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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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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1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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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

禾苗钓鱼,不用一杆一钩一饵,也不盘算能钓多少鱼,更不计较钓到大鱼还是小鱼。如此之钓,究竟是个怎样的钓法?难道是瞎钓乱钓盲钓!

人生的心智不知何时发生了如此繁杂的变化?岁月的钓竿在自己手中攥了多少年,或许收获寥寥吧。兰州的夏季从上星期五一直阴沉着个脸,小雨淅淅沥沥的,像遗尿的一样老人一样遗不干净。天稍微一放晴,又漏了一滩,屈指一算整七天了。今天是个周日,天气突然晴朗得如一面巨大的镜子,连十里开外山梁上的亭子也能望得见。无人相约,思忖片刻,步行来到植物园,湖中的小船一拨一拨,荡荡悠悠的,游人的惬意早已泛上了船桨,爽朗的笑声从船舱里飘出来。一位七旬老妪头发花白得像个面碗,稳稳当当地坐在船头,“扑腾扑腾”蹬的都是几位小孩,大约是孙子辈吧,这把年纪的人坐享如此夏意真是一种境界,丝毫看不出眩晕的症状。

顺手从地上捡起一个百岁山的饮料瓶,是谁丢的不得而知,玉树临风的少女,还是啤酒肚的老男人?咿呀孩童,还是孤瘦老者?物体就是这么奇怪,不挨到你的身体,它就是个不懂言语的木头,跟人有何关系!一旦接触到人的身体,似乎沾染了人的体温以及魂灵,便赋予了人味。

我甚至不知道要拿它干什么,只觉得自己无聊至极,也许别人看见骂得更狠:“手真闲!”目光在地上扫视,瞥见一根白色的尼龙绳,如获至宝地捡起来,把绳子系在瓶脖上。哦!流星一般,一条脊背黑得像锅底的大鱼从池塘中游过来,穿过一堆蓬松的鱼草,又一个猛子,穿过了另一堆蓬松的鱼草,不见了踪影。池塘里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鱼儿,紧贴着水面,一副快活逍遥的神态。我甩下瓶子,不料又浮上来,拿手摁住灌点水,终于沉下去了,看来一种事物有了足够的分量才够沉稳。

我狗蹲子坐在池塘边,身旁的白杨树像哨兵一样站立着,目光则在水面上游猎,漂移。几分钟过去了,一群黄褐色的小鱼来了,凑近瓶口,似在欢呼,似在跳舞。一阵窃喜升起,我感觉快有希望了。小鱼的身子就贴着瓶子的外壁,一簇簇阳光照过来,恍然看见鱼儿俨然是囊中之物了。但我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窃喜,随即拉着瓶子慢慢移动,以便瓶口与小鱼的距离更近更近。熟料那些小鱼儿不知犯了哪根神经,尾巴一扭,像一根根飞速的箭散开来,有序地逃跑了,像预先经过演练的一样,我的心里不禁泛起了一阵悠长的失望。

第二次,我又以同样的手段下钓,同样的景致出现了,鱼儿们簇拥着瓶子,蜻蜓点水般溜之大吉。不免纳闷,鱼儿们难道认识那个家伙布满了陷阱,难道它还能比人类更狡猾?轮到第三次,我将装满水的塑料瓶潜伏下去,看这下它们又能使出什么法眼,难道能识破我这透明的“宝瓶”。牙一样长的小鱼又围拢而来,有的翘首,有的摇尾,有的挺着没有发育完全的胸脯,显出一股城府很深的模样。我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了,迅速打破了沉默,将手中的绳子猛地一拽,鱼儿们触电般地狂奔起来,那场面比爆米花砰然一声爆响还要“壮观”。我的心也跟着极度紧张起来,瓶子里果然闯进来一条惊恐万状的鱼,一会撞到瓶壁上,立即反弹回来,一会又蹿蹿到水面上,一个俯冲即刻蹿到瓶底。我担心它这样捣腾会磕破了头颅,也许这是它在与命运作最后的抗争!

一条在池塘中活蹦乱跳的鱼就这样迎来了另一种命运的安排,有点不可思议,不禁一股悲哀从胸中袭来,心头泛起一阵撕裂般的难受,每个人都想做一名高明的钓者,然而尘世的渔网早已铺好,只是在等待你惊慌失措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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