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个称呼让人伤感,我从来没有用娘来称呼、喊叫过妈。娘,总让人觉得苍老衰落。但今天打开编织麻袋的那一刻,我在心里喊了一声娘!
这声娘,让我不得不对娘在慢慢变老的事实低头。
经过了十一小长假,手上的工作累积的不少,不需要收心,自然就忙了起来,回老家的开心激动失落惆怅都收进了抽屉,如同办公室里面的保密柜,不会轻易打开。
晚上回到家,想着明天休息,得抓紧时间把娘给我带的东西吃掉,便打开编织麻袋拿出自己家做的红薯粉条泡上水。
编织袋,是的,每次回家娘给我带东西都是用编织袋乘着,装得多还好放。
打开编织袋那一瞬间,不知怎么了,眼眶竟有点湿润。
回去时,后备箱装的是我对娘的孝敬,回来时,后备箱装的是娘对我的牵挂。每次回程,娘总要我带上红薯花生核桃花椒等家里自己种的农产品,我总是说不带不带,不好拿不说,时间长了吃不完都坏了,无论我怎么说,娘总是要我满载而归。
娘啊,吃着您给我带的东西我就感觉您在我的身边,和我朝夕相处。
娘啊,我又想您了!您在家干什么,您在家好不好?好想和您拉拉家常!
从回家第二天起就给我准备回时要带的东西的娘很坚强很隐忍。从小到大,我总是看到她眼眶红着,却不流眼泪,这种情形从我远嫁后出现的更多了。
娘,您怎么变瘦了?
娘,您的脸颊怎么再也不像从前那样红润了?
娘,您的笑声怎么也没有从前那么有力爽朗了?
娘,您的步态怎么也不如从前那也快了?现在我们一块儿走路,我怎么总能走在您的前面呢?
娘啊,岁月悠长,我多想好好地,更好地做好您的闺女。
匆匆几天,又带着婆婆老公和女儿,还和二哥二嫂见了面,并没有多少时间和娘独处。
娘啊,独处时,我怕我忍不住流泪哭泣。
回家时,娘总是忙着在给我们做饭,都是家常便饭,但吃着好香,娘的厨艺在二嫂的调教下长进不少,对好吃也有了研究!
出门那天早上,女儿竟让娘和爹抱了,我们忙着吃饭收拾东西,为了不让女儿搅和着我们吃不成饭耽误行程,娘和爹哄骗着将女儿抱离了饭桌,到门外面的街上玩了一会儿,女儿是最喜欢在外面瞎跑玩耍的。
现在回想,不知娘抱着女儿的时候,是否偷偷地抹过眼泪。
和娘相比,爹就没有那么坚强了。我正在洗脸,爹突然坐在卫生间边上的楼梯台阶上哭了起来,二哥和二嫂去买羊肉汤还没有回来,娘在厨房。
“真……不想让你走啊”爹哽咽着说出这句话,我又不能不走,我又不知说些什么能让爹不那么伤心。
“爹,我再有时间了再回来”,说出这句话时我有点鄙视自己,但我还是说了。
爹没有看我,将鞋子上的泥磕了磕,穿好,走出了院子,好像没有哭过一样。
娘总是忍着,直到挥手告别车窗关闭时才忍不住红了眼眶。
出门时,我也总是不回头,怕看到娘低头抹眼泪的样子。
娘,怎么才出门没两天,我就又想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