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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昌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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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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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装情结

随着县(市)人武部收归军队建制,已过不惑之年的我又重新入伍。当穿上缀着两杠两星军衔的军装,顿时,被掏空了十年的感觉,一下子被欣喜、惬意、感激、责任充实起来。潮水般奔涌的军装情愫,冲开了回忆的闸门。

十年前,军队实行百万裁军,我成了百万分之一。接过转业证,对军装的感情突然浓了起来。那些日子,我打开家里所有箱柜,非常耐烦地将拆叠整齐的军装一一取出,依依不舍地卸下缀在上面的领花、肩章和帽徽。一枚一枚,就像晶莹的宝石,凝聚着13年军旅生涯的青春年华。脱下军装,箱柜倒是充实了,但我人生的箱柜却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于是,我对军装涌起了一股刻骨铭心的依恋。

军装,仿佛对我有一种天生的诱惑。在参加“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演出的年代,扮演军人似乎是我的“专利”。那鲜红领章、五星帽徽,实在令人神往和自豪!高中毕业那年,在当兵和等待上大学的选择之间,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原因全出于对军装的一片恋情。虽然我当初的选择致使我未跨进大学之门,青春留在军营,一生东奔西跑,过了而立未能“立”,年逾不惑还在惑,至今仍处于一种不甚稳定的境况,但我不悔,因为在我的人生中拥有了一段当兵的历史。我始终认为,一个热血男儿,一生中不穿烂几套军装,有愧自己阳刚之性别,乃终生憾事!

也许因为从戎而失去上大学之机,我常以“军队是所大学校”自勉,决心在这所“大学”锻造自己。操典之余,竟异想天开地学起了大学中文专业的课程和新闻写作、文学创作的知识。几年后,舞枪弄炮的手,居然捧回了一个大专文凭;300多篇不伦不类的文字,变成了铅字;20多个获奖证书,阴差阳错地写成了我的名字。每当文友们戏称我“军旅作家”,我便想到军装。

转业后,许多战友都穿上了时髦的便服,一个个潇潇洒洒,口称穿便服使人显得年轻。不知怎的,我始终爱穿那套吊裆大裤脚的军装。战友、家人、同事问我:“穿了几十年军装,还没穿够哇?”我怡然一笑:“我喜欢军装,穿一辈子也穿不够。”

如今,我虽然重新入伍穿上了缀着军衔的军装,可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早迟一天还得再脱下。翻开军官服役条例,对照自己年龄,脱军装的时间在一天天逼近。想到这一点,伤感和依恋又袭上心头。我想,在属于我穿军装的短短时间里,我要天天穿军装,在营区、在相馆、在郊外,多摄几张作为军人的留影。我要将一张张身着军装的相片,镶嵌在我人生的相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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