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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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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路遥知马力 日久见人心

路遥和马力是要好的朋友,路遥比马力大两岁,以兄弟相称。路遥家里很富有,家产万贯;马力家里很穷,没有父母,是个无依无靠的穷书生。路遥仗义疏财,常常接济马力,他们像一对同胞兄弟。

这年马力十八岁了,爹娘在世时给订了一门亲事,可到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龄,还是手无分文,怎么娶亲?路遥知道后,花钱的事大包大揽,把旧屋给修好了,婚礼也筹办得很妥当。马力非常感谢路遥的帮助,但这时路遥却提出了个条件:新婚头三天晚上,他得在新房之中。马力听后虽然心中不悦,但因钱都是路遥出的,也就只好答应了。

新娘子娶来了。新婚之夜,马力把新房让给了路遥,他到别的地方过夜,心里非常难受,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新房分里外间,新娘子在里间,路遥就在外间。外间放了一张书桌,五经四书全有,路遥在外间看书一直到了天亮。天亮了,他就走了,一连三夜都是如此,没和新娘说一句话。由于旧社会封建礼仪重,所以新娘也没到外间来。

三天过去了,马力回到了新房。马力和新娘拉呱说话,娘子说:“相公你三夜都没有进房来,夜夜读书到天亮。你这样用功,一定能金榜题名、功成名就,我很佩服你。相公如不嫌弃,妻子愿陪伴相公读书。”马力一听,觉得妻子很贤惠,大哥真是个好人,只给自己开了个玩笑,还给自己做了读书的榜样,心里很是感激。可是自己让大哥这么地闷了三夜,心里总也觉得有些不平衡。

这年京城开考,大哥又送了银两让马力去求取功名。真是不负众望,马力金榜题名,得官后荣归故里,向路遥道谢。马力祭祖完毕,带着娘子去河南上任,路遥送马力到大路,兄弟二人洒泪而别。

在马力上任后的三年期间,家乡却连遭旱灾涝灾,颗粒不收;路遥又连遭天火,万贯家产被烧了个精光。路遥穷得没有办法,忽然想起在河南做官的马力兄弟,心想“当年他穷的时候我没少接济他,这回去求他,他不会不管的”。于是把妻儿老小安排在场边的小草屋里,只身一人骑着小毛驴晓行夜宿,紧走慢走两个多月才到了马力的官府。抬头望去,只见大门上悬挂着四个大字——马府官邸。

路遥敲门并通报了姓名,马力一听家人来报是路遥大哥到此,心中十分高兴,赶忙出来迎接。兄弟二人来到客厅,叙说离别之情。不一会酒菜上齐,兄弟开怀畅饮。路遥的酒喝了不少,醉人话多,老是语无伦次地说:“贤弟呀!自从你离家之后,咱家乡连受旱涝之灾,粮食颗粒不收,三把天火又把我家烧得精光……”一遍接一遍。马力只是听着,也没有表什么态。路遥虽喝醉了酒,但心里清楚,无非想让马力给点银钱重建家园,他只觉得对马力有恩,心想马力还账也到时候了。说着说着,路遥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马力完全明白哥的意图,只是没有当面回答。此时家人来报,官场上有人来访,马力看路遥睡得正香,也就没去叫醒,心想等办完公事再来相陪。路遥一觉醒来,睁眼不见马力,心中带有几分火气,心想,“这就是马力忘恩负义了,现在做官了不想听我说,有意躲着我。”于是越想越生气,一下子站了起来,把桌子掀了个底朝天。

恰在这时,马力回来了。不管他怎么向哥哥解释,路遥也不消气,还是很气愤地对马力说:“好、好、好,你做你的官,我不沾你的光,我这就走!”但嘴里说着,心里还是想要点钱再走。

马力这时说:“大哥,实在想走的话,我也挡不住。大哥来时用了多少盘费?”路遥生气地接着说:“五十两纹银!”马力说:“我也给你五十两纹银,一匹马,你好回家。”路遥一听,鼻子都气歪了,说:“我什么都不要,我怎么来的,就怎么走。”于是走出门来,骑上小毛驴,头也不回地走了。马力连喊:“大哥慢走!”可路遥头也没回,马力心中暗笑地回府了。

再说路遥走在路上,真是被气晕了头,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况且自己身无分文,后悔当时没要马力给的那五十两纹银,更后悔自己结交了这么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自己也不知道该走到哪里去,没办法只好慢慢地往前走。这时,后面有一个骑马的人赶上来,见路遥长吁短叹,急忙向前问明根由。此人也替路遥不平,说:“这位大哥不要难过,我正好去东边办事,路过你的家乡,正好与你同行。”

路遥的气消了不少,忙问来人姓名、年龄,方知此人名叫王艺,比自己小六岁,二人便以兄弟相称,说话十分投机。王艺把马缰勒住,让马走得很慢,边走边谈,天色还早就要住店,而且住店、吃饭的一切花费都由王艺一人出。路遥心中过意不去,“萍水相逢的,这么真心相待,真是比马力强一百倍!”对王艺千恩万谢。王艺这时也不谦让,只是说:“人在世间,谁还没有个难处?不必如此。”路遥心想,“我要是以后有了钱,一定加倍偿还,只因现在身无分文,只得如此。”

二人相伴,走走停停,走了三个多月才到了路遥的家。路遥抬头一看,大吃一惊:原来烧成废墟的宅子变成了崭新的楼房,高高的门楼能走马过轿,十分气派!门口上面镶着两个金色大字“路府”,格外耀眼!这时,只见王艺跳下马来跪倒磕头,口称:“路老爷,小人给你磕头了。”路遥被弄糊涂了。

王艺赶紧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交给了路遥,只见上写着:“路遥哥多原谅,小弟和哥开了个玩笑,千万别生小弟的气,代问嫂子和全家老小的好。只因当初哥哥闷了小弟三天三夜,所以我要闷哥哥三个月。把哥气走,派王艺护送回家。官事办完,我再回家探望大哥。”

路遥这才恍然大悟,“只有路遥才知马力”。所以后人常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来辨感情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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