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记事的时候,就向往革命圣地延安。初识延安,在父母那里听过,知道那里有“人民大救星”;也在电影里看过,认识那里“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更在课本里读过,理解了“延安精神”的深刻内涵。延安,多少次令我魂牵梦绕。
于是,向往的愿望更加强烈,想得更真,思得更切,盼得更急,甚至几回回梦到延安,言诵着“江景来秦塞,风情属庾楼”的诗句,醒来时却空对一弯新月,又是南柯一梦。
如今,终于如愿以偿。踏进这片神奇而美丽的红土地,领略了延安的美丽风光与革命历史文化,山水之美与厚重的人文历史的交织在一起,为这片热土赋予了独特的魅力,既欣赏人文美景的底蕴,又感受红色文化的熏陶,令人为之倾倒,为之着迷。
延安又称肤施、延州、丹州、敷州、坊州等,源于夏商,建于战国,兴于隋唐,在漫漫的历史长河演变中,延安成为抵御外来入侵的边关要塞,从范仲淹的“岂信忧边处,胡兵隔一川”、司马光的“羁旅兼边思,川原蹀血新”和沈周的“黄河冻合胡马健,倏来度冰如踏石”等诗句中,对其特殊的战略地位可窥见一斑,因此,又称其为“边陲之郡”、“五路襟喉”,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吴起、蒙恬、范仲淹、沈括等诸多英雄豪杰在此大展文韬武略,上演了一幕幕金戈铁马、血雨腥风的悲壮史剧。
走进延安,远远地就看见宝塔山上高耸入云的宝塔。宝塔建于唐代,共九层,登上塔顶,全城风光美景可尽收眼底。当然,对于宝塔的来历,众说纷纭,有的说是为了纪念普度众生、为民祈福的锁骨菩萨化身的一妇人而建,也有是为了镇住祸患百姓、戕害无辜的“恶龙之争”、“红毛键牛下凡”而建之说。总之,这些传说,不足以让宝塔蓬荜生辉。直到1935年,在军队的生死攸关之际,一群衣衫褴褛的军人来到这里,在宝塔山下安营扎寨,奋笔疾书,思考中国革命的前途与命运,酝酿克敌制胜的策略与法宝,决策抗日救国的办法与措施,在这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才使宝塔声名鹊起,延安因宝塔而成名,宝塔因延安而增辉,成了历史名城的标志,也是巍巍不屈的民族精神,更是革命圣地的象征。
站在宝塔脚下,远眺隔着延河与宝塔山相望的清凉山,山上有万佛寺和宋代石窟,尤其是石窟,开凿于隋代,历经唐宋的繁荣兴盛,使之成为陕北四大石窟之一。清凉山东侧是延安时期的新华广播电台、新华通讯总社和解放日报社的驻址,也是中国新闻传媒的发祥地,万佛洞石窟是中央印刷厂、纸币厂和新华书店等旧址。这里曾经捷报频传,屡创佳绩,让世界听到了中国共产党的声音,知道了中国共产党的勇往直前、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强大精神力量。陈毅元帅的诗言:“试问九州谁做主,万众瞩目清凉山”是最好的诠释。
晚霞照耀的清凉山,岩石历经几千年的风化,恰似一个佛头图案,双目正注视着延安的沧桑变迁,正如“佛眼望延州,抬眸越千年。山川依旧在,人间换新天。”
我怀着无比崇敬的心走进延安的山山水水,从宝塔山到清凉山;从延水河到南川河;从杨家岭到枣园;从延安革命纪念馆到八路军司令部住址王家坪,走一步停一脚,步步都是故事,观一处思一程,处处都是历史,仿佛能听到一批批热血青年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厮杀声和呐喊声。
一孔孔窑洞,就是一座座无言的历史丰碑;一幅幅照片,就是一次次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一张张手稿,就是一份份世界的宣言书,如同一盏灯、一束光——那是来自枣园窑洞的灯光,它穿越寂静的历史时空里,深邃无垠地向世界昭告:“中国必将取得这场战争的最后胜利!”、“人民战争必胜!”似乎那铿锵有力的声音正响彻云霄。
徜徉延河畔,仰望宝塔山,心儿跳得厉害,思绪波澜壮阔。令人感慨万千,昔日《信天游》里的黄土高坡,早已披上了绿装,这里山清水秀,枝繁叶茂;这里红色血脉,生生不息;这里山亲水亲人更亲,树枝树梢连着根,在这里,心和灵魂有了归属,追求有了路标,精神有了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