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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廖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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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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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牙野猪

太平村最近不太平了。

一群野猪突然闯入,看见葱郁的红薯藤和鲜嫩的青包谷,不打招呼就开始啃食。尝到甜头,赖着不走,天天光顾,肆无忌惮朵颐山民们辛苦种下的庄稼。野猪是保护动物,村民不敢随意动粗,只能敲锣打鼓、燃放鞭炮、挥舞竹竿,用这些恫吓手段 驱赶。但不速之客对花招不买账,和庄稼的主人玩拉锯战,闹得刚刚脱贫的太平村怨声载道。

半月后,灾情报到主管单位林业局。局里紧急开会,定下方案,招聘狩猎队,杀几头野猪,剩下的赶回深山老林。

狩猎,是件有趣的事情。打野猪,不但好玩,还有补助,启事一出来,应聘的人络绎不绝。来人有猎户,也有射击爱好者。他们说,能打飞鸟,会百步穿杨。应聘的人太多,最后择优录用了张三、李四、王麻子、赵乾、孙立、周武、郑旺共七人,由张三带队。局里给每位狩猎队员配发了猎枪和子弹。

第二天中午,一辆三菱越野车把踌躇满志的狩猎队员送到山脚下。

听说政府派出了打野猪的队伍,太平村的马村长接到消息,天不亮就大老远赶来迎接。一路上,不停向狩猎队诉苦,细数野猪如何脸厚,如何猖獗。听得狩猎队员个个义愤填膺,热血沸腾,恨不得肋生双翅,立马飞去收拾“贼人”。

顺着羊肠小道,翻过陡峭高山,日落黄昏时,狩猎队终于来到太平村口。太平村三面环山,建在一个坝子。山脚和山腰分别稀稀拉拉长着灌木、云南松和庄稼。马村长把他们带到野猪洗劫过的地方。包谷秆被践踏得东倒西歪,红薯藤被翻得七零八乱。“那帮家伙昨晚才来过,哄不走。”村长摇头叹息。看着惨不忍睹的庄稼,狩猎队怒火燃烧,哐啷哐啷拍着肩上的猎枪。队长张三宽慰马村长:“放心,不杀得畜生遍山滚,我们不收兵。”话未说完,有几个队员迫不及待,开始四处寻找有利地形,准备伏击那帮罪不可赦的“土匪”。

“心急吃不得热糌巴,先到我家吃晚饭。”马村长殷情邀请他们。“吃饭?吃啥饭?猎人不吃饭,要吃肉,吃野猪肉。”张三队长突然一脸不悦,拉下脸来,其他队员也一本正经地附和:“对对对,我们不吃饭,我们要吃肉。”狩猎队员的话让马村长一头雾水,尴尬起来。张三队长赶紧解释:“杀不了野猪,我们不进村。收拾了畜生,我们再去你家喝酒”。张队长的意思,是想学《三国演义》关云长温酒斩华雄,他们也想来个温酒杀野猪。马村长不好再劝说,摇摇头,回家去了。

山区的夜色说来就来。狩猎队员分散爬在包谷地,呈一字排开,间隔一二十米,张三队长藏在中间,李四、王麻子、赵乾、孙立、周武、郑旺分列两边。迫不及待的猎枪架在田埂上,正义的子弹已经上膛。月亮升起来,高悬天边,天空幽暗、神秘、壮丽。包谷叶被风吹得哗哗响,蝉虫在鸣唱,猫头鹰在头顶悄悄地飞翔。

一个时辰过去,却没有动静,扰民的野猪没有现身。狩猎队员们的胳臂和腿脚有点麻木,轻轻翻了翻身,揉了揉脖颈,举目仰望浩瀚的星空。躺在包谷地,他们感到从未有过的惬意。昨天还素未平生,今夜就一起躺在荒郊野外,成为志同道合的战友,狩猎的搭档,人生真是奇妙之极!队员们正在遐想,张队长却痛苦难挡。他感到肚皮隐隐作痛,昨晚贪吃海鲜,吃坏了肚皮。他不敢吭声,怕弄出声响惊跑猎物。疼痛越来越凶,他紧蹙眉头,捡起地上的一个小包谷棒,咬在嘴里。

一片乌云遮住月亮,遮住树林,遮住田野,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月光重现时,红薯地里骇然出现十几个黑影。它们像一群幽灵,在夜幕掩护下,正在欢快地收割前方的粮食,咔嚓咔嚓的脆响无疑在挑战狩猎队员的耳膜。“狡猾的畜生!”张队长顾不得腹痛,气急败坏小声骂了一句。翘首以盼的猎物突然现身,众人既兴奋又胆怯。兴奋的是激动人心的枪声就要响起,胆怯的是野猪嘴上白花花的獠牙逼人心魄。野猪来得太多,队员们乱了阵脚,不知道先打哪头。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大家都明白,但哪头才是王呢?这是个伤脑筋的问题。朦胧的月光下,根本看不清,大家有点迷茫了。突然,野猪们转身向包谷地缓缓走来。这些家伙,懂得营养搭配,吃了红薯,还想再吃点包谷。野猪们的想法正中猎人下怀。

突然,一头野猪停止不前,其他的野猪也纹丝不动,灵敏的鼻孔掀了掀鼻翼。“砰”,一声爆响突然打破寂静和僵局,一颗子弹呼啸着擦向一头野猪的耳朵。野猪嚎叫着跳起来,其他的野猪也突然醒悟,扭头就跑,跑得呼哧作响,跑得脚下生风,转眼跑向山脚,消失了身影。显然,这枪打乱了节奏,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子弹还未出膛,就失去打击对象。

周武、郑旺郁闷着爬起来,愤怒的目光四处张望。他们在看,究竟是哪个气燥的家伙断送了好局。赵乾、孙立也在大声追问:哪个这么草鸡?

冒失的不是别人,恰恰是张三队长。当野猪正在犹豫不决欲进不进时,他的肚皮又訇訇作响,一股气流忍不住喷发,震动了抠板机的手指,打出了一发荒唐的子弹。“死螃蟹,老子今后再不吃了。”队长郁闷,骂着从地上爬起来。潜伏了半夜,到嘴的猎物被屁打飞,队员们面面相觑,啼笑皆非。

折腾了半宿,两顿没吃饭的肚皮早已饥肠辘辘。早先队长话已说绝,狩猎队也没脸再去村里讨食。他们选了个避风的山脚,燃起一堆篝火,烘烤着被野猪挖出来的红薯。地型不熟,也没有夜战的经验,大家商量后决定原地休息。队员们抱着猎枪,躺在铺油布的地上,慢慢睡着了。

打鸣的公鸡叫了,四周逐渐亮堂,天空飘着云朵,麻雀们在包谷地里跳来跳去,啾啾、啾啾地叫唤;咕咕、咕咕,布谷鸟也在匆忙交流。

队员们揉揉惺松的睡眼,打着哈欠,从地上爬起来,活动手脚。山顶上雾气腾腾,李四建议等雾散尽再上山,但张队长坚决反对,追凶心切,他已经不能再等片刻。再说,一会儿村长来了,看见狩猎队还没有开张,也觉丢脸。

顺着昨晚野猪逃跑的路线,他们走上缓坡。坡上长着青杠、乌木、胖婆娘树和一些红心果等低矮的杂木。穿过这片灌木,出现一片稀稀拉拉的松林,地上长满飞机草,又叫紫瑾泽兰的外来物种,开着小白花,散发着怪味。

显然,野猪也不喜欢这里,林中没有发现它们的蹄印。穿过这片树林,眼前是一片山火燃烧后的空地,刚被山民开垦出来,准备种包谷。

太阳出来了,山上的云雾渐渐散去,山顶上的树林却很怪异,无风的早晨,枝叶却在剧烈摇晃。队员们面露喜色,低下头来,弯着腰杆,小心翼翼靠上去,躲在一个巨石后,偷偷观察。

树林的中间,正是昨晚那帮可恶的家伙。十几头野猪正靠在树上奋力来回摩擦,宛如拉锯,发出唰唰的响声。一头野猪站在前面,走来走去,像在放哨,又像首长在检阅。原来,为了防御熊、虎、豹的攻击,聪明的野猪经常跳进泥水塘翻滚,让鬃毛粘满泥巴。待身子干定后,摩擦松树,粘采松脂。天长日久,鬃毛变得又硬又粗又光又滑,像穿上防弹背心,刀枪不入。

野猪们的精彩表演,让狩猎队员忍俊不住。王麻子说,野猪在练铁布衫横练功夫。

“集中火力,先打那头无所事事的家伙。“张队长说。

侧面的地势略高,上面还长了些飞机草,他们悄悄从那里摸上去,隐身在离野猪三四十米远处,慢慢伸出枪管,瞄向野猪。突然,那头来回走动的野猪,停了下来,转动着脑袋,嘴巴上的燎牙闪着白光。“哼,”它突然发出一声警告,鬃毛倒竖,其他的野猪立即停止练功。

“不好,野猪要跑。快打。”张队长下令。

话音刚落,野猪扬起四蹄,转身就跑。砰、砰、砰,几颗子弹几乎同时飞出。一颗打在野猪的獠牙,一颗打中黑黢黢的背脊,一颗擦向它的后腿。其他的子弹斜飞出去,打向松树,碎屑纷飞,枝叶乱摇。中枪的野猪一个趔趄,嚎叫一声,又飞奔起来。其他的野猪如离弦之箭,也在林中疾弛而行,转眼跑出猎枪的射程,消失在林子深处。

“中了枪还健步如飞,龟儿太凶!”王麻子愤怒骂道。“看来野猪受伤不重。”张队长从地上拣起一个像竹笋样光滑的东西。“是獠牙。”大家兴奋起来。周武大喊一声。“下回一定杀了它。”“走吧,快追。”队长喊他们。

他们追到林外,来到悬崖边。谷底的山涧架着一根小碗粗的独木桥,一群野猪正排着队伍,晃晃悠悠,像表演杂技,依次从独木桥上通过,消失进对面山上的树林。“野猪成精了!”王麻子摇头叹气。

拉着蔓藤,他们倒退着慢慢下到谷底。从早晨到现在,水米未进,人人饿得心慌,准备打点野味充饥。他们四处搜索,周武从草丛中赶出一只灰色的野兔,郑旺跟上,一颗子弹打烂了它的脑袋。野兔被开膛破肚,拔了皮毛,架在火上烧烤,然后被这帮人的肚皮掩埋。

吃下兔肉,喝了几口清泉,洗净吃黑的嘴巴,他们又显得容光焕发。

“走吧,”张三队长喊了一声。他们小心翼翼走过独木桥,进人松树林。林中的鸟儿闹得正欢,头顶的阳光闪着光影。几只松鼠在树上敏捷地跳来跳去,停在树枝上目不转睛打量人群。眼前突然跑过一只惊喳喳的野鸡,骄傲地扬着斑斓的尾巴。

队员在山上搜索一下午,但一根猪毛都未找到。地上种过土豆,土豆刚被挖走,叶子还很新鲜。他们捡到几十个大小不一的土豆,回林中拣了些干柴,准备找个避风的地方生火,烧土豆果腹。

在一个岩石的背后,李四队员突然发现一个簸箕大的洞口,探头一望,岩洞昏暗幽深。大家打着手电筒往里走,突然一股尿臭扑鼻而来,里面传出哼哼的叫唤。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毫不费功夫。一不小心,他们闯进了野猪窝。大家欣喜起来,洞中声音越来越响。“有名堂。”周五小声说。“嗯,野猪在吵架。”郑旺替他分析。“不是,是野猪的獠牙掉了,痛得心慌。”王麻子不失时机开玩笑。前面出现了亮光,大家赶紧关掉手电,躲在洞石后,偷偷向内观察。

十几头野猪站在地上,把两头野猪围在中间。其中一头,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掉了一颗獠牙;另一头昂首挺胸,威风凛凛,獠牙整齐。威风凛凛的野猪突然哼了一声,独獠牙的野猪打了个冷噤,转头看看其他野猪一眼,极不情愿退回野猪群中间。奇异的现象把狩猎队员们看得目瞪口呆。王麻子走神,枪管碰了石头,发出铛的一声响。野猪们惊慌失措,又是故伎重演,鬃毛倒竖,转身向洞内飞奔,搞得狩猎队员手忙脚乱,举枪乱射。枪声大作,震耳欲聋,子弹打得石洞壁火星四冒,但一只野猪也未放倒。狡兔三窟,野猪洞中也有后门,它们从另一个出口跑了。

天色已经暗淡,借着昏暗的月光,狩猎队员在山上找了点柴禾,折回野猪洞中,烧烤土豆。野猪已经成精,怎么能猎杀呢?他们把土豆丢进火中,一言不发。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在脸上,每个人都显得很沮丧。张三队长从挎包中拿出那只獠牙,摸了摸,默默地看着。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野猪换将了。”队员们疑惑看着队长。张队长爱看书,突然想起书上写过,说:失去獠牙的野猪无资格做头领。

“哦,这么说早先它们是在开会咯!”大家恍然大悟。

起风了,外面吹得呜呜响。一道亮光突然闪进洞中,跟着又是一声咔嚓嚓。

“雨季来了。”赵乾说道。

“下雨天,怎么打猎呀?”孙立不安起来。

“是啊,我们又没带雨衣。”周武又补充了一句。

顿时大家闷闷不乐。

“撤吧,队长,看样子不能再打野猪了。”郑旺打破沉闷的空气,提出建议。

“野猪还没打,怎么撤?拿啥回去交差?”李四代队长问。

是的,虽然大家都不想在山上呆了,但现在回去拿什么交差呢?出发时个个胸脯擂得咚咚响,人人牛皮吹翻天,现在怎么弄成这个熊样?脸往何处放?回去如何讲?他们进退维谷,愁眉苦脸。众人的心情就像洞外的风雨声,烦躁极了。围着篝火呆呆地坐着,无精打采地吃着土豆,什么话也不说。

火光小了,张三队长往火堆中添了几根干柴,心情郁闷,又掏出野猪牙把玩。王麻子看见,突然站起身走过去,伸手一把突然抢过,笑嘻嘻地指着野猪牙说道:“队长,山人自有妙计。” 经过几天接触,大家都知道王麻子不正经,喜欢开玩笑,但这会儿,玩笑开得有点不合时宜,大家也不跟他一起打趣,只是淡淡地问:王老弟,莫卖关子,有啥快说。王麻子嘿嘿一笑,说到:“我们有野猪牙在手,说明啥?说明啥?大家更是一头雾水反问他。 王麻子故弄玄虚,见大家仍然木鱼脑袋不开窍,嘿嘿一笑继续说道,“回去说野猪们被我们驱赶,坠崖了,野猪太重,不可能弄回来,只好割牙代猪作为证据。大家看这个说法如何?”王麻子果然鬼主意多,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众人茅塞顿开。有了交差的说辞,狩猎队员高兴起来,纷纷对王麻子竖起大拇指,说道:“高!实在是高!”

张队长想,野猪虽未被打死,但也被打得闻风丧胆,逃向了深山,此后怕是不敢再来骚扰村民了,他们给太平村的信誓旦旦也算有了交待。想通后,张队长把野猪牙放回背包,然后说到:听王兄弟的,明早收拾锣鼓捡家什,撤!

那夜,他们睡得很香甜。有个梦到林业局给开庆功会。王麻子还梦见吃野猪全席宴,正抱着野猪脚啃,突然脑袋被石头重重砸了一下,他哎呦一声醒来,咪着眼问:哪个用石头砸我?害我吃不到卤猪脚。睡在另一头的张队长重重拍了他脑袋一巴掌,问他:王老弟,味道如何?王麻子揉揉眼睛,说,安逸!安逸啥哟,你再看看。王麻子说,未必是你的脚杆?张队长哈哈一笑,说,“老弟你真猜得准。各人看看”。张队长脚背还残留着口水。王麻子脸红,黑麻子变成了红麻子。

雨停了,天也亮了。他们走出山洞,抄近路回家。

翻上一道高高的山梁,所有人惊呆了。

眼前是一个宽坝子,团团簇簇,密密匝匝,漫山遍野长满杜鹃花。花儿姹紫嫣红争奇斗艳,五彩斑斓,铺天盖地,宛如瑶池仙境,又似牡丹花园。看得狩猎队员如痴如醉,禁不住手舞脚蹈,啧啧称奇。

狩猎队员在花海中畅游了一番,准备下山。这时,张三队长的肚皮突然又咕咕作响。

他提着猎枪绕到一颗火红色的杜鹃花树后,把抢依靠在树杆上,脱了裤子蹲下拉屎。解决了负担,扎好腰带,从树后走出来,一抬头,突然看见一只野猪正虎视眈眈站在前面,怒气冲冲,鬃毛倒竖,嘴上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它,就是那头被打断獠牙被撤职的野猪。

张三队长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拿起猎枪管对准这头愤怒的野兽。它为何在此现身?它要干什么?队长想不明白,也不容他多想。野猪恶狠狠地瞪着张三,似要一口水吞了仇人。队长的手在颤抖,慢慢往后退,希望找个掩体。“哼。”野猪大吼一声,惊心动魄,向张队长迅速冲过来。“砰。”队长的枪也响了。野猪继续冲锋,突然一个趔趄,轰的一声,栽倒在地。

“中枪了。”张三队长惊魂未定不由自主喊了一声,出了一头冷汗,直起腰来,慢慢走向野猪。野猪的下巴被洞穿,殷红的鲜血汩汩流淌,身下的土地染得绯红。野猪睁开眼睛,用奇怪的目光瞪了他一眼,然后才合上眼皮。

一股莫名的恐惧突然袭上张三队长的心头,失神落魄杵在那里,宛如一个蜡人。

听到枪声,其他人迅速跑过来。看见中枪倒地的野猪,大家兴奋不已。“野猪怎么会现身在此呢?”李四奇怪地问。“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成荫,没料到收网反倒捞一条大鱼。”王麻子打趣地说。

大家围着野猪议论纷纷,但张队长却一脸木然。“队长傻了?”赵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孙立狠狠地踢了野猪一脚,说:“该死的野猪。”

刚杀了野猪的张队长,这时却没有一点喜色,反倒一脸凝重,他说到:“这头野猪不该死的。它失去了威武的獠牙和王者的权力,它是来复仇的,是来杀身成仁的。它是勇士!是英雄!”张队长缓缓说道。

想想也是,这只野猪被同伴抛弃,不怨它们,却跑来用肉体和子弹较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死得可谓英勇悲壮!让人敬畏。大家一想,心情变得沉重。

如何处理它呢?队长你说,我们听你的。周武和郑旺说道。

“把它埋了吧。”队长张三提议。李四、王麻子、赵乾、孙立、周武、郑旺一涌上前,七手八脚把野猪放进土坑。张队长把它的獠牙放进去,让它归位。

砰、砰、砰,狩猎队员把子弹射向天空,用来慰藉坑里这位特殊的英雄。

躲在远处的野猪,却在悄悄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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