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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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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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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田有财买房

田家庄上田有财,名字叫有财,可家里却没有什么财产,只有祖上留下的几亩薄地,打点粮食还不够吃的。碰上年景好,这年还勉强过得去;碰上灾荒年,过年时就断顿了,一家四口常常地挨饿。

腊月二十四,家家过小年了,眼看大年就快到了,有财家又断了顿。妻子犯愁地对丈夫说:“你今天到东庄孩子他姥姥家一趟,兴许咱娘能给点粮食过年!”有财实在不愿去丈人家,因为丈母娘还行,可岳父是个势利眼的小人,见着就骂,不给他好脸。但实在没法,就拿了布袋子,向岳父家去了。

十里来路,不多会就到了。正好岳母在家,没别的人。岳母赶紧给装了二升高粱米,又给了两吊铜钱,说:“他姐夫,趁你爹不在家,快走吧,别叫看见了!”真是怕谁就见着谁,有财背起布袋急忙出屋门,正巧岳父赶集来家了,撞了个满怀。一见有财大过年又来他家,把布袋抢下来看见了高粱米,里边还放了两吊钱,你看把他气得,指着老婆子就骂了起来:“你这个老娘们,怎么就愿填送这个穷种?穷坑难填,哪天是个头!高粱米倒进猪槽里,栏里还能攒猪粪;两吊钱扔到大街上,让邻舍的孩子拾到,买挂炮仗放了,咱还能听个响声。给了这个穷鬼,能中什么用!”岳母吓得不敢吱声,岳父随后把有财赶了出去,关上了大门。

有财什么也没弄到,还挨了岳父的一顿骂,心里好恼,一边走一边想:“人穷了没有人看得起。如今穷到了这个地步,还活什么?”眼看天也不早了,见前边一个松树林子,就不走了,心想:“就这个地方吧!”然后解下腰带,搭在松树上挽了个扣,就上吊了。

李家庄的财主叫李二,因为嘴唇厚,人们都叫他李二厚嘴唇,正赶集回家路过此处,隐隐约约看见有人在他的松树林里上吊,赶紧过去把有财放了下来,对有财说:“你跟我有仇还是有冤?大过年的跑到我家松树林上吊,想赖我不成?”有财心想:“人穷了,要多孬有多孬,想死都找不着个地方。”李二就问有财,“大过年的,为什么上吊?”有财就把岳父家借粮不成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李二哈哈大笑,说:“这点事也值得寻短见吗?那到我家里去吧,我给你二升麦子,四吊铜钱,回家老婆孩子还等你过年呢。”

有李二这些话,有财就不想死了,跟李二到了他家,李二给了麦子和钱。有财回家对妻子学说了一遍,妻子又恨又喜,恨爹的老势利眼,喜的是丈夫遇到了好人,全家得救了。有粮又有钱,一家四口过了个好年。

李家庄离田家庄很近,开春了,妻子听说李二家要翻盖房子,就对丈夫说:“东庄李二对咱有恩。咱没有别的,只有力气,听说他打老屋要盖新房,你去他家帮帮忙,也算咱对人家的报答!”有财听了妻子的话,就去了李二家帮忙,早晨早早去,晚上很晚来,十分的卖力。

中午的时候,别人都歇歇,他也顾不上歇,忙着挖老屋墙根的石头,就想:“李二待我家这么好,我出点力算什么!”刨着、挖着,清理墙根的石头,好按新地基。有财费劲地把一块大石板别起来,一看石板底下有一个大青皮罐子,抱起来还怪沉的,就用力搬出来送给了李二。李二嘴唇厚,人也厚道,见有财挖出了青皮罐子,搬起来送给他,说:“我不要!谁挖出来是谁的。”硬叫有财扛回了家。

有财和妻子打开了罐子一看,“啊呀”一声惊呆了:白花花的一坛子银元!两口子喜得一夜也没睡觉,有钱就有了打算,有了谱气。妻子说:“先翻盖咱这几间破房子,眼看今年夏天雨季就撑不过去了!”丈夫问:“咱盖个什么样的?”妻子说:“就盖俺娘家那样的,四合院子就怪好。到明天你去那边,用脚步抄抄(方言,用脚步量),多长多宽不就有数了吗?”

丈夫听了妻子的话,就去了。有财不想惊动岳父家里的人,就在墙外边慢慢地用脚步量了起来。正在一步步地抄着,被岳父出门看见了,就骂道:“你死来做什么的!想偷点摸点?”有财爱搭不理地说:“我想盖房子,你闺女叫我来量一量你这房子的尺寸,好照着样盖,就盖这样的。”岳父“嗤”的一声笑了,心想:“你说瞎话还得分清跟谁说,谁信你的!就是朝阎王说,鬼都不信。你这个穷种,不知安的什么心!”于是就故意说:“你别盖了,我把房子卖给你!”有财说:“真的吗?”岳父说“真的”,心想:“你使什么买?量你这穷种也买不起!”

真是说大话闪舌头。有财说:“你说个价吧!”岳父就要了个高价,问:“怎么样?买得起吗?买不起的话,就永远别再来这边恶心人!”只见女婿说:“行,成交。你找几个长辈作证,明天我把钱递过来。大人说话,不能反悔,就这样定下了!”

有财回家和妻子一说,妻子欢喜。第二天拿了银钱送到岳父那里,一分不差。岳父傻了眼,话一经出口,也无法反悔了,就点了钱。证人都在,有财跟岳父要出了房契,过户到了有财的名下。岳父为难了,“房子卖了,这一家人连儿子带媳妇,可上哪里住呢?”就对女婿说:“我临时没盖起房子来,先住在这里。等过几个月后,盖起了房子再搬走,行不行?”女婿说:“这事我说了不算,得问你闺女。”

有财回家和妻子一说,妻子叫他爹恨得那个狠味,气上心头,说:“你去对他说是我说的,房子是咱家的不是他的,今天晚上三更三点也得给我搬出去,方解我心头大恨。”有财和岳父说了,岳父也觉着没脸,就一家连夜搬到三间场屋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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