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秋天我有话想说

这个秋天我有话想说

之一、桂花树

我想对桂花树说，你太棒了！

你是这个秋天绝对的主角。就像舞台中央的大青衣，扮相美，身段柔，唱腔悠扬，直抵人心。谢了一次幕，不行。再谢一次幕，观众还是不放，那就再表演一次吧。哇，观众被彻底征服了、心彻底醉了。

今年的桂花如期开放，而且是怒放。满树的金黄、丹红、淡黄，沉甸甸地挂在枝头，恣意绽放，硬邦邦的树枝都变得柔软了许多，晃晃悠悠，随风起舞。那馥郁芬芳是侵入式的，包裹着每一个人，由外而内，直抵心脾大脑和骨髓。有道是入骨天香。要知道，桂花的花朵也就是如苔米般大小啊。可万千亿朵的小桂花，一齐盛放的时候，谁又能不被它们的气势所倾倒？谁又能不被它们的芳香所熏醉？

桂花，在金秋完美地登台，用她谦逊的姿态和张扬的芬芳，犒赏着辛苦了将近一年的人们。我看到了桂花树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张张惊讶喜悦的笑脸——桂花好香啊！桂花好香啊！就连我家五岁的小外孙源宝走在树下，也会欣喜欢叫，桂花好香啊！桂花好香啊！他甚至还叫外公摘下一枝，跑回家献给妈妈。看我失落的神情，安慰道，我再摘一枝给外婆。果然没有食言，当再次走到桂花树下的时候，又叫外公摘了一枝，学着王子给公主献花的样子，单腿跪地，一只手背后，一只手献上桂花。我站在树下，被花香和小外孙的萌态同时醉晕了。桂花开放的日子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今年的情况很特殊，一开年，新冠肺炎逐渐肆虐全球。虽说，我们的国家现在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老百姓可以过上安安稳稳的日子。可是，看到世界上还有许多国家疫情依然蔓延，心情还是焦虑难安。毕竟，地球是我们人类共同的家园。多么渴望疫情在地球上赶快结束。日复一日，从春到秋，紧张的情绪始终萦绕，紧蹙的双眉得不到彻底舒展。直到高天流云，秋风飒爽，桂花开了，它用最美的微笑最甜的馨香，带来了一个灿烂的秋天。人们才舒了一口长气——瞧，桂花开了，多香啊，这个世界多美好啊！疫情一定会很快过去的。

在桂花盛开的那些日子，根本不用出家门，一早醒来，呼吸的第一口空气就带着桂花的香。立马精神抖擞，情绪欢快，做什么都有干劲，感觉生活就像桂花蜜一样香甜。可是，一阵香风席卷大地，倏忽间又渐行渐远。桂花树下的人们有些惆怅，我也有些惆怅。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怅惘间没过多久，我出门行走，却隐隐约约闻有桂花飘香。难道桂花又开了？疑惑中去查看桂花树的枝头。天啊，在已经干枯的桂花瓣下面密密麻麻打满了小小的花骨朵，满树都是。有的开了，有的正要盛开，香气袭人，扑面而来。有些不相信，又去别的地方查看，同样，许多桂花树都在跃跃欲试，等待着第二茬的盛放呢。

桂花树下的我有些呆了。没有姹紫嫣红来博人眼球的桂花树呀，你们不动声色，以俏小之躯，在一个短短的秋季奉献出了双倍的芬芳，这要怎样的奋不顾身、怎样的拼尽全力呀！随后的几天，朋友圈中都是桂开二度的好消息。今年桂花又开二茬了，成了人们见面的流行语。其实，桂花有时候也是会零星开二度三度的，那不稀奇。稀奇的是，今年的桂开二度，那是轰轰烈烈地再次盛大出场啊。它是尽可能地想让秋天的芬芳，持续得更加长久吧。

“心有灵犀一点通”。灵犀是指犀牛，传说它是灵异的兽。犀牛角非常珍贵。一点通，是指犀牛角内有白纹直通角的两头，比喻两心相同，心心相印。桂花又称木樨，木樨同木犀。园艺专家出来说话了，今年桂开二度与气候有关，也会额外消耗掉桂树的许多养分。我更相信，桂花是有灵性的，桂花和人类心有灵犀，你们是人类的知己，知道今年人类的日子不好过，受疫情的好坏所控制，心情郁闷。也知道大家舍不得你们，想把芬芳留住。所以，你们就倾尽全力桂开二度。好像是在说，瞧，我都可以争取时间，桂开二度，人类还有什么不可战胜的?

写到这里，我热泪盈眶。

这是一个难忘的秋天，这也是注定要在我们的记忆中留下深刻印痕的秋天。我要再次对桂花仙子们说，你们真棒！谢谢了！

之二、柿子树

我想对我家的柿子树说，你受苦了！

   去年，我家那棵柿子树第一年挂果，结出了宝贝疙瘩一样的十几个柿子，心里那个乐啊。本来都失望了，栽种了它有六年之久，一年瞅着一年，年年落空。现在希望变成现实，怎么不乐呢？何况我还是个柿子控，见到柿子眼都直了。

这棵柿子树不仅是结果的，而且品种还很好，光滑扁圆又大又红又明亮，扮相可好看了。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可称手了。既然已经挂果了，那么到了第二年一定会结出更多的果实来。这是自然规律，也是常识。

秋天还没过完，我的心就放在第二年的柿子树上了。

想着满树红彤彤的柿子，我坐在二楼的书房里居高临下，看着它们在我眼皮子底下晃啊晃的，该有多惬意。小鸟们会不请自来，偷吃那红透了的软柿子，叽叽喳喳，呼呼啦啦。邻居们会用羡慕的眼神仰头张望，恨不能有个长手臂，随手够下那些诱人的红果子。当然还有我自己，一定得看好了这些胜利果实，不说颗粒归仓，也要保住大部分的成果。要多吃几个，饱口福过足瘾。第一年结的那几个，只能打打牙祭，根本不过瘾。

春天来了。今年的春天静悄悄。可我听到了花开的声音，确切说是柿子树花开的声音。果然不出所料，一夜春风，整个的柿子树开满了淡黄色的小花，是去年的许多倍。小花们躲在翠绿的新叶间，散发着极淡雅的清香。在我眼里，这些小花就是红彤彤的大柿子啊。虽然疫情影响了我的心情，可是这些小花，足以让我暂时忘却烦恼。想到秋天有许多柿子可以大快朵颐，就像小孩子一样，自顾自在那偷笑。

转眼四月来临。四月的阳光更加明媚灿烂；四月的春风更加和煦温暖；四月的小花儿中间露出了柿子的小脑袋。四月里的人看着柿子的小脑袋笑靥如花。四月，万物蓬勃。

可是，有一天老天爷突然错乱了神经，迷糊了心智，在温暖的四月气温猛然飙升到37、8度，真是不可想象。接着第二天又是37、8度。柿子树上正在享受和煦春风温暖阳光的小花小脑袋们，还十分娇嫩，哪里受得了这般突如其来持续两天的灼热炙烤，花容失色，脑袋耷拉，纷纷陨落。看着满地的小花朵小果实们，我捡起来捧在手中，傻呆呆站在那里，久久不舍丢弃。再万能的万能胶，也不可能把它们粘回到树上了。瞬间的气候灾害，夺走了我的快乐，美好愿望落空，带来的就是一年的无望啊！

抬头细细查看，树上还有少量的花坚强没有陨落。此后陆陆续续又新生出一些小花来。看来，还是有希望的。不多久，这些花坚强就结果了，小小的绿绿的小脑袋伸了出来，喜人呢。又是一夜春风，小脑袋从黄豆大小长到了指甲盖大小，模样儿个个周正，爱煞人也。这可是真正的宝贝疙瘩呀！大致数数，怎么着还是要比去年结果多吧。失落的情绪舒缓了许多。

谁知，刚进入初夏，老天爷又犯毛病了，昏天黑地，不知时日地持续下起了大雨。据气象记录，几乎是百年一遇的大水了。长江、淮河、巢湖频频告急，王家坝开闸泄洪了。不到万不得已，王家坝是不会启用的。想想这水灾有多严重吧。

雨中的柿子树依然挺立，树叶被冲洗得干干净净，树叶中藏着的小柿子似乎安然无恙。我也自我安慰，小柿子没有事，会长大的。可是等到太阳一出来，情况就不妙了。我看到了地上有许多陨落的小柿子，这些在高温灼烤下逃生的小柿子，终没能躲过50多天雨水的侵害，黯然夭折了。那些天，我每天都能看到不断陨落的小柿子，好心疼人啊！我也不捡了，捡不过来。

我不对秋天的收获抱有幻想了。路过它也不再仰头张望了。其实我知道，还会有1、20个最坚强的柿子挺立枝头的。就像一场厮杀惨烈的大战过后，或多或少总会有人活下来。我不想打扰这些幸存下来的小宝贝们了，就让它们躲在枝头安安静静地长大吧。

秋天来了，原先稀稀拉拉躲在树叶后面的小脑袋变成了大脑袋。后来，青脑袋又渐渐变成了黄脑袋。再后来，黄脑袋又变成了红脑袋。在高高的树枝上十分醒目。我数了数，大概有20来个，比去年多几个。我的柿坚强啊！

先生说，今年咱不慌摘，就留着在树上好看。他也是稀罕这几个宝贝疙瘩。我同意了。坐在二楼的书房里，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树顶上的黄柿子和红柿子。它们高高挂在枝头，骄傲地随风摇晃。虽然不是原先渴望的红彤彤挂满枝头的景象，可也是那么招人欢喜，令人心安。

一只喜鹊飞来了，它太聪明了，在最软最红最漂亮的那个柿子上下口就啄。好甜啊！它叽叽喳喳大叫，又引来了另外几只喜鹊共食。一时间，柿子树上喜鹊翻飞，好不热闹，一只大柿子转眼就被吃光了。我也不惊动它们，啄吧、啄吧。每一棵树上的柿子不仅仅属于人类，也是属于小鸟们的。能和小鸟们一道分享收获的喜悦，也是件很快乐的事。

我对先生说，小鸟来吃柿子了。先生说，好啊、好啊！就让它们吃吧。我说我也想吃啊！先生不回答我。依他的观点，今年就是一个不摘的。可是过了几天，我发现，靠下面的头十个大柿子都被邻居顺走了（正好被我在二楼上看见了）。只剩下树顶端的那一点点，他们摘不到，才放手。女儿说，那我们去摘吧，不然妈妈你一个也吃不到了。女儿心疼我，知道我最喜欢吃柿子，尤其是自己家的柿子。她找来大竹竿，带着小外孙源宝和我，费尽力气，终于把树顶端仅存的柿子够下来了。摘柿子时，源宝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像小狗一样撒欢。

柿子握在手中沉甸甸的，真好看。我把它们放在箩筛里，数一数，一共12个。其中最红的那个已经被小鸟啄掉一半了。今年我们收获了11个半大柿子。我说这些柿子好漂亮，可惜少了点。源宝立刻安慰我说，没关系的外婆，明年还能结出好多好多大柿子。说着还用手比划那个大柿子。小外孙善解人意，也是个乐天派。

是的，今年，我家的柿子树，在遭受了两次灾害之后，还拼力开花结果，给我们奉献出了红彤彤漂亮的大柿子。这是怎样的坚强和坚守。它没有错过这一个春秋，它没有虚度年华。

所以，我想对我家的柿子树说，你受苦了！你的坚强和坚守，让我们有了秋天的收获。让我们有理由相信，明年定会是一个丰收之年。让我们满怀信心，期待下一个春天的来临。

柿子树上一个柿子也没有了，一切归于平静。小鸟们还会在树上歇歇脚。过来过去的邻居们也没什么可觊觎的了。

这个秋天还没过完，我的心又放在明年的柿子树上了。

之三、木香花

    我想对木香花说，我太想念你了!

今年二、三月份是疫情最严重的时候，进出小区都要出示通行证，且一家只有一张。白天大街上空空荡荡，晚上要是外出，更感觉像是在外太空行走，寂静的地上掉根针恐怕都能听到声音。小区旁边的黑池坝景区风光旖旎，是市民散步休闲的好去处，傍晚时分最热闹。现在可好，只有我一个人踽踽独行，战战兢兢，沿池一圈子绕下来，没碰到一个人。

从我家出来走到黑池坝路大概十分钟，再沿着黑池坝路朝北走五分钟就上了清溪路，上了清溪路朝东一拐就是琥珀桥。夜晚的琥珀桥特别迷人，宽广的桥上华灯初上，行人站在桥上抚栏凭眺，整个黑池坝风光尽收眼底，霓虹闪烁池水荡漾柳绿花红。我家小外孙源宝最喜欢在上面跑来跑去。一吃过晚饭就拉着外公的手说，走，散步去，到桥头。疫情期间，他被圈在家里不给外出，孩子太小，生怕有什么闪失。我想锻炼身体，也想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形，还是坚持出来散步。但就不沿着黑池坝绕圈子了，原先热闹的小径寂静的实在有点怕人。只是站在琥珀桥的桥头默默张望，怀想曾经这里的车水马龙，现在却寂寥的宛如隔世。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疫情也受到了控制，出行的人明显增多。我照例外出散步。一天傍晚，刚走到了黑池坝路和清溪路交汇的拐角处，也就是琥珀桥的桥头，就闻到了一股甜美的异香，刹那间精神一振，这香味好熟悉啊。难道这里也有木香花开了？第一时间里我就断定这是木香花的香氛。

对于木香花，我和它相识时间不算太久。如果说拿它和蔷薇花比，蔷薇花是我的发小，而木香花则是新友。小时候我就在田野里采摘野刺么苔，野刺么苔是家乡土语，学名就是单瓣蔷薇花。蔷薇花令我的少年、青年、中年还有如今，许许多多的春天都烂漫美好，回味起来都是馥郁芬芳。后来不知哪一年，我结识了木香花，不过那时我不知道它叫木香花，误作是另一种蔷薇花。对于这个“另一种蔷薇花”，我也是倾注了特殊的爱，甚至是迷恋——这花太香了，香得好魅惑，香得好迷人，香得令人心花怒放。这花太好看了，或洁白或嫩黄的小花朵，和重瓣蔷薇花特别相似，且更娇俏华贵，一簇一簇地张开笑靥，如瀑布般高高挂在墙头或篱笆树枝上。那是春天里最华美的原风景。

尤其是对木香花的香味，我特别欢喜。每当寒冬过去，大地复苏，万物勃发之际，当我闻到了木香花的芳香，就好像跌入了温柔之乡，又仿佛找回了初恋，抑或是正在品尝香软可口的奶油蛋糕，周身洋溢的全是甜蜜。它小小花瓣中散发的芬芳承载了春天所有的美好。

    后来才知道，它叫木香花，也是蔷薇科的灌木，只不过，它身上没刺，攀爬能力更强，能达到六、七米高。而蔷薇花身上有刺，只能攀爬两米多高。木香花没有蔷薇花生长的那么普遍，所以，一到春天，我就有寻找木香花的冲动。它的花语含义中，包含有“爱情的俘虏、反对战争、英雄气概”等寓意，和我的感觉很贴近。人和花也是有缘分的。

我抬头张望，在暮色中努力寻找，啊，看见了，就是木香花，高高挂在墙头边的大树上。何止是六米多高，简直有十多米高了吧。那垂下的枝条上洁白的小花儿，一朵又一朵聚在一起开得正欢。晚风吹过，枝条悠悠地摆着，温柔极了。黄昏中的木香花在高处飘荡，有些看不清楚了，可香味却随风发散，迷倒众生。过往的行人都在问，这是什么香？怎么这么香？探头探脑想看个究竟。我真想告诉他们，这是木香花开了啊！可见还有许多人是不识木香花的。

几年前，我听人说清溪公园里有两棵硕大的木香树，五、六十年的历史了，那花开的，啧啧！我一下子就迷上了，心驰神往。那个春天我觉得来得好慢哦。我在脑海里无数次想象见到它们时的情景，那花该是多么繁茂，那香该是怎样的魅惑。

一个阳光灿烂，春风和煦的好日子，我终于寻找到了它们的芳踪。在清溪公园内的一座院墙外，远远地就看见了它们，白色的小花朵密密麻麻开满了枝条，间或还有淡黄色的花朵夹杂其中，把整个院墙全部覆盖住了，甚至还开到了房顶上，那气势铺天盖地、浩浩荡荡。而木香花独有的甜香，早就随着春风飘进了我的肺腑。断定这就是那几十年的老木香花。没有几十年的生长，哪里有这样广大的阵仗。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一样的，只有经过时间的打磨，经过风雨的洗礼，经过苦难的锤炼，才能修成正果，愈老弥坚，愈老弥香。

我迎着阳光来到了木香花的身旁，举头仰望，看到了湛蓝的天空和飞翔的喜鹊，心一下子又多了一份欢喜。这就是我朝思暮想神往已久的木香花啊！摘了一小朵放在手心里仔细端详，又放在鼻子上使劲地嗅啊嗅，可满足了。

院门紧闭，看不见木香花树桩是什么样的，有些遗憾。正踌躇间，有人开门，赶紧上前表明来意，是专程来看木香花的，可否进去看看？哦，可以的。开门人答应了。欢天喜地进了院子 ，哇，一左一右两棵大树桩紧挨着墙根，粗壮又嶙峋。这都是时间打磨出的形状啊。从院内朝上看去，在蓝天和阳光的衬映下，木香花更加浓密明艳。在这里，可以真切感受到这两棵老树的浑厚华滋和无穷魅力。开门人说，这两棵树被保护起来了，不给人进来的。我一再表示感谢。不敢久留，恋恋不舍地离去。

后来的每年春天，我都要去拜访这两棵老树，看到满树的木香花迎着春光恣意绽放的盛景，闻着木香花淡雅又醇厚、张扬又含蓄，带着木头香味的富有沁润性的甜香，感觉自己的人生都充满了诗意和芬芳。它们就是我心中的神树。在城市里，有这样老的花树陪伴，让你惦念，何其幸也。

这个春天，自从在桥头偶遇了另一片木香花后，时时感觉自己好幸福，喜欢什么就看见了什么，喜欢木香花，转角就遇见了它。我平常都是晚饭后外出散步，到桥头时光线已经不明朗了。后来，为了多看几眼我最爱的木香花，在白天，有事没事就往桥头跑。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怎么看都看不够。从初开一直看到凋零。有一天，它攀援的大槐树也开花了，刚走到桥头，就闻到了槐花沁人心脾的清香。一阵欢喜，一阵猛呼吸。花香一茬接一茬，我的快乐一茬接一茬。可我对木香的思念并没有减轻。

严格讲，我因疫情而产生的忧郁情绪，就是被桥头那一缕木香花香驱散的。那时那刻的心动和惊艳，至今难忘。它抚慰着我，让我明白春天多美好、生活多美好。我们之所以要经历严寒酷暑，就是为了等待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