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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飞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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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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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豆腐脑

如果我又开始在电话里跟老妈念叨豆腐脑,那肯定是我又想家了。豆腐脑对于我来说是童年的味道,也是我长大后在外漂泊时萦绕心间的家乡味道。每次味蕾在心间脑海波涛翻涌,那是我想家的讯号。

我在小学三年级之前一直过着比较幸福富足的生活,我的爸爸妈妈很疼爱我,把我当成小公主一样宠爱,连衣裙、白皮鞋、儿童自行车、玉质护身符,在那个经济不是很发达的年代,这些并不容易拥有的东西我全都拥有。后来爸爸的生意开始惨淡起来,我们的小家庭也慢慢走向破破烂烂,甚至是不堪。爸爸妈妈已经无力供养我和弟弟一起在外地读书,我被爸爸送回了老家,自此我和姥姥、小舅舅一家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我的姥姥、舅舅对我还不错,给了我很多关怀,但是依然改变不了我寄人篱下的孤独和无助。

在这孤独和无助的成长中,豆腐脑是我童年生活的一大慰藉。乳白色的豆花放入碗底,海带丝面筋豆腐皮勾芡出的咸汤灌在上面,半勺醋,小半勺辣椒,用勺子搅拌均匀,暖暖地喝上一碗,身上和心里都是暖的。最主要的是价格地道,只需要花上五角钱就可以买上一大碗。因为便宜,所以我每天都可以毫无顾虑地让姥姥给我买豆腐脑喝,有时小舅舅也会给我买豆腐脑喝,我的心里面就跟吃了蜜汤似的,甜甜的,暖暖的。

后来我长大了,去外地求学、上班,但是怎么也喝不到家乡风味的豆腐脑。以致每次回老家,最开心的事情就成了等待最喜欢喝的那家豆腐脑出摊,最期待的事情就是看着乳白色的豆花和暖烫的咸汤混着醋和辣椒交融在一起,口水都会悄悄流出许多。

家里的日子算不上舒适便利,但是总觉得窝心温暖,不舍得离开。每次回去看到越来越苍老的爷爷、奶奶和姥姥,我的心里总是一颤,我多么想时光能够停下来,我可以多陪陪他们,而他们也可以多陪陪我们。陪伴,少了谁都失去了意义。

再后来,我的爷爷、姥姥、奶奶相继离开了,他们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我多么希望他们在那里相聚在一起,健康快乐,就像不曾离开一样。他们离开后,每年年假时我依然还是会去最喜欢的那家豆腐脑摊儿买豆腐脑,每次买的时候都很期待,但是吃的时候却觉得味道变了许多。摆豆腐脑摊儿的还是那对夫妻,味道却不知为什么变了,它已经没有了儿时幸福温暖的味道,慢慢地豆腐脑已经不是我休假在家每天必吃的东西了。

但是,说来也奇怪,在家时不怎么想着它了,但是只要我离开这片土地,我就又开始想念它的味道。慢慢地我知道了,豆腐脑不是家的味道,给予豆腐脑独特滋味的是疼爱我的亲人,亲人在,家的味道就不会变。

在外漂泊的我想念的是一碗豆腐脑,而实际上,我想念的是家的平淡、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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