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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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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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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的那头有个地方叫大田

过去,对大田的印象是大山、木屋、廊桥、水车。

在新三郊线未改道和没有高速公路前,从仙游蜿蜒爬过仙永交界的惠格岭,崇山峻岭中沿着崎岖的山道一路颠簸,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吃饭加水的地方,往往已经来到了大田境内。

当一车带着倦意的旅客被驱下车,一脸茫然面对深山里唯一的饭馆时,难抵饥肠辘辘的我无奈地跟着人流进了饭店。凭心而论,店里的食材还算干净、丰盛,只是价格相对于那个年代的工资收入却是昂贵的。还好心疼被宰的我在吃饭时偶尔能够目睹烧炭、伐薪等劳动场面,或者山旮旯里矗立的木屋群、山涧淙淙的流水、溪面上架设的廊桥以及不知道是用于汲水灌溉还是舂米的水车。这些原始的且有生命力的东西,多少弥补了我好奇的心境。

后来交通便利了,大田也只是路过而没有驻足,那些石牌、梅林、上京、桃源等地名渐渐淡去,只记得上京煤矿和街面乌泱泱的污水或者黄尘飘拂的浊风。

有道是“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光阴荏苒,一晃之间多少年过去了,大田进入了新时代。在大田作协刘建燃的牵线和连占斗主席的邀约下,仙游作协采风团的成员冒着酷暑,深入岩城,茶山上品茗美人茶,木屋里红袖添香,古树丛中话桑麻、安良堡内觅古踪、红色小镇瞻英烈,两地文友在高温中淬炼了友谊,也让我对大田有了新的认识。

原来大田与仙游颇有渊源。两地山脉相连,同属戴云山脉,同属闽中地区,历史上还曾经隶属仙游专署。

在大田逗留的2天里,连占斗主席精心安排了东西南北四个乡镇,那两天气温虽然高达39℃,但是行走在山间,置身“天然氧吧”里,均没有灼热感,这除了得益于心心相通的文学情怀,更得益于茂盛的森林植被所赐,真可谓心情舒畅。

当我们一行9人出吴山高速路收费站时,热情的连占斗主席与大田同行的叶建穗副主席、潘宁光、俞建营等文友早候在此,宾主相见,寒暄过后,首站直奔屏山乡,在乡党委副书记陈幼株的带领下,来到美人茶园采风。这是该县近年不遗余力打造的特色品牌和闽台合作的项目之一,野生的古茶树经“采摘、委凋、凉青、做青、发酵、杀青、回润”等程序,化茧成蝶,脱落成醇厚甘甜的汤汁,唇齿留香中让人遐想美人出浴……

之后来到国家级生态镇--桃源镇,这是名副其实的“世外桃源”,刚进入东坂村头,一座廊桥横跨溪涧两岸,岸边桥头分别有两株千年红豆杉,“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廊桥上、相思树下一定演绎了多少个畲家阿哥阿妹对歌相爱的故事。

大伙儿调侃间又见迎面屹立着一株参天古水杉,随行的村干部热情地介绍了此树的传说,据传乾隆皇帝游江南时经此地见此树,御赐“千年树王”封号。

“山有神,树有灵”。山树庇佑下的村寨安详欢乐。斜阳下,一叶荷塘一池荷花盛放,清淡的香味氤氲在空气中,如同淳朴的畲族乡亲热忱迎接远方的游客。

村干部早已打开一座城堡的大门,这座依山而建的安良堡,有着南方布达拉宫的美誉,它呈不规则半圆形,东西两侧回廊依山势上下错落,像鱼鳞般重叠,堡内大红灯笼高挂,一时让人想起了苏童的小说《妻妾成群》,张艺谋把它改编成《大红灯笼高高挂》。每座城堡都有个故事,不晓得这里是否发生过爱恨情仇的故事,但这座城堡被建筑专家评为“古堡之冠首”,那是确定无疑。

大田山清水秀,而且还是苏区。因尤溪街面水电站形成的人工湖而命名的湖美乡,是国家环保部、省政府第一批环境连片整治示范片之一,是大田县首批“国家级生态乡”。1934年7月24日,粟裕、罗炳辉将军率领红7军团、红9军团共万余人在湖美乡高才村会合,建立高才苏维埃政府。在高才苏维埃政府旧址、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驻扎地旧址等,采风团成员与专程从厦门赶回的刘建燃一道参观革命历史陈列馆,认真聆听革命事迹介绍,缅怀革命前辈的丰功伟绩。大家的激情连同气温一样热情高涨,冒着炎炎酷日又驱车新的征程。

抵达梅山镇时又有一座古廊桥,这座建于明代的古桥,桥墩底用巨杉铺垫,用石块砌成墩座,桥面纵横交错铺放并排的巨杉圆木,再铺木板作桥面。桥面上盖着一座石灰青瓦顶的多柱长廊式桥身,桥顶建造雏飞凤舞构建的桥亭。长廊和楼亭的瓦檐头均有雕刻绘画,人物、山水、花鸟栩栩如生。经岁月侵蚀,依然横亘在青山绿水怀抱中。

精美的建筑艺术令采风团的成员叹为观止,流连忘返。大家忘情于山水间,陶醉在大自然中,无奈良辰美景终有时,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好告别大田的友人,携一程山水相伴,邀一轮明月还乡。

返程途中,车子奔驰在高速公路上,车厢里文友畅谈采风的感受,感叹大田的变迁。我蓦然环顾车外,黑暗中,山峦叠嶂,但相信山的那头是大田,相信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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