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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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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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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随我路三千---云南游记

彩云随我路三千---云南游记

一、佛光大理

城墙巍峨,城门深深,古城内外,人流汹涌。

2015年7月19日的早上,按照一年前的约定,我与朋友赵海、王世伟来到了彩云之南。于我们几人而言,云南旅行都不是第一次,但云南是来多少次也不会厌倦的地方,却是大家的共识。这一次云南之行第一站,便是我们早已闻名遐迩的古城大理。

大理古城内,人头攒动,操着天南地北口音的游客穿梭而过。沿着着坡道,我们走上城墙,顿时被城墙的宽度小小震惊了一下---在下面看着不高也不宽的城墙,其实足足有7米高8米宽。这样的高度和宽度,现在看来并不觉得稀奇,在冷兵器时代却是一个几乎无法攻克的存在。巨大的的城砖颜色古朴,似乎在无声述说着古城的历史。事实上,大理也确实是一个历史非常悠久的城市。公元前221年,大理就纳入了秦王朝的统治。唐朝时,以哀牢族(傣族先民)为主建立了南诏国;宋朝时,白族先民建立大理国。这两个国家的首都都在今天的大理。

古城之内,一座挂着“总统兵马大元帅府”牌匾的古建筑物引起了我们的兴趣。走进去一看,这栋建筑格局宏大,红柱青瓦,颇有雄霸一方的气势。大殿前摆放着明清式样的古炮两尊。在大殿旁边,有石人石马雕塑。奇怪的是,石人身着明朝服饰,雕刻手法精致,其头部却消失不见。仔细看了建筑内的文字说明,原来这“总统兵马大元帅府”竟是清末赫赫有名的云南回族起义军领袖杜文秀的政权所在地。据说这元帅府是仿造北京紫禁城格局建造,难怪气势如此宏大。杜文秀起义失败后,“总统兵马大元帅府”被清军破坏,那身着明朝服饰的无头石人,想来就是那时候被破坏的吧!

天风浩荡,吹皱海水,苍山绝顶,云雾似雪。

我们来到了洱海岸边。

如果说,悠久的历史文化是大理的根,那么,秀丽的风光无疑是大理最美的风情。洱海,就是这风情中最动人的部分。大理四景“风花雪月”,“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四景中,下关风以时间长、风速快闻名,上关花是因古时上关有一株名叫“朝珠花”的奇花而得名,也与当地人民“家家流水、户户种花”有关;苍山雪,则是因苍山海拔高寒,白雪终年不消;洱海月,在游人心中应是大理最美的风景:白雪皑皑的苍山下,高天流云,寒星数颗,月亮从白云中闪出,如同一盘金轮,照耀着洱海,月光从湖水中反射而出,天上水中,两个月亮交相辉映......

只是可惜,由于时间关系,这四景我们都无法亲眼看到了。只是乘船游览了洱海。虽然白天的洱海云遮雾绕,也别有一番风景,却始终无法弥补我们的遗憾,只能在心中默默念着那首著名的小诗:

“下关风,上关花,下关风红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洱海月照苍山雪”。

苍山脚下,树掩山门;三塔耸立,梵唱声声。

站在崇圣寺前,我们几人都感觉到了震撼。这是一座占地1200多亩的十分庞大的寺庙,是我们从小就读过的武侠小说《天龙八部》中那座如雷贯耳的大理国皇家寺庙天龙寺,曾先后有大理国的九位皇帝在此出家,包括武侠迷们熟悉的段正淳、段正明、段誉等三位大理国皇帝。从书本到现实,从历史到现在,我们似乎都有种穿越的感觉。

崇圣寺前,是金翅大鹏鸟广场---广场上,矗立着一座金光闪闪的金翅大鹏鸟雕像,十分惹眼。在中国古代各种著名文学作品中,金翅大鹏鸟是出现的非常多的神灵。《封神演义》中,金翅大鹏鸟被称为羽翼仙;《说唐》中,金翅大鹏鸟转世为隋唐第一条好汉李元霸,打遍天下无敌手;《说岳全传》中,金翅大鹏鸟又转世为民族英雄岳飞;《西游记》中,金翅大鹏鸟又成了如来佛的娘舅,下凡为妖,曾斗得孙悟空一度绝望,最后找了如来佛帮忙才算搞定,确实是只非常牛的鸟了。

崇圣寺是一座古典风格的寺庙,规模宏大。据记载,在大理国时期崇圣寺“方基七里,为屋八百九十间,佛一万一千四百尊”。山门大殿飞檐翘角,金碧辉煌,依山而建,寺内建筑沿着山体向上延伸;平缓的山坡上,种满了各种各种高大的树木,树木下绿草茵茵,在细雨中显得生机勃勃;树林中不时闪现出一栋古典建筑,偶尔传来僧人诵经的梵唱声。

也许是崇圣寺中确实有某种神秘的力量,游人在寺中都变得很安静,静静地听着导游的解说,静静地跟着导游前行。按照导游的提示,游人在弥勒殿、十一面观音殿等建筑中,都以佛教的规矩“踏云(刻着云朵花纹的青石板)而行”---寓意青云直上;“左进右出”(左门为平安,右门为吉祥,中间大门则是空门,只能由僧人和看破红尘的世人进出)。此时,无论是否佛教信徒,很多人纷纷焚香祝祷,希望佛祖保佑自己和家人的平安幸福。

此时此刻,我们似乎感受到了佛教在大理这块土地上的影响。

佛教是全世界最和平的宗教,也是全世界唯一没有发生过宗教战争的宗教。根据专家考证,佛教在唐朝前期传入南诏国,得到了南诏国王室的大力支持,使佛教在南诏国流传开来。注重自身修养,劝导世人向善的佛教,也深刻地影响了南诏国。唐玄宗时期,姚州都督张虔陀侮辱南诏王阁罗凤的妻女,又向朝廷诬告阁罗凤谋反,逼反了原本是大唐藩属国的南诏,大唐和南诏国之间发生了著名的两次天宝战争。在这两次战争中,大唐均战败,近二十万大军覆灭,大理也遭到了巨大的损失。然而,即使是双方杀的血流成河,南诏王阁罗凤仍然不愿意将仇恨永远保持下去,说:“生虽祸之始,死乃怨之终,岂顾前非而忘大礼”,下令收敛唐军阵亡将士遗骸,修建了“大唐天宝战士冢”,至今遗迹犹存。其后经过大唐和南诏双方多次努力,最终由阁罗凤的儿子异牟寻完成了阁罗凤与大唐重归于好的心愿。南诏之后的大理国,在300年的时间里从未与宋朝发生过战争,相反,成为宋朝的藩属国成为了大理国孜孜以求的目标。这种追求和平、向往中华的心态,既充分反映了当时中原文化的强大吸引力,也折射出了佛教在云南这块土地上的影响力。

离开大理之际,我们在洱海岸边的一户白族人家吃了一顿地道的洱海酸汤鱼。让我们没想到的是,为我们做这顿饭的白族大姐夏玲说不收饭钱。赵海拿出500元,直接塞到了夏玲的手里。我告诉王世伟,这一幕让我想起了小说《镜花缘》里君子国。王世伟说,他也有同感。

细雨蒙蒙。我们的车向香格里拉疾驶而去。

二、香格里拉

轿车在大理到香格里拉的公路上疾驰,时近黄昏,我有些昏昏入睡。忽然听见王世伟在叫“华哥,快看外面!”我睁开眼睛,车窗外,蓝天之上,夕阳慢慢落下山去。大江两侧,山峰高耸,云雾从山腰飘出,顺着山势向山顶和两侧延伸,如同延绵不断的白色丝绸不断被拉长。夕阳把最后的光线尽力撒到云上,但随着时间的消逝,光线越来越暗淡,云彩的颜色也开始从白色慢慢变得淡蓝。当我们的车辆从山脚跃上山顶时,太阳已经全部落山。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原本以为即将降临的黑暗,居然一直无法统治全部天地间。天空上始终有一块很大的区域散发着奇怪的光芒,将这块天宇映照得十分明亮,仔细看去,却又不是月亮或者星辰的光线,让人感到十分神秘。这块神秘的明亮天宇延续了2个小时的时间,一直晚上9点半,我们的车停住了香格里拉县城,这块神秘的明亮天宇才融合在了夜空中。

此时的香格里拉,夜空清澈,星河灿烂,一弯上弦月跳出了云彩,星光月光将大地照的一片光明。

7月20日的早晨,我们走出客栈,来到了独克宗古城。

独克宗,有人说藏语的含义是“月光之城”。这是一座起源远远比香格里拉古老的古城。准确地说,香格里拉原本只是存在于英国作家詹姆斯.希尔顿的小说《消失的地平线》中的城市,这里安宁,祥和,景色美丽,富有藏族文化和藏传佛教文化色彩,但终归只是作家生花妙笔下的幻想之城。而独克宗古城却在公元7世纪就已经建立,当时是吐蕃建立在大唐和吐蕃边境上的一座军事据点。独克宗的藏语本意,是“建立在石头上的城堡”。这个词义,才应该是独克宗原本的真实面目,那就是独克宗当初建立时的初衷是发挥军事作用,作为吐蕃和大唐之间的一座堡垒。毕竟当时的大唐和吐蕃之间,既有文成公主和金城公主入藏和亲,更有长达200多年的互相征战。而所谓的月光之城,应该是后人的附会了。

当然,一般兵家必争之地的军事重镇,往往也是双方贸易交流的商业繁盛之地,独克宗也不例外。这里是茶马古道进入藏区的必经之路,当时光远去,马帮代替了军队,茶香马嘶替换了刀光剑影,中原文化和藏族文化的交流融合也就在这里成为了主流。这时的独克宗,人们才真正忘记了它是“健在石头上的城堡”,而把它亲切地称为“月亮之城”。

整个古城几乎都是木建筑,临街的商铺基本都是两层的木楼。门面招牌都描以汉藏两种文字,而汉字往往是以藏族文字风格写成,民族特色十分鲜明。古城中,不少地方建有白塔,白塔上挂着经幡,燃着藏香。有人说,这是藏传佛教高僧的舍利塔,也有人说,这是藏传佛教的藏经塔。具体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一声摩托车的轰鸣传来。我们一起转过头,临街一家商铺大门前,一个脸部轮廓分明穿着传统藏袍的年轻女子跳上摩托车,摩托车上还带着一条藏獒。女子一踩油门,衣袍飘飘,摩托车绝尘而去。一个朋友禁不住叹道:好漂亮的藏族女子。我们看着那朋友的眼神,纷纷打趣说,那你留在香格里拉吧!朋友笑了起来。

古城旁边的一座小山上,一个巨大的转经筒引起了我们的注意。远远看去,转经筒正在转动。我心里正在嘀咕:难道这转经筒是电动的?王世伟已经给出了准确的答案:“那是有人在推着转动的。”

走上小山,来到转经筒旁,才发现这转经筒真的很大,有20米的高度。有二十来人正围着转经筒行走,有几个老年人还喃喃地诵念着经文。围着转经筒一圈的地面,由于行走的人太多,足迹已经形成了一圈明显的黑色印记。我们几人加入转经的队伍中,走了两圈。本想拉动转经筒,但我们几人的力量根本无法转动这巨大无比的转经筒,只好放弃。

天上下起了雨。我们回到了客栈。

这雨打乱了行程。原本计划去的普达措景区只好放弃了。那绝美的景色,只能等待他日有缘再见了。

下午,我们将向丽江出发。

  1. 古城丽江

    仍然是青石街道,红楼黑瓦;仍然是小桥流水,杨柳鲜花;仍然是人流如潮,小巷人家。

    时间在丽江静止。似乎从古到今,丽江就是这样的面貌,不摇不动,不忧不喜,不变不化。

    我,赵海,王世伟,,就这样在丽江的小巷中随意行走。脚步沉稳,目光平和。仿佛我们的身体也成为了丽江的一部分;仿佛我们的灵魂,也与丽江的灵魂融为了一体。无数的行人我们的身边或相向而过,或步步同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微笑,从小巷中走过。

    我们在一家挂着“春天茶业”牌匾的茶楼前驻足观看,牌匾下一幅对联,写着“梦回丽江访旧友世事如茶,小桥流水仙人境翡翠人生”。走进茶楼,赵海吩咐服务员上了茶让大家品饮。茶是好茶,茶楼的摆设布置也显得很是古雅。进门对面是一块“诗礼传家”的牌匾,牌匾下一个小小水池,四周石栏围住,池内鱼儿游动。水池右侧是一块“茶为国饮”的牌匾,左侧牌匾则是“禅茶一味”。牌匾制作工艺精致,颇有古风。楼内的各个房间里,有的摆着白纸包装的普洱茶饼,在茶桂上整齐摆放,茶柜上方挂着“君子好茶”的书法中堂。再仔细看,房间里到处挂有书法条幅,如“山中岁月无人问,闲敲棋子落灯花”,如“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茶柜前的一个长形木器物引起了赵海的兴趣,服务员说,这是没有上弦的弓。再仔细看,茶柜雕塑古旧,看样子也是好多年的历史。一个商业茶楼,却是十分典雅书香。在这样的茶楼品茗闲聚,我们都感觉非常的放松。

    走出茶楼,我们又在一架旧物店里停住。赵海喜爱收集文物,拿着这些看起来有着不少年头的旧物挑挑拣拣。我和王世伟对文物没有研究,难分真假,就只是随便拿起一些器物看了看。这一看不打紧,一下看出了毛病:两块奖章上,分别写着“国民党湖南陆军第二师”、“国民党陆军大学”字样。我和王世伟都很喜欢军事,就我们所知,民国时期称“某省陆军某某师”的,应该是北洋政府时期;到了1927年之后,国民党掌握中央政权,其军队名称是国民革命军,涉及到某支部队,称呼则是“国民革命军某某军某某师”,绝不会称作“国民党某某师”的。陆军大学前身是清朝的北洋速成武备学堂,辛口革命后改为陆军大学,因地址在河北保定,也就是北洋时期著名的保定军校。国民党南京政府成立后,陆军大学迁移到南京,1949年迁台湾。和前面的原因一样,所谓“国民党陆军大学”奖章也是假的。因为没有任何一个政权会在军队和军校前面加上政党的名称。

    赵海手里拿着把古代兵器观赏。这种兵器我们都没见过,在约40公分的木柄顶端,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铁质瓜形物体。我问老板这是什么兵器,老板不太有把握地说,这是铁锏。我摇了摇头说不是铁锏。赵海问那是什么?我说应该是骨朵,一种用于破甲的兵器。古代制造精良的铁甲具有很高的防护力,刀剑这样的刺击类兵器很难穿透。如果是用骨朵这类砸击类兵器,对铁甲的破坏力较大,可以先破甲再伤人。即使铁甲质量实在太好,没有受到大的破坏,但骨朵的打击力也能够传递到人体,使人的骨骼和内脏受到严重破坏。赵海向我竖了下大拇指。

    走出古物店没多久,小巷豁然开朗,前面是一个小广场,人流猛然密集起来。小巷口一个高高的牌坊上,“天雨流芳”四字赫然醒目,木府到了。

    到丽江不到木府,犹如到北京不到紫禁城。

    借脍炙人口的电视剧《木府风云》的流行,原本并不是很出名的木府如今大名鼎鼎。木府是原丽江木氏土司衙门,初建于明代,经历代木氏土司增补完善,最终形成了占地四十多亩的木府。木府虽然只是丽江土司府,但极其富丽堂皇。曾在木府做客的明代著名旅行家徐霞客在其游记中这样记录:“宫室之丽,拟于王室”,其间气势,可以想象。

    走进木府大门,就是一个很大的广场,广场后是一栋二层木楼建筑,悬挂着“议事厅”的匾额。这栋楼就是木府的核心建筑,也是当年丽江的统治中心了。议事厅里,正对大门是一个方台,方台上摆放着茶几木椅,木椅后的屏风上写着“励精图治”四字。好笑的是,那木椅上居然铺着一张虎皮,也不知道是原本就有,还是后人有意为之,估计的后面的可能性要大的多了。按照历史记载,木氏土司向往中原文化,世代诗书传家,其文化程度有口皆碑。在座椅上摆放虎皮这样的事情,看着威风,其实不上台面,实在不象是木氏土司能做出来的事情,估计是后人画蛇添足了。

    议事厅后,是万卷楼,也就是我们俗称的藏书楼。万卷楼面积规模不下于议事厅,楼中有“万卷图书天禄上,四时云物月华中”的对联,对联正中供奉着孔子的排位。据说当年木府藏书无数,其中有不少是珍本。有的书还是以藏文写成,反映了当时云南各民族文化交流的情况和木府对文化教育的高度重视。事实上,木府对文化的重视在木府门前那座“天雨流芳”的牌坊上就已经得到了印证。所谓天雨流芳,其实是纳西语“读书去吧”的汉语音译。读书去吧,天雨流芳,纳西语和汉语如此美妙地结合在一起,可谓是天衣无缝,似乎让人看到无数丽江学子在学堂中诵读文章,郎朗书声如天上春雨撒播人间,香飘万里。

    万卷楼侧,是木府园林。园林中有流水,上有回廊;流水旁杨柳垂枝,回廊上雕梁画栋,正午的阳光从杨柳枝条中透过,留下阴凉树荫。

    时光匆匆,走马观花,我们离开了木府,不无遗憾。但愿下次,我们能够重新细细观赏这座土司府邸,完整品味这纳西族文化与中原文化融合交流的结晶。

    下面,我们要去拉市海和茶马古道了。

  2. 茶马古道

    去拉市海,是大宇给我们开车。大宇是我们住下的祥云客栈的老板,知道我们要去拉市海,答应用自己的车送我们去。有这样一位对熟悉景点的免费导游,我们自然是求之不得。

    大宇是辽宁大连人,一副高大的身材,很有点东北汉子的架势,脸上带着的眼镜又让他带了些儒雅的气质。说起到丽江的经历,大宇说,他是和老婆到丽江旅游。没想到,他老婆一下喜欢上了丽江,两人商量商量,干脆把在大连的工作辞了,夫妻两盘下现在的客栈,当起了老板,如今在丽江也有一段时间了。祥云客栈的环境我们都比较满意,上下两层青瓦木屋,不知名的绿色植物拖着常常的丝条,从二楼轻轻柔柔地落到地面上,房檐下,红灯笼发出温柔的光芒,照亮了小小的天井。这里距离丽江最繁华的四方街不过三四十米,就在著名的一米阳光酒吧后面,但闹中取静,没有什么嘈杂的声音,确实是一间很不错的客栈了。

    大宇停下车说,到了。

    我们下车,首先看到的是几匹马。到拉市海,必游茶马古道,游茶马古道,当然就要骑马。让我困惑的是,这些马看起来颇有点高头大马的样子,让我感到一阵困惑---云南出马,但出的是滇马,虽然吃苦耐劳能行远路,但滇马矮小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可是在我们面前的马,身高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要知道,我国著名的蒙古马虽然以矮小著称,平均肩高不过在125---135厘米,但蒙古马也比滇马要高。而现在这几匹马,肩高都不低于140厘米。问牵马人,他们都肯定地回答说这就是滇马,让我心里的疑惑更深。这个疑问,直到第二天才解开。

    我们同行的四人踩镫上鞍。牵马人一声高喊:“来只狗!”马儿迈开步子,稳稳当当地走在了前面。我们几人先是惊讶,然后笑了起来。原来这牵马人招呼马儿起步,居然还用英语啊!

    牵马人是一位六十多岁的纳西族大妈。大妈虽然年纪很大,但身体很好,牵着马在前面带路,不时放声高歌《小苹果》等流行曲段。搞笑的是,她不时还高喊一声“狗,狗,来只狗!”或者是来一句网上的“哟哟杰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让人忍俊不禁。

    小路两旁的村庄渐渐消失,我们进入了密林。马蹄下的小路,从水泥路变成了土路,又变成了烂泥路。不时有马队和我们交错而过。马儿的蹄子踩在烂泥上,偶尔出现了打滑,骑在马上的人就会紧张地抓紧马鞍和鞍上的铁环,以稳定身子,继续向前。

    我们走的这段小路,不知道是不是历史上真实的茶马古道。但是,真实的茶马古道,肯定比我们脚下的这条小路艰难千万倍。我们可以想象,上千年前,那些衣衫褴褛的汉子,赶着无数的马儿,马背上驮着沉重的茶包,从四川和云南的西陲出发,从陡峭的悬崖上走过,从不见天日的密林中走过,从皑皑雪山脚下走过,从绿绿的草原走过,躲过路上的腥风血雨,土匪恶徒,经过遥远的路程,最后到达雪域西藏。稍作休整,汉子们卸下茶包,赶着换来的藏马,再经过同样艰难的来路,返回四川和云南。茶马古道上,风雨大作,雷鸣电闪,饥饿困苦,不时还要遇见劫道的土匪,一来一回,也许要耗去半年甚至一年的时间。这千年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葬身在这古道上。可正是有了这些人,西南这块自古多民族聚居的土地,才在刀光剑影之外,有了这条人类相互熟悉与学习的茶马古道,有了文明与物资的交流。千年之后,当这块土地上的人们成为了再也不能分割的一个群体,遥远的无法测量距离的茶马古道,也渐渐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只留下一些若隐若现的小路,供后人探幽瞻仰。

    骑着马晃晃悠悠地回到拉市海边的打渔村。大宇带着我们穿上救生衣,登上了单人皮划艇。我们坐着皮划艇,划进了湖里。忽然有人在喊:“快看,是彩虹!”

    大家抬头望天上看去,一条彩虹横跨拉市海,就像是在两边湖岸架起了一座彩色的桥梁。此时的拉市海,湖光山色,彩虹当空,大家一阵激动,纷纷拿出手机拍了起来。

    放下手机,大家童心大发,纷纷吆喝着划起了皮划艇。这一划才发现,单人皮划艇看起来简单,但方向很难掌握,左划向右偏,右划向左偏,必须耗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将皮划艇对准正确的方向。正在努力学习控制方向,忽听一声大响,旁边有人方向掌握不好,已经撞上了别人的皮划艇。

    我一声大喝:“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要钱还是要命!”猛一拨桨,皮划艇向着前面撞了过去。

    前面划皮划艇的美女一声尖叫:“我没钱也不给命!啊,劫色了!救命啊!”

    湖里划船的游客都轰然笑了起来。

  3. 雄鹰谷

    2015年7月22日,我们在丽江的最后一天。

    这一天的行程是雄鹰谷靶场。按照大宇的说法,在这里可以满足每个男人心底深处的雄性向往:骑跑马,打真枪。

    大宇这话是真的抓住了我们几个人的心。昨天在茶马古道,我们骑的马是走马,当时赵海用了各种办法想让那马跑起来,结果马儿打死不跑,让赵海觉得很是扫兴。他自小胆子大,敢骑着没有马鞍马镫的马儿玩耍,这种性子温顺的走马自然让赵海无法尽兴。而打真枪,这可确实是每个男人心底的梦想了。

    走进雄鹰谷靶场,一阵阵枪声不时传来。站在二楼,可以看到一个接一个的飞碟飞向靶场,枪手们持枪瞄准,屏住呼吸,猛然一扣扳机,随着一声巨响,飞碟在半空中变成了碎片。看着别人打的兴致勃勃,我们也跃跃欲试。先打手枪,结果让我感到非常郁闷,赵海、王世伟和小胖都中了靶,唯独我一枪不中。没想到换了小口径步枪,我居然时来运转,十发子弹中了四发十环,三发九环,两发七环,只有一发脱靶,成绩好的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看来我也有神枪手的潜质啊!

    哦,忘记说了,这靶环好像只有三四十米。

    靶场一侧,就是跑马场。今天的跑马和昨天在茶马古道看到的走马相比,显得更为雄壮魁梧,没有丝毫滇马的影子。可牵马的中年女子和昨天茶马古道的牵马人一样,一口咬死说就是滇马。带着疑惑,我们几人踩镫上马。

    跑马和走马果然不一样。我骑的这批马明显有点不听话,让它往左偏要向右,让它往右偏要向左。性子上来了,干脆走到了路边的野地里。赵海一看不对,马上和我换了马。看着赵海骑着马小跑,我也有点心动,问牵马人,能不能跑一下?牵马人说,可以慢慢跑,但是千万不能跑快了。我正要打马跑起来,牵马人不放心地叮嘱一句:要是马跑起来控制不住,就紧紧抓住马缰和马鞍上的铁环。我答应一声,就打马跑了起来。

    只听见耳边呼的一声,身子往上一窜,两侧的树林刷的一下从眼前闪过,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那马儿已经窜出几十米去,一下就超过了前面的赵海。此时我只来得及抓紧缰绳和马鞍上的铁环,尽力控制身子配合马儿的奔跑,好像过了很长的时间,马儿才在路的尽头停了下来。

    我骑在马上得意洋洋地高呼:“我学会骑马了!”

    正在洋洋自得,赵海走过来问:“刚才你超过我的时候,我大声喊你小心点,你怎么不回答?”

    “你喊我的?”“当然喊了?”

    我恼羞成怒地说,没听见。

    真相是:在马儿全速狂奔的那段时间,我除了紧抓住马缰和铁环,死死踩住马镫,心情犹如过山车一般变化无穷。

    马儿刚开始跑起来的两秒钟,我还感觉很刺激,看着两侧的树林哗哗往后退去,想象着自己就象个古代武士一样冲锋陷阵,只觉得自己无比的威风。但随着马儿速度提到了最快,身子随着马的奔跑大幅度跳跃,恐惧感也随之而来--在全速狂奔的马上跌下来那可不是好玩的!接着脑海中就出现了大概两三秒钟的空白,除了紧紧抓住马缰绳和马鞍上的铁环,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做。马儿跑过一半路程,我才慢慢恢复了镇静:如果马儿全速奔跑都没把自己颠下马来,那这马的速度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快,只要稳住身子就没什么危险。于是,我手上抓住马缰和铁环,身子配合好马背的起伏,脚上使劲踩住马镫,整个身子也慢慢平稳下来。但我也不敢象牵马人说的那样,使出全部力气去拉马缰。真要按牵马人说的那样全力把马缰往后来,马儿吃痛,一下人立起来,就我这骑马的水平,百分之百得落下马来受伤。要是运气不好,马蹄带着几百斤的重量踩在身上,那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还好,马儿跑了大概两百米后,自己慢慢停了下来,从鼻子里发出呼呼的喘气声。

    其他人只看见我大声喊:“我学会骑马了!”

    只有赵海知道,当时我从他身边冲过去时,紧张到连他的喊声也没听见。

    下马后,牵马人终于说了实话,不管是我们昨天在茶马古道骑的走马,还是今天的跑马,都是蒙古马和滇马混血的后代,而不是正宗的滇马。这下终于给我解开了从昨天一直藏在心里的一个疑问。回看马儿全速跑过的路段,其实不过200米,真正跑完这200米,也不过耗时20秒。可这短短的20秒,竟然让我感觉是好几分钟!

    这骑马,太刺激,也太紧张了!

    结束了在雄鹰谷的旅程,我们的2015云南之行,也就宣告结束了。

    难忘2015云南之行,难忘大理,难忘香格里拉,难忘丽江,难忘这三千公里行程。

    难忘一起同行的好朋友。在茶马古道和雄鹰谷,知道我不会骑马,赵海两次和我换马,让我骑上性子温顺的马儿;兄弟相称的王世伟,在出发前就给大家准备好了治疗高原反应的药物;司机小胖赵俊,任劳任怨,陪伴我们走完全程。

    和这样的朋友行万里路,看万般景,真的是人生一大快事。

    但愿今后,我们还能一路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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