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五伯母

我有一年多没有见五伯母了，如果不是这次新型肺炎疫情没有回老家，我一定会在4月回老家扫墓时，好好探望她。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她自从五伯去世后，这么多年来，她选择一人住在老房子，而没有跟堂哥他们一起住。

五伯母的家，就在我老家旁边。我离开故乡，出来工作后，每年才回老家一两次，看望她老人家的次数，也就越发稀少。

昨天早上，父亲打来电话说：“五伯母今天早上去世了，你回来吗？”

此时，我恰好和儿子在书房里。我看着还没有收拾的桌面，再看看坐在旁边安静地看书的儿子，停顿了一下，“爸爸，我就不回去了，要照顾小孩，我也还没找到工作，等下，我转些钱给您，您交给堂哥吧。”

父亲说：“那就只好这样吧，我等下也跟你妹妹说一声。”

我挂掉电话后，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五伯母那弯曲的身影就不断出现在眼前。

她个子不高，略显清瘦，常常持着一把拐杖走路。每天早上，她用手洗好衣服后，吃过白粥，就开始慢慢踱步去堂哥那儿。快到中午时，她把堂哥给的菜挂到拐杖上，慢慢踱步回来。

“五伯母，您今天就在我们家吃午饭吧。”我说。

“不用了，刚才你堂哥也叫我吃，我还是习惯自己做饭吃。”她停下来，抬了一下头，对我说：“回家要多住几天，再出去啊，时间过得快啊，你见一面就少一面喽。”

“不，您还很健康咧，我以后多回来，也多看您，我扶您走吧。”我一边伸手，一边对五伯母说。

她用左手连忙摇了几下，“不用，不用，我慢慢走就行。”她固执地要自己走，如同她习惯每天自己做饭一样。

我看着那袅袅的炊烟，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味道。

那时，堂姐很孝敬五伯母，隔一段时间就回来探望五伯父、五伯母，还要给他们做一顿美味的晚餐。五伯母总会让堂姐用盘子端些菜给我们送过来。爸爸也一样，家里有肉时，也让我们送过去，大家一起分享。

我还记得第一次吃腊肠，就是堂姐端过来的，那油腻的腊肠泛着油光，还伴着浓郁的青蒜味。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我再也没有吃过那浓郁甘香味的腊肠了。

五伯母去世了，我再也看不见五伯母，再也看不见她慢慢踱步，再也看不见她家的袅袅炊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