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李存梅
近来,阿英感觉肠胃有些闹腾,一吃饭就恶心,怕闻炒菜味,浑身乏力,四肢酸软,特别想吃火烧青辣子,对其它东西越来越没胃口。她猜想,不会是有哪样毛病吧?不对,好像多年准时来的“大姨妈”已经快三个月没来了,且呕吐又吐不出来,似以前有大宝的感觉,莫是怀孕了?这样一想,她吓了一大跳。要真是怀孕了,那娃一定是陈仁的种!土漆虽然回来过,自生了儿子大宝后,这么多年,她和土漆没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也没再怀过娃。被陈仁耕犁了两次,一定是他的种。这如何是好?按国家政策,她生二胎也是合法的,但她咋个圆场?纠结,令她头晕脑胀。
又忍耐了一周,实再忍耐不住,中午时分,估计陈仁开车在外收猪,她拨通他的电话,他“喂喂喂”,连续几声,阿英就是不说话,她不知该对陈仁说什么?毕竟,他不是自己的男人,随即按断电话。接着电话铃声响起,是陈仁回拨的。她接起,陈仁说:“喂!嫂子,咋不说话?有事嘎?”阿英吞吞吐吐,半天才说出一句:“我这几天感觉不舒服,你来一转吧!”说了这句话,阿英急忙掐断电话。
陈仁感到,阿英一定是有什么事想和他说。他想,今天不收猪了,先去瞧瞧她。陈仁调转车头,一路狂奔到老寨。阿英听见汽车声,出来开门。车停院内,阿英说:“你来了?”陈仁下车,没回答阿英问话,直接了当问:“嫂子,你咋个了?”阿英也不回答,他们一前一后走进堂屋。阿英去泡茶,陈仁静静察看眼前这个让自己快乐耕犁的女人,揣摩着会有什么事?阿英刚把一杯茶递给陈仁,一下右手捂嘴往门外跑。陈仁放下杯子,快步跟上,看着在院边扶围墙干呕的阿英,陈仁忙右手搂住她的腰,左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急急问:“嫂子,你病了?我送你上医院吧!”阿英抬起头,摇摇手。陈仁掏出餐巾纸递给她,她抖开擦擦嘴。陈仁搂着她的腰扶她进屋,对她说:“不舒服到床上躺一会吧?”说着他送她进卧室。到床上,不料她依在他怀里,“哇”的一声哭了。陈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泪涟涟的阿英,没了往日的活力。
在陈仁的再三催问下,阿英说:“我怀孕了。”陈仁一惊:“怀孕了?”阿英点头。陈仁问:“要生二宝了?好事啊!”阿英瞪了他一眼,泪眼婆娑道:“你憨啊?装哪样佯!”陈仁有些糊涂了:“嫂子,咋了?”阿英呜呜地:“咋了?娃是你的!”陈仁惊讶,随即面露喜色为她擦去泪水。“你高兴哪样?你叫我咋个整啊?!”接着,阿英道出多年难予启齿的话,自儿子大宝一岁后,一场病导致土漆失去生育能力,耕犁不了她的身体。
陈仁越听越高兴,他搂着阿英激动道:“我有娃了?我有娃了!”阿英感觉到陈仁的心在“咚咚咚”跳,恨恨地骂道:“死鬼!你有娃了,我咋个整啊?”他没回答,静静拥着阿英。待她平静下来,陈仁说,等他想想,会有办法的。
陈仁也有难言之隐,他婆娘在结婚一年后不见怀孩子,到医院检查,发现是早期子宫癌,医生建议做子宫切除手术,一般能治愈。若不切除,生命难保。婆娘切除子宫后,癌症倒是医好了,身体却大不如从前,且不能怀孩子了。他没半句怨言,开车到处买猪卖猪做生意,养家糊口,偿还欠下的医药费。婆娘总觉得亏欠他太多,也曾多次劝他离婚,要么领养一个娃娃,或者跟别的女人生一个,带回来抚养,他都没同意。他对婆娘说,没娃他们可以过得轻松一点。自婆娘生病,他不忍心用力耕犁她,就是手术治愈,也生怕把她耕犁坏了,每次都是小心翼翼,不疼不痒的。不曾想,遇到阿英,他的牛劲得到前所未有的释放,那种满足感,不声不响地改变了他,让他展示了一个男人的威武——竟然让一个有夫之妇,多年未孕女人怀上他的娃!他想,自己和阿英都一直在为责任活着,他们的爱情早已变成了亲情,当面对违背婚姻的情感和性,他们渴望得到,当拥有了,也就是媾和,名不正言不顺!
阿英说,这娃她想去做人流,要陈仁送她去医院。她不想让土漆知道此事。陈仁望着这个腹中有自己骨肉的女人,他说:“不准你做人流,我要这娃!你不要愁,我会想法子保护你和娃的!”这一夜,阿英在陈仁怀里,睡得很踏实。
临走时,陈仁对阿英说,你打个电话告诉土漆有娃了。陈仁走了,阿英在第二天早上打电话给土漆,告诉男人她这几天感觉身体有点不对劲,要他回来一转。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