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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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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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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饼情结

煎饼是沂蒙山的特产,吃煎饼长大的我,以后无论走到了哪里,却总也割舍不断一种刻骨铭心的煎饼情结。

从一开始记事的那时候起,我就很少见过小麦那种尊贵的作物,对于传说中雪白、喷香的麦制品,也就更不敢存有非份的想法,而距离生活最近的,只有土头土脑的地瓜。那时,我们全家的口粮全是它,蒸着吃,煮着吃,做成稀饭吃,最重要的是烙成煎饼吃。因此,每到秋收季节便是我们最忙碌的时候:将地瓜一个个地切成片,摊在地里晾晒,等干了之后收起来,就作为漫长的冬天唯一可以储藏的粮食。然而最怕的是遇上倒霉的阴雨天,因为瓜干沾上几个雨点就会发霉变质,这样以后烙出的煎饼就会更难以下咽。

秋天下来后,煎饼便陪伴起我们的生活。先将瓜干磨成粉,再用水和匀成糊状,母亲开始在农闲里为全家烙起一摞摞必须常备不断的煎饼。长期以来一直吃这么单调的食物,口味难免会期望有所变化,这时看着有的人家能吃上金灿灿的玉米煎饼,便嘴馋得要命,相比之下,玉米煎饼肯定少了许多涩巴巴的口感。

但在我们那里,玉米是较小麦之后另一种相对高贵的作物,由于产量毕竟比不上地瓜,所以在当时仍以充饥为目的年月,人们从不敢轻易地去种植它。

而以后小麦煎饼的出现,往往只是在生产大队里招待上级来人的时候,有几次,我偷偷地攀上大队的后窗,终于亲眼目睹了有生以来最具有诱惑的那种颜色,之后常常借故去那里,以求得能真切地闻上一顿小麦煎饼所散发的香气,但妄想要尝上一口是绝对没有可能的,因为有众目睽睽地监视。

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农村年年都有了好收成,小麦也终于屈尊“下凡”到我们的家里,母亲的笑容舒展开了,小麦煎饼也就终于出现在我们家的餐桌上。

1984年,我考进乡里的中学读书,距家有十多公里的路程,只好在每个的周末按时回家一趟,通常就是带上厚厚的一摞煎饼,足够一周吃的数量。冬天里当然还好,煎饼吃到周末也不会变质,但从夏天一开始便麻烦起来,煎饼不能保存得太久,稍有不慎就会长满大大小小的黄毛、绿毛,逢到这种时候,我总会想起母亲烟熏火燎烙煎饼时的辛苦,不忍心将煎饼扔掉,就打满一缸子的开水,泡上煎饼将霉毛滤过之后,再鼓足勇气吃下去。

三年后,我走进了烟台经济管理学校的大门,尽管吃上了细面馍、白米饭,但对家乡煎饼的思念却愈来愈强烈起来。以后每当放假回家,我总要准备上一迭煎饼带回学校,慢慢地“享用”。就是到现在,我吃惯了它,便对其他的食品不知不觉地疏远了。

一张小小的煎饼,仅从它原料的变迁上,就可以深深地感受到生活的巨变,而煎饼养大的我,也就更加珍惜今天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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