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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峰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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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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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趣事

(一)狼把对门家的猪叼跑了

家乡在陕西关中平原的农村,小时候,我们这一带有狼。

1981年6月份的一天中午,我放学回家后,母亲说:对门你军叔家的猪让狼给叼走了。我赶紧吃完饭,就向对门跑去。

对门家女主人正在孩子的月子里,他们家坐南面北,右边只盖了3个房子,没有院墙和大门,家的四周是空地。

我把男主人叫军叔,军叔个子不高,小眼睛,背微驼,人精神,爱开玩笑。对门婶婶高个子,勤快、爱干净,家里经常打扫得干干净净,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茶饭好,擀的面又细又长,吃起来筋道孱口。

我到了对门后,看到第一个房子门帘上有红布条(女人坐月子的标志),便向第二个房子走去,边走边喊:军叔,军叔。军叔听见了,在房子里答应道:独独,我在这哩!我循声进到了房子里边,军叔正坐在炕上,上身一条白汗褂,下身一条短裤,一只脚上缠了白纱带。他看到我来了,连忙拍着炕沿:坐这儿。我们说了几句话后,军叔便给我讲开了昨晚他追赶狼的经过。

大概是昨天晚上的一、两点钟,全家人都在睡觉,军叔的岳母在伺候月子,和婶婶住一屋,军叔在第二个房子里睡觉。军叔睡意朦胧中听到岳母喊:军,军,看啥咬猪哩?!

军叔家养了一头猪在房子对面的空院里。军叔听到后,连忙跳下炕,鞋都顾不得穿,到外面模模糊糊看到一条狼噙着猪向外跑,他顺手拿了一把铁叉,边追边喊:狼,狼,停下!狼看到有人追,跑的更快了。猪有三、四十斤的样子,狼刚开始跑的快,跑出一、二里地后,慢了下来。军叔赤着脚,顾不得脚下的麦茬和一个接一个的硷坂,一个劲地喊:狼,狼,把猪放下!又不断地拾起土块向狼扔去,狼实在跑不动了,松了口,扔下猪向南跑去。军叔跑累了,气喘吁吁地把猪抱回了家。

到家后,在电灯下一看,猪的肚皮被狼咬开了一条两公分左右的口子,向外流血,军叔从家里的灶下揽了一些草木灰,找来了一根缝被子的老针和棉线,把针和棉线用白酒消过毒后,开始给猪缝伤口。猪疼地不停地叫唤,他岳母帮忙把猪按住,不一会就把猪的伤口缝好了,又用草木灰敷在猪的伤口上。

我听完以后便去院子看那头猪,猪很疼的样子,在院子里很慢很慢地走着。到了年底,军叔把那头猪杀了,由于猪受了伤,长不大,只杀了七、八十斤肉。

(二)看电影

1981年春季开学后,我在周家窑小学开始读一年级的下半册。

刚入学教书的是一名女老师,名字忘记了,是外村的,教语文。教数学的是一名男老师,是我们村的,家在学校的对门。一个多月后,教语文的女老师结婚,来了一位新女老师顶课,当她第一次出现在同学眼前时,就吸引住了学生,她自我介绍名叫雒岁爱。

雒老师中等身材,大大的眼睛,两条发辫靠在耳朵的两边。上身穿一件起白花的小翻领衬衫,下身是一条蓝西裤,脚上是一双黑色偏带布鞋。雒老师讲课声音很亮,富有磁性。儿童有恋母情结,我们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位老师。

那时,我们的报名费很便宜,一学期只交两元钱。学校为了弥补办公经费不足,让同学们勤工俭学,春季三、四月份趁礼拜天挖茵陈,每名学生交一草笼,夏季六、七月份交7斤小麦,我早早地就弄够,早早地交给学校。

那时,农村文化生活贫乏,生产队只有一台14寸的黑白电视,一到周末,小孩子们就早早的聚拢在生产队队长的家门前,电视里演的是《霍元甲》、《陈真》,我们看的津津有味,如醉如痴。偶尔看本小人书,有一次借了一本《铁臂阿童木》,看了好几遍,有些脚白没看懂。

一天下午放学时,雒老师说:晚上在学校门口演电影。同学们一下子兴奋了,个个连颠带跑地回到家,急忙告诉大人,催促母亲早早的把饭做好,三下五除二地吃过后,端了一个小板凳就来到了学校门前。我到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演电影的人没来,一群小孩子聚到了学校门前,东瞅瞅,西望望,跑来跑去,你推我一下我踢你一脚。

过了一会儿,天渐渐黑了下来,大人们也陆续地来了,演电影的搬来了放映机,有人把电影幕帐挂在学校对门一户人家的山墙上,又连接电路,安装放映机,连接喇叭,我们在旁边看着,焦急地等待着。当电通上后,放映机上的一个灯泡亮起的一瞬间,我们异口同声的发出了“哦”的一声惊呼。

接下来,演电影的在调焦距,有的小孩子在聚光灯前晃来晃去,我赶紧端着小板凳坐到了屏幕前,电影在孩子们焦急的等待中开始了。那晚演的是秦腔戏《七品芝麻官》和《牛郎织女》,我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尿急了都不去解手。后来,母亲经常骂我们说“跟五台县样的”。

那时,我们村经常来一些杂耍班子和演皮影戏的,我们小孩子只要一听说就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去看,记得有一次,一个杂耍的班子在南队演,至今我仍好奇一个穿白衣服的男演员手劲真大,轻而易举地就把一个瓷茶杯碎块用手指碾成了粉末。

(三)放学路上

我家距学校两里地,上学要翻过一座沟,去学校有两条路,北边一条,南边一条。我二姑妈家在四罗沟,走北边经过二姑妈家的窑背,走南边经过一个苹果园,再翻沟,就到了。

那时早上上学天不亮就要起来,一个叫上一个,相约去学校,中午回家吃过饭再去学校,下午4:00放学回家就不去了,一周上六天。有时候冬天起得早,在路上冻得不行,就和伙伴们找来一些干蒿子、干玉米秆放一起,然后点着,烟把人呛得泪流满面。“歇球歇眼窝,浑身都暖和”,不一会,红红的火苗照得每个人全身发热,脸蛋红红彤彤的,原本发冷的脚和棉鞋被烤得发烫。

到了学校以后,天刚麻麻亮,教室里很黑,同学们拿出用蓝墨水瓶做的油灯,点上,开始学习。约莫半个小时以后,天亮了,我们吹灭油灯,去操场读书。初升的太阳透过学校院墙边的树梢照了进来,给每个人身上披了一件红色的外衣,朗朗的读书声穿过学校,回荡在学校四周的田间地头。

放学时,以每个班为单位在操场集中后,学校大门才打开,然后按照各村的顺序排列成单行、唱着歌离开学校。我们学校共有来自四个自然村的学生,在学校门口分开,各归各村的队伍,每个队伍还有路长,我是我们村的路长。

一次放学,一个比我年纪大、个头比我高、叫周红旗的同学,他排在了队伍的后面。在学校门口他用手拽纪宁宁的头发,我制止了他。当走到四罗沟与周家窑村分界的小路时,他擅自离开了队伍,在空地里跑来跑去,我当时生气地对他喊:回来!他见我向他喊,便冲上来用手抓住了我的衣领,对我嚷道:张成啥了,张啥咧!我也没示弱,便和他扭打在了一起,同学们一见我俩打起来了,便四散跑掉了。他和我打架时,由于身高的原因,很快便把我压在了身下,并恶狠狠地说:看你还张不张?!我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便冲他嚷道:我告诉老师去!他见我这么一说,松开了我,说:告就告,不怕!他还是跑开了,向回家的方向跑去,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在他后面追,他比我跑得快,我没追上他。我跑到他家窑上,对着他家里喊:娘,娘,你红旗打我咧!他妈听到了,从窑里走上窑背,到了我跟前,听我讲完事情的经过,对我说:我娃不哭,我一时打他!我听红旗他妈这么说,气消了一半,由于下午还要上学,便回家吃饭了。下午上学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师,老师把红旗叫去批评了一顿,并让他在全班同学面前做了检讨。

春季放学后,当同学们走着走着散开后,我会在很虚的地里翻跟斗、打列子,或拿着土疙瘩模仿耍杂技人的动作,把土疙瘩捏碎,想象着有一天自己会成为一名武艺高强的人。

有时放学后,我会在麦地的地坂上掐灰条、芨芨菜、扫帚菜等野菜,回家用水一煮当菜吃。那时的天好蓝,空气好清新,田地里的野花、油菜花好香。

(四)拉粪

“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那时我们家前院养的有牛,后院养的有猪、羊,平常猪牛羊的粪便被零散的收集起来堆放在家门口西边的空地上,堆的多了,便拉往空闲的地里。我家的承包地和自留地有四块,分布在村南和村北,分水地和旱地。

一个春天的早晨,我和二哥一个早就起来了,我们一起给南边的一块地里拉粪。二哥先给地里拉了一车粪,等了好一会他才回来,我有点急,那时电视正在演《陈真》,中午演,家里没电视,看电视要去村北一户人家里。我对二哥说:我也借个架子车拉,快些!二哥没说什么,我就去邻居家借来了一辆架子车。由于没有拉车经验,当拉了两车后,拉第三车时过一个路上的土坎,一不小心,车子翻进了旁边的水渠里。二哥一见,连忙放下自己拉的架子车,帮我把架子车从水渠里拽了上来,问我道:你能行不?不行算了?我说:没事。

刚开始拉粪时,太阳露出了红彤彤的脸庞,当把一片地的粪拉满时,已接近正午,我们已经气喘吁吁,汗水打湿了整个头发和衣服。回家后,匆匆洗了一把脸,拿了一片馍,喝了几口水,就向村北那家有电视的人家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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