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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迎春老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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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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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温儿时的年味

重温儿时的年味

文/梁迎春

时光流转,年复一年,由年始到年终,我们始终跳不出一个年字。过年了,对现在人来说已不再有多少盼望,因为年的味道,已淡化在我们平常生活中。因此,每逢年关还是不由的回味起自己儿时的那些过年场景,一幕幕仍清晰如昨。

多么思念小时候的年啊。它是大人孩子都能看得见摸得着的人间天堂。因为那里有好吃,有好玩,有新衣穿,还有有趣的剪纸、写对子、放爆竹、提灯笼、拜早年、请财神、送灶王爷等等民风习俗。虽然没有压岁钱,却照样将整个春节闹腾得好像开了锅般。

最盼望的是小时候杀年猪时那个场景。杀完了年猪也就进入了年的倒计时,拉开了春节的序幕,进入了年关。虽然小孩子们都害怕杀猪宰鸡的血腥场面,但难以抗拒年的诱惑。印象中约定俗成只有过了这一关,才能走进年里。吃一年里也难吃到的新鲜肉食,穿一年里也难穿到的漂亮衣服,玩一年里才能玩到的爆竹烟花。这些平常日子里望尘莫及,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都在年里实现了。

家里有一项重要的活要做,那就是做豆腐。记得那时老爸老妈和两个姐姐分工明确,各司其职。老爸负责挤压豆腐包,老妈负责搅拌,两个姐姐负责烧火、添水,我只能呆在一旁凑热闹。要说做豆腐真是个体力活,首先将磨好的黄豆放入锅中烧煮,直到变成豆粥。然后,老爸在一口缸上面架起四个木杠,形状呈正方形。将豆腐包四个角系吊在木杠上。一切稳妥后,老妈将锅中的豆粥一舀舀盛放进豆腐包里,来回晃悠着木杠。老爸就在豆腐包上使劲挤压。这时便看到乳白色的豆浆从网状的豆腐包中喷涌而出,纷纷流淌进下面的那口缸里。这时老爸会不时地喊姐姐往豆腐包里添清水,是为了让豆浆充分流出来。这样几个来回,豆腐包里只剩下干爽松散的豆腐渣了。接着把这些豆腐渣倒出来,留作家禽的食料,猪和鸡也因此改善了一把。再接下来,添上下一包,直到一锅豆粥全部用完,缸里也盛满了琼汁玉浆。最后一道工序就是点卤水了。这点卤水可是技术活,一道豆腐的好坏全靠它了。点多了不仅豆腐老道,没有口感,而且对人身的健康有害;点少了,豆腐又不成型。所以把握这个度很关键。这点老爸掌握得恰如其分。在等待豆腐成型的过程中,我们还可以吃到白白嫩嫩的豆腐脑。老妈会给我们各自盛一碗,上面撒上自己喜欢的作料,就可以大快朵颐了。等到豆腐脑汇集成一大块豆腐时,吃上一口柔滑爽口,口留余香。但这种奢侈也只能在过年时享受。时隔多年,这飘着豆香的豆腐似乎仍萦绕在口齿间,回味无穷。

蒸年糕是老妈最拿手的活了。在品尝那黄红白三道色的年糕时,有谁会惦记着做这糕的主人呢?老妈看着我们津津有味地蘸着白糖吃着她一层层蒸制出来的年糕,喜形之色溢于言表。那种感觉不啻于授功领奖般充满成就感。在年糕的蒸制过程中,老妈煞费苦心。先是在锅中放一大帘子,在帘子上面铺上一层网布,再在上面撒上厚厚一层各式各样的豆类,然后再一层层铺展糕面。先是黄黏米面,再是糯米面,最后是黏高粱米面。那时老妈做这些我不解,那干干爽爽的面粉就这么一层层撒上去,怎么会成为粘连在一起的年糕呢?问之,老妈笑而不答。接着往下看,方知道每隔一段时间老妈都要往上面撒一些水。就这样蒸一锅年糕需要费很多功夫,但老妈却做的轻松娴熟。现在再吃不到这原汁原味的亲手蒸制出来的年糕了。

要说那时候小孩子最喜欢过年,除了能吃到这些平日里大人很难能做到的美食佳肴外,还有一点就是图有新衣穿,有新鲜事物玩或观赏。女孩子最欢喜的是过年能穿上自己梦寐以求的新衣裳。记得过年只要我们想要什么样的衣服,老妈都会让我们如愿以偿。也许老妈想到平日里孩子们也没什么好穿的,节日图个喜庆快乐,所以就满足了我们的要求。男孩子则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爆竹烟花,那时市面上正在流行一种“砸子儿”的爆竹。爆炸物包在纸里,每次玩时,从一大张纸上撕下一个,用石头朝上面一砸,保准是一个惊天的响。虽然玩起来很麻烦,但在那个物资匮乏的70年代初,这已经是我们最好的玩物了。再好一点就是烟花炮了。那时的烟花哪能跟现在的五彩缤纷的烟花相比啊。就是一道刺目的白光过后像一条火舌喷着烟雾,昙花一现便消弭无踪。记得第一次看到这扁圆的烟花炮伸着长长的信须,感到好玩,我就将它拿到燃烧的蜡烛旁玩弄。一不小心火燃着了信须,顷刻一道火舌喷射出来,我“啊”的一声忙将其扔在地上,它在地上旋转了几个圈,四处喷射着火光。当它消停下来,只见全屋子都是烟雾,散布着呛人的硝烟味。这一下子便惊动了全家人,他们纷纷跑过来,不但没有责怪我,反而安抚着我受惊吓的心。儿时的这些年趣伴随着岁月的脚步一直走进我现在的生活中,永远都是一段值得回味的过往。

临近除夕,最喜欢看姐姐们坐在热炕上将买来的红纸拆成一块块,然后学着母亲剪出各式各样的窗花,还有喜字,福字,贴满了家里家外。到处洋溢着年的喜庆气氛。到了除夕那天,走在大街小巷上,满目都是张贴在各家各户大门上,窗棂上的红纸黑字的对联。有几户人家还高高挂起了大红灯笼,张灯结彩,年的味道在四处弥漫着。新的一年就这样被欢天喜地接回了家。

印象中最难忘的年饭就是除夕夜里的那顿饺子。平日里虽然也吃过饺子,但都吃不出除夕晚上这顿饺子的味道来。多少年来,这饺子的味道仍余味萦绕在味蕾里般,始终难以忘记。那时的饺子的食材无外乎就是大白菜肉馅,或者萝卜丝肉馅。尽管生活日新月异,食材丰富多样,但直到今天我也难效仿出这样美味的饺子来。真的不晓得老妈那时实施了什么魔法。也许只能用传说中的朱元璋在饥寒交迫时吃到的那顿“珍珠翡翠白玉汤”的真实感觉来诠释这疑惑了。

那时虽然日子清贫些,但一家子三代或四世同堂,还有四邻五舍都会围绕一个年字大做文章。整个春节串门走亲,邻里互动。围着热炕坐着,相互礼让,吃着自家产的水果,磕着自家种的瓜子,咂着最原味的糖果,唠着平日里少有的喜庆话,把年过得红红火火,热热闹闹,其乐融融。

儿时的年,渐行渐远在流金岁月中。如今取而代之的是年的一种形式,早已没有了那种欢心鼓舞,喜气洋洋的年的气氛。因此每逢年关都会情不自禁地念想起儿时那充满喜庆而浓郁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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