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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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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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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十五都是年

红红火火的春联还贴在门框上,喜气洋洋的灯笼还挂在屋檐下,我们这片土地上的农民们便知道,不出十五,这年味儿还不能算完。这个时候,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踏实和温暖,就像刚从地里拔出来的萝卜,沾满了泥土,却是最新鲜、最有营养的。

每年腊八节一过,母亲就念叨着过了腊八就是年,赶集置办年货了。年,是儿时嘴角的蜜糖,是少年眼中的烟花,也是如今心头的牵挂。小时候,过年意味着新衣新鞋,意味着母亲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还有父亲那一声比一声还要响亮的爆竹声。那时候的年味,是实实在在的甜,是能把人灌醉的烈。

随着年轮一圈圈地转动,我也逐渐体会到了年的深意。年的滋味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满足,更多的是心灵深处的触动。

每一次贴对联、挂灯笼,都是对传统的传承;每一次守岁、拜年,都是对亲情的珍视。

年的气息,是家家户户厨房里飘出的饺子香。那香味儿,就像是久违的亲人突然回来了,让人心头一暖。饺子馅儿是自家菜园子里摘的韭菜,是鸡窝里掏的鸡蛋,是猪肉罐头比不上的鲜美。皮儿是自己和的面,擀得或厚或薄,可这手艺是一点一滴攒起来的,每一张饺子皮都带着岁月的痕迹。

除夕夜,我们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锅里煮着年夜饭,炉火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庞。大人们忙前忙后,孩子们嘴里嗑着瓜子,眼里尽是期待。那一刻,所有的辛劳仿佛都化成了这一桌子的丰盛。炖鸡、红烧鱼、油炸藕合……每道菜都是心意,每个味道都是回忆。

大年初一头一天,村里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穿着新衣的娃娃们,脸上总挂着灿烂的笑容,跑来跑去,放炮竹,比谁的声音响。老人则坐在热炕头上,慢悠悠地剥着花生米,看着孩子们的欢乐,脸上满是慈祥。

不出十五,村里的庙会也是热闹非凡。唱大戏的、舞龙舞狮的,各种摊位摆满了道路两旁。我会带着母亲去逛逛,买些年货,看看热闹。

村头的梅花开了,又落了,家家户户的窗子里透出了暖黄的光。而今,春节接近尾声,我却依然沉醉在这浓厚的年味之中。我喜欢在这时候回想过去一年的种种。收成如何,家里变化如何,孩子的成长如何……每个细节都值得回味。也许有些遗憾,也许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希望和期盼。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我要对得起这片土地,对得起这个家。想到这儿,母亲说的“不出十五都是年”在我耳畔萦绕起来。

年的尾声,是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它不仅仅是一个节日的结束,更是一个农民心中新的开始。不出十五都是年,这是我对过去的告别,对未来的期许。我爱我的土地,我爱我的家乡,我爱这份朴实无华的生活。新的一年,我会继续用我这双满是老茧的双手,去播种希望,去迎接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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