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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修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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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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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向桃源深处行

对于东北,我曾经在冬天来过,夏天来过,只是没有在这样的深秋时节看过这里的风景。

奔驰在伊春的大森林,好像怎么也跑不出这片林海。我的心充满了震撼,我们的祖国,还有这样的地方!

真正体验到什么叫“林海”,真是森林无边如同海洋。心中回荡起《我爱你中国》的优美旋律“我爱你森林无边,我爱你群山巍峨”。只有到这样的地方,你

才会有切身的感受,你的热爱才会落到实处。真爱这祖国的大好河山,这树

木覆盖的群山,真是我们永远的财富!

那一年在贵州,迈克老师对我们面前连绵的山峰赞叹不已。我问,美国没有这样的山吗?迈克说,不是这样的。是的,美国除了东西两大山系,大抵是平原了。那里的山,没有我们的山这样秀丽,这样多姿,这样可以亲近。

在这里,你能真正感受到,我东北之壮美!心中不由涌动自豪,看我山河多锦绣!

这里溪流潺潺,水澄澈干净,仿佛是一种无言的邀请。让你特别想投身其中,尽情地亲近。要是夏天来,这静谧的大森林,这干净到极致的水该给我和小伙伴们怎样的快乐啊!

一路上一个人也没有,人和天地融为一体,我内心充满了幸福,大自然就有这样神奇的力量,本身对人就是最好的滋养和疗愈。司机说,这地方没坏人!是啊,天天山林为伴,人的心就会单纯善良。

我们走访了大森林深处的一个林场。很多林场,工人们都上楼了,就是住进城了。即使还在林场有平房,很多都空置,到冬天更是没有人住了。这个林场是一份惊喜,在森林深处,似乎与世无争,气场特别好!到这里住一住,走一走,你的心会生发自由和喜悦。热爱自由的孩子,在这里随处都可以撒野!

晚来了半个月,错过了摄影师们最爱的五花山,这些山似乎一夜沧桑,而我看到的,正是这沧桑的样子,在我看来也有独到的美。沿着宁静、风光绝美的林间小路驰行。在一处溪流纵横,可以漂流的地方,有一处所在。

山顶是以前的伐木工人休憩的棚子改造成的营区宿舍,外表古朴,内有乾坤,住着舒服。还有带着火炕的窑洞,那一定是特别的感受。

山脚下,有大片的空地,小朋友可以在冬天的雪地上翻滚,堆雪人,打雪仗,坐爬犁,在冰面上滑行玩耍,砸冰抓鱼,可以坐着雪圈从山坡上滑下来。

这里有自己饲养的鸡鸭猪羊,有自己种植的蔬菜。有温暖的大炕房,有很多宽大的公共空间,有溪水边的厨房、餐厅,有特别适合徒步穿越的山路……

在这里,滑雪、滑冰,玩各种以前的北方孩子小时候玩的雪地和冰面游戏,也该是快乐和美好的事情吧?

东北一周,特别有感于这里的人们,他们的心普遍是热的,可能习惯了大城市人和人之间的隔膜。这里遇到很多陌生人,他们主动和你打招呼,问候你,热情地去关心一个陌生人,素未谋面的人,因为一个电话,就要请你吃饭,而且一直关注你,希望能够帮到你。在大城市,好像是很稀罕的事情。

我一直都赞成老师的观点:很多美好的品质,在劳动人民中间,所以我们的游学,要接触人,接触那些普通人,要接地气。这让孩子真正了解中国,了解我们这个民族的精神气质,培育“中国心”。

深夜两点, 在长春车站转车,一对中年夫妇合吃一碗泡面,为了一碗面而相互谦让,都想让对方多吃一点。想起一句话,“每一对夫妻都是过命的交情”。一对赶火车的老年夫妻,背着大大的包,一边很急地往前走一边聊着,看得出来他们有常年一起生活的默契,双方都是对方谈话的好对手,他们经过卧铺车厢时,有点羡慕地说,这是卧铺车厢啊,咱们还得往前走。我们的媒体,宣讲的是都是成功人士和娱乐明星;我们的身边,人们生活优渥。但是其实还有很多普通人,他们的钱来得不易,每一分钱都得省着花。在火车上,身边的中年人,一直开着微信群,看起来是亲友群。“老姨,您家秋收收完了没?”,“收完了,我雇了人收的,一百三十元一天呢!”“大舅,你身体好些了没?”…….特别家常,这就是民间生活。

所到之处,都处都是秋收景象,收割完毕或者正在收割的玉米地,院子的玉米垛楼。

在吉林一个乡村,我们遇到一位老太太,据说已经八十九了,看起来利索又精神。看到我们来,热情得很,一直问有没有吃饭,走的时候一直送到门外。她儿子说,这老太太啥都能干,做饭洗衣服,地里的活也常干。家里人要是第二天要出门,甭管多早,只要告诉她时间,准提前把饭给你准备得妥妥的。

我常常想,如果我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会不会是一无是处、没有生存能力的人呢?是啊,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养活自己恐怕都有困难。我可能也缺乏他们那样的意志和生命力,我们都是非常普通的人,没有什么好骄傲的!

在每一个地方,都需要打车。我们遇到的所有的司机,都特别好。我们要他们去的,都是别人不去的地方,跟着他们去哪些偏僻的地方,你不会觉得有危险。你也不用和他们谈价钱,等回来后,你问他:师傅,您看我该给您多少钱合适?他们一定很公道,不会多收。在这里,你也会变得单纯起来。

坐上“东北最美高铁”,一路向西,从松花湖,途经拉法山、威虎岭、六鼎山、雁鸣湖、长白山、帽儿山,来到那是中、朝、俄三国交界之所的边境城市珲春。

七年来,每年冬天,我们都去东北,有一年,我们曾经希望能够从东北进入朝鲜,实现朝鲜半岛穿越,从朝鲜一直到韩国,可惜那一年的十月,朝鲜开始闭关锁国,这一计划就搁置了下来。我们也曾经希望从这里走向俄罗斯,经过莫斯科和彼得堡,一直到西伯利亚,那是极寒之地。希望我能有这样的身体和意志,在极寒的季节,走这样一条险途。

珲春有满族聚居乡镇,也有朝族聚居的村庄。有人说,朝族是最开心的一个民族。以前他坐开往延吉的火车,车厢里的朝族人总是笑着,唱着,在车上都能载歌载舞。而现在,朝族的村庄很多都空了。当地人说,以前这片地方,朝族人占十分之七,现在连十分之三都没有了。

我去过一个非常漂亮的朝族村庄,那里的房子都是新盖的,黄色立面,院子宽阔,街道井然。

图们一江之隔,就是朝鲜。沿着图们江奔驰,一路边境风光,极静极美!

一江之隔,两重天地,图们江对面,山都是光秃秃的,而隔江对面,我们的山,树木茂盛。

据当地人说,你们要是五月份来就好了,五月节的时候,这里的山,开满了金达莱,那才叫漂亮啊!延边有“山山金达莱,村村烈士碑”之说,烈士都是当年抗日战争时候死去的抗联战士。

我在中朝界碑准备拍照,一位看起来很年轻有点腼腆的边防战士看我拿出的是像单反的相机,马上走过来,礼貌地告诉我,不能使用这种相机。这是边防的规定。他又告诉我,可以用手机拍拍界碑,就是不要对着朝鲜那边照。

在口岸,看到一条铁路穿过国门通向朝鲜,我们国家的救援和资助物质,常年通过这条铁路到达朝鲜。一位当地老人说这是去年发大水之后,咱们中国给他们建的。

徒步上日光山,走在山顶的无人的小路,日近黄昏,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一直往树林纵深处走,走到图们江旁边的山顶,可以俯瞰对面的朝鲜的南阳。这时候,小伙伴们正在登广州的凤凰山。你在岭南,我在关东,同走祖国大好河山。

只是,下午四点多,在日光山,天已经全黑了。我一个人走在山路上,感觉心中无比清明,无比享受这美好时刻!

沿着内河,一直往山里行驶,愈行愈静。江边的弯弯的小路,也贴着山边,我有一个直觉,这条路一定会将我们带向又一个世外桃源。果然,当桃花源出现在眼前时,我仍然忍不住惊喜,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峰峦叠嶂之中,这个江边的村子,明明白白的与世无争,昭示着一场岁月静好。这江也是无比美好,宽宽的江面,因为秋天水瘦了,偶尔露出中间的沙洲。这周围,全是朝族的村子,只有这一个是汉族村。但是我看村里人家,还是朝族的装饰,炕和灶的样式,都是朝族的。

要是能有一天时间,去朝鲜的农村走走,就太好了。

已经在期待,能在白雪纷飞的季节,再次体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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