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的凝望

九月九的凝望

文/李成锋

我淡淡地吮吸了一下温热的气流，从花冠丛里扯动纸鸢，看向不远的山脉，看流云点缀进去，似乎是一种招手，也是呼唤，更是涂鸦发声的疑惑吧！我坚定了信念，就让流云给心旷神怡添色吧！

我已经融入山林，灌木已经褪掉了粉绿，成熟稳重了许多，这时候能看清茱萸上的红果晶莹剔透，给山抹上了一点晕红，我还是把她理解为精灵！给眩晕隆起的知觉找到体贴依偎，突然就加速了节奏的轮换，进入弥留的罅隙而茫然失措。

到了山顶悬崖边一块硕大无比的岩石旁，腾出一片不大的空间，我不会认为这是人为的巧夺天工，只能算作自然的鬼斧神工吧！眺望城市的街道，纵横交错，车水马龙。此刻权当我在重阳节登高望远，祭奠亲人吧！山色幻化出一道屏幕，明显地嵌入了回忆。

思念的泪水在眼圈里打转，冲动无法作为一种虚伪的掩饰，相反会争宠似的袒露在花草树木间，就如馈赠给珍馐的茱萸红果，让惜别的轮盘旋转、旋转出驿动的心，以及异常纷乱的思潮。

西下的夕阳，在村后的水塘上装点成“半江瑟瑟半江红”的美艳，走在河沿的草丛上，酥麻会沿着腿脚触摸皮肤，也就让脚步踉踉跄跄，多数花冠上的蕊心有蝴蝶酣睡，拐过弯就来到了郁郁葱葱的豆地。

如今父母在那边，我却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来看您们，看到蓬松的荒草我会用心拔掉，家已腾空也就不会增添昔日的快乐，也就有了潮湿阴暗袭扰进去，只有在坟前与二老唠唠嗑、说些摸不着影子的牵挂，说说自己在外工作的悲与喜、苦与涩，莫名其妙的豆荚刺痛了手臂，也刺痛了魂魄，一地散落的都是思念。

再也见不到母亲在村口盼望我回家的身影，那棵百年的小叶杨依然葱茏，宛似坚守的老者，从来不会惧怕风霜雪雨，只是树杈上的铁铃铛再也没有响过，在意日出日落剪切成像册，在意底蕴丰厚的田野献出粮食给予营养，似乎越来越多的乡愁变得枯燥无味，变得让视线模糊隐去生灵活现的繁荣。

牌楼前岁月挂上的牌匾历经沧桑，底色苍白但也柔弱得惟妙惟肖，鼎盛与覆灭一起聚拢尘世。奔流不息的岁月长河里，既没有偷天换日的本事，也没有跨界登天的能力，活着其实只是兑现对死的约定。

一阵山风吹来，九月九的阴凉沁入心扉，让单薄的身子哆嗦了几下，我也只能捡起一株茱萸，让它陪伴我回到山下的工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