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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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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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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爹十七儿十八儿娶媳妇娘成家

古时候,有一个名叫陈生的公子,在五里以外的村里上学。私塾设在一个破落大户人家的花园里。

陈生的娘嫌儿中午吃饭离家太远,就每天烙张葱花油饼,捎着到学校里中午吃。晚上陈生放学回家,见娘已经做好了饭,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娘见后,觉得儿子中午饭没吃饱,于是第二天就多给儿子烙了一张油饼。两张油饼总该够了吧,可是晚上放学回来,儿子好像还是那么饿。第三天,娘又多给儿子烙了一张油饼,但儿放学回家仍然是那么饿。娘就很奇怪地问陈生:“我给你烙了三张油饼,足够三个人吃的了,你怎么还饿得这么厉害,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生对娘说:“你给我烙的油饼,儿只是吃了几个中午,后来一点也没捞着吃。我把饭放在桌洞里,一到中午就不知去向,问问同窗谁都没有吃。这么多天我都觉得很奇怪!”

娘听了也十分纳闷,想了想就对儿说:“我给你线团和针,你把针插在油饼上拴住,你看着线,就会看到油饼的去向。”第二天,陈生就照娘的说法做了。

中午要吃油饼时,发现油饼已经不见了,只见那根白线顺着地面溜了出去。陈生就跟着线找下去,见白线顺着学屋的后门,一直溜到了后花园。再往前追,在假山后养鱼池边的一棵千年大槐树下,盖着一块大青石板,青石板边有一个水桶大小的洞口。由于多年的荒芜,这里的蒿草长得有一人多高,很是令人胆寒。

陈生天生胆子大,把青石板往边上一搬,啊呀!眼前出现了一个更大的洞,里边还有台阶,像是放什么东西的地窖。陈生毫不犹豫地就下去了,先是眼前漆黑一片,之后越走越亮。走到尽头时,陈生猛然间看见一只透亮的大仙鹤正在吃油饼,急忙向前捉住,大声说道:“我可逮着你了!这几天我天天挨饿,原来油饼叫你吃了。”

刹那间,金光四射、耀人眼目,仙鹤口吐人言道:“陈生我不白吃你的油饼,今天我送件宝物给你!”说完从口中吐出一个闪光的小玉扇,接着说:“你想要什么,就把玉扇打开,说‘玉扇、玉扇,我要……’你要什么,它就来什么。”说完,仙鹤倏地就不见了。

陈生像做了一个梦一样,再仔细地看自己,哪里是在洞里,分明是站在大槐树下,只是手里多了一把小玉扇。但刚才发生的事情,自己记得清清楚楚。此时天色已晚,陈生想着回家,于是想试试玉扇灵不灵,打开说道:“玉扇、玉扇,我要四人小轿坐坐。”刹那间来了一抬四人小轿,陈生急忙上轿,小轿腾空而起。陈生从来没有坐过轿,坐上那个舒服呀!舒舒服服、迷迷糊糊地就进入了梦乡。因为陈生没说去什么地方,所以小轿在一夜之间把他抬到了千里之外的山西地界,天亮之前在一家员外的后花园里落下,正好落在了员外闺女的绣楼前。

这家员外姓李,家有一个闺女名叫李月花,年仅十八岁,生得千娇百媚、十分好看。她清晨起来打开楼门一看,“哎呀!”吃了一惊:一个俊秀的白面书生站在自己楼前。看书生年龄和自己不相上下,只是脸上无精打采,像刚睡醒一样。陈生的确刚刚醒来,看到来到了自己也不知道哪里的地方,见小姐开门,忙施礼问道:“大姐,这是什么地方?”

小姐脸红了,生气地说:“我还没问你,你倒问我来?你是干什么来着,为什么来到我的楼前?看样子你也不像坏人,但你如果不说实话,我可叫爹爹送你去见官,私入姑娘花园非奸即盗!”

陈生忙说:“姐姐息怒,你听我慢慢说给你听。”他就如此这般地从始至终说了一遍。小姐听了心中既喜又忧,喜的是这么俊秀的男子实在让人爱慕,忧的是从来没与男子接触,一时无法应对。

思来想去,于是就把公子让进楼来。公子进楼落座礼毕,一对男女眉来眼去,爱慕之心油然而生。一个俊秀少男、一个漂亮小姐,真是天赐良机,双双许诺缘结百年之好,便偷偷地在楼上结为了夫妻。李月花不敢让父母知道,一直把公子藏在楼上,俩人情投意合,十分恩爱。陈生来时已是深秋季节,此时不知不觉就到了冬天,不由得想回家看看,但小姐更留恋公子,所以几次想走也就没走成。

这天李月花的姥姥病得厉害,娘就叫她去看姥姥。这个从小就在姥姥家长大的月花,怎能不想姥姥呢?但现在她为难了,“我去了,陈生一个人在楼上怎么办?”于是就对娘说不想去。娘生气了,小姐看实在说不过去,就对娘说:“我今天去,明天回。”姥姥家离这里有几十里路,中间还隔着一座大山,这实在让小姐为难。小姐回到楼上,把陈生藏在了大站橱里,并放上了好多好吃的,说:“你在家别着急,我今天去,明天就回来,千万别到处去。”安排停当,就叫佣人套上马车直奔姥姥家去了。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出得门来就下起了雪花。北风夹着雪花,越下越大,到了姥姥家时,雪就厚厚的一层了,而且一夜之间,又下了一尺多深。第二天姥姥死了,紧接着就是殡葬。雪大路滑,路上早断了行人,月花急得死去活来。十多天过去了,月花哭着要回家。娘没办法,只好一同回家,山高路远的,深夜才来到家里。

小姐急忙来到楼上,打开站橱往里一摸,吓得险些摔倒。原来公子连冻带饿,早已一命呜呼,十七岁的陈生就这样离开了自己心爱的月花。小姐被吓昏了,不知如何是好,只想赶紧把公子的尸体掩藏起来。想了半天,想起了后花园里多年不用的那口井,“只有这么办!”不知从哪里来的那股劲,她把陈生连扛带拉地拖到井边,将尸体投到了井里。夜深人静无人知晓,但月花回到楼上,悲痛至极、泪流满面,又不敢哭出声来,只有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小姐觉得身体有了变化,才知道有了身孕,自己不敢声张,只是穿着一身肥大的衣服掩护着;一般也不下楼,都是丫环送来饭吃。十月怀胎,时间漫长,娘终于看出了女儿的事,忙问:“这是怎么回事?”女儿只好撒谎说:“做梦吃了一个仙桃,就有了孕。”娘也确实没见女儿和男子来往,也就相信了。女儿生产了,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又白又可爱,取名叫李聪。女儿对爹娘说:“我从今后就不找婆家了,把孩子抚养成人就行了。”

李聪渐渐长大,长得聪明伶俐,五经四书一学就会,还写得一手好文章,连老师都赞不绝口。光阴似箭、日月如俊,不觉李聪经过十年寒窗,转眼一十八岁。京城开考了,全国考生陆续去应试求取功名,李聪也拜别母亲赴京赶考。

凭三篇锦绣文章,李聪金榜题名,考上了头名状元。皇上赏给他三千人马,回家参拜父老,祭奠亡灵。一路上,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好不威风。状元来到家里拜见了母亲,开口问道:“我爹哪里去了?我不能没有爹呀,没有爹我怎能竖状元旗?”

一席话,母亲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拉着儿的手说:“儿啊,十八年了,我没对任何人说起你爹。你爹就在后花园后边的那口井里。”往事一幕幕浮现,就再也说不下去了。状元安慰好母亲,立刻叫人把井水车干,一会儿,露出了陈生的尸体。众人急忙把尸体放在铺好的白布上,状元仔细一看,陈生年龄和自己相仿且白面俊俏,脸上红扑扑的,就像活人睡着了一样。

状元心想,“爹死了十八年还这么好看,爹的身上肯定有宝。”于是就把爹的口袋挨个摸了个遍,果然掏出了一把精致美观的小玉扇。状元随手把玉扇打开,顺手扇了几下,正扇到陈生的尸体上,突然见陈生“呼”地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哎呀!一觉好睡!”这一觉整整睡了十八年,众人们都惊呆了。

陈生活了,状元有爹了;李月花的丈夫死去十八年又复活,夫妻团圆名正言顺;状元儿子和朝里大官的闺女定了亲,全家皆大欢喜。喜日一到,儿子和官姑娘拜堂成亲,儿子儿媳拜了天地、拜了爹娘入了洞房;月花和陈生十八年前也没拜堂,这时也蒙上了头红子,和陈生拜过天地、拜过爹娘,入了自己的洞房。

这就是“爹十七、儿十八,儿娶媳妇、娘成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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