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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恒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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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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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施泛舟

西施,是个绝世美女,天下最美,比最美还要美。这谁都知道。

西施曾经被范蠡献给吴王,吴王灭亡后,西施拒绝范蠡同去天涯海角的诺言,一个人泛舟远方。这谁都知道。

西施在吴国的时候,曾经身不由己地爱上了吴王。这几乎没人猜想,也没人真正知道。

这份爱,藏在西施心中,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小河,杏林,白雾。

轻舟载不动西施心中的离愁。

有风吹过,长发飘飘。西施带着她的心事踏上去东吴的旅程。

此去他乡,西施肩负着艰巨的任务。她必须用自己的美丽,感动吴王,改变吴王,让他从此躺在自己编织温柔乡里,不爱江山,只爱她。

她,只是一个娇柔的弱女子,不应该承受如此的重量!

当西施得知自己最爱的人——范蠡,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她感到冷彻骨髓,像到了南极一样。

她怎么也想不通,男人,男人为什么会把自己最心爱的人献给虎狼。

她曾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回答:难道,难道江山,难道复国,难道恩仇,比爱还要重要?

此时,范蠡无语,不敢抬头。最后,他找到了唯一的借口:亲爱的,不仅是这些,更因为,此去东吴,是为了救我。

仅仅一句话,就把西施说服了。

她答应了他。为了保住最爱的人的生命,她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即使是赴汤蹈火。

她想,为了爱,这点委屈,这点痛哭,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西施浅浅一笑,抬眼望向前路。她踏上了征程,大义凛然,义无反顾。

她真的学会了“秒杀”,吴王果然喜欢上了她。这是勾践、范蠡和西施共同的设想和愿望。

当西施身披轻纱出现在吴王面前时,吴王发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自那以后,他的整个世界都为之改变了。

他,一个身边有无数美女的大王,彻底被西施征服了。那一刻,事实上,他从内心里真的爱上了西施,只是西施根本不去想,也不知道。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吴王仅仅是个好色之徒,他看中的只是西施的容貌。他根本不懂爱。

最初的时候,西施的言行,只是一种角色,一种演技,一种承诺。

为了她的爱,她不得不这样做。而且,要尽量做得自然,做得完美,做得周到,不留痕迹,不露声色。

当西施听说,当年吴王的暴戾,吴王的变态,吴王曾经杀人如麻,曾经让勾践做奴隶吃污物,一种使命感,在她的心中升腾。

于是,她更加努力,也更加职业。由此,吴王也更加惬意,更加忘却自己作为大王的使命和责任。

一切在那个夜晚发生了实质性改变。没有迹象,没有缘由,似乎也没有多少理由。

那时,晋吴战事爆发,吴王从醉酒中归来。

那天,他喝得太多了,醉得一塌糊涂。

半夜里,吴王说起了梦话:宝贝,我不愿打仗,我不要江山,我只想和你好好在一起。

梦话惊醒了西施,她惊呆了,她从不知道,身边这个有时霸道,有时笨笨的大男孩子,居然有如此的想法。而且,他不知道,自己身边最爱的人,其实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那一刻,西施爱上了他。

以前,吴王曾经经常问西施:你爱吗?

西施总是乖乖地、充满柔情地回答:大王,我爱!

自那以后,吴王再问,西施反而笑而不答。

转眼十年,乾坤流转。

吴国护城河边蒿草四蔽,越国漫山盛开火红的杜鹃。

勾践和范蠡带领兵马趁机杀了过来。

月黑风高,吴国军队兵败如同山倒。

直到这时,吴王才恍然大悟,害了自己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

人去楼空的吴宫里,吴王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宝剑。

寒光四射,激起一片冰凌。

西施安然面对,安详地闭上眼睛。

吴王的手在空中颤抖。突然,他手臂一抖,宝剑直刺自己的心窝。

鲜血喷涌而出,吴王倒地。

西施猛扑过来,她抱起吴王:你怎么这么傻?

吴王断断续续地回答:因为,我爱——!

当西施再次见到范蠡的时候,范蠡英姿勃发,神采飞扬,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范蠡拉起西施的手:亲爱的,一切都结束了,让我兑现和你一起浪迹天涯的诺言吧。

这时候,西施轻轻地推开了他。

众目睽睽下,西施走到河边,一个人,驾起了那叶扁舟。

船儿载着西施越走越远,范蠡不敢追随她的脚步。

船到下游,西施放开她美丽的歌喉。歌声如烟似雾,随风飘荡:

曾想和你浪迹天涯

如今只想面朝大海

潮起潮落春暖花开

多少真爱可以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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