带给我诸多欢乐的黑虎。

却万万没想到,这次的分别却成了永恒!

远在他乡的我,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我的黑虎,时不时的给家里打电话,问询黑虎的近况;心里知道它肯定也在想着我,也在期盼着我回家。

后来得知,黑虎因为吓到了经过家门口小朋友,还差点咬到他们。

母亲怕万一哪天真咬到就麻烦了,一狠心!背着我!竟然偷偷地把黑虎给我卖了……

这个消息被封存了好久,我才从姐姐那儿,得知了黑虎的宿命。在理解母亲的同时,我伤心难过了很久。

自此以后,黑虎再也没能回来。而我始终无法从脑海中将它彻底抹去。

我的黑虎,你还好吗?

21.09.18-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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