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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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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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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骗》第二章、龙飞中州城卖艺(上)连载

那个被秦彪撞倒的人名叫龙飞,此时刚从地上爬起,立即就有一男一女一左一右靠近:男的是龙飞的小弟石成,女的是小妹小莲。

龙飞中等身材,人精瘦,长一张长形脸,面容带笑,但长得还算英俊;眉不浓不淡,眼大小适中,嘴不大不小,老实中透着油滑,圆滑中深藏着江湖侠义,真诚中透着玩世不恭之态,玩世不恭中隐匿着良善;平日里嬉皮笑脸,遇大事机智有谋;戏笑时没有正形,严肃时面如官脸,嫉恶如仇,从混入流;懂江湖黑话,通江湖事理;走南闯北,见多识广。

小莲长一副瓜子脸,柳叶眉,嘴唇不薄不厚,说话大声大气,性格直率大方。

石成圆胖脸,厚嘴唇,浓眉小眼,面相憨厚老实,内心略存狡诈,心底并不坏透,为人还算仗义。

三人都是孤儿,年少时就在江湖相识,患难与共,情同手足。龙飞本欲带着小弟小妹在江湖卖艺。不料出师不利,刚来到大街上便遇上这样的倒霉事!

“大哥,你没事吧?”小莲关心地问龙飞。

“你大哥我这身板,能有啥事啊!”龙飞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但面部表情微妙一变,作隐忍之态,表明还是有点疼痛!

“看那人既不象官少,也不象富少,竟这样张狂!看我下次逮住他怎么收拾他!”石成气哼哼言道。石成的意思按现在的说法就是:那个骑马的家伙既不是官二代又不是富二代,竟如此张狂,胆敢招惹我大哥龙飞!石成此言一出,龙飞和荆小莲同时斜睨着他。

“大哥,咱这把戏还演不演了?”小莲问道。

“演哪!不演咱吃啥呀!”龙飞回答说。

“就是,我早就饿了,赶紧挣俩钱儿去‘望福楼’好好吃一顿!”石成说道。

“你就知道吃!”小莲说石成。然后又扭头对龙飞说:“大哥,咱也成立个帮派,然后起个好听点的名字好不好?”

“太好了,我赞成!”石成附和着。

“那叫什么呀?”龙飞说。

“三人帮?”石成接道。

“什么呀!尽胡诌!”小莲撇嘴。

“那叫什么?”石成说。

“叫义帮!”龙飞说道。

“还是不够好!”小莲说。

“叫千手帮!”石成说。

“你就知道你的老本行!还不如干脆叫‘三手帮’算了,你不是外号叫‘三手怪侠’吗?”龙飞笑道。

“大哥你就别笑我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石成有点不好意思。

“叫‘三侠帮’,或者‘三义帮’!”小莲说。

“好,就叫‘三侠帮’!”龙飞应道。

“大哥,以后别再叫俺‘青龙’‘白虎’了!听着怪别扭的!”

“那就还叫‘三手怪侠’和‘点挂子美人鱼’。”龙飞又来了劲。

“去你的!尽笑话人家!”小莲故作嗔怒。

“大哥,咱还卖不卖艺了?”石成叫道!

“走!一起走场子去!”龙飞这样一边说一边让石成拿了行李向江湖街走去。

江湖街位于中州城东,是个繁华的街道,不但商铺林立,且中州城内各帮派,当地各大行业几乎都在这里涉足,三教九流和不同身份的人无不往来与此。中州城位于鄂豫陕交界,历史上曾在鄂豫陕三省内多次变更管辖权——中州城地界先归陕后归鄂,元清便归河南南阳府管辖。清朝末年,朝廷腐败无能,世风日下,官吏横征暴敛,百姓苦不堪言,每遇灾年,民不聊生,饿殍遍野,中原更甚,南阳更甚。以前因为“得中原者得天下”之故而致政权争斗和战事不断,但无论政权如何更变,利益如何纷争,中州城内自有江湖规矩和社会德治自行支撑运转,所以虽然有史以来中原多劫难,但中州城内江湖气甚浓。

此时的中州城内,有五大帮并存,他们分别是:套帮、青龙帮、白虎帮、武当门、达摩派,各路帮派繁杂,恩仇缠绕,纷争不断。因中州城北至黄河,南接长江,地处江淮上游,南北作物皆适宜在此生长,物产丰富,文化底蕴深厚。中州城西通西安,南临湖北襄阳,西南远接汉中巴蜀,北依伏牛山,东到江浙,商贾往来不断,是晋商、徽商、山东、河北、湖北、江浙等各路客商聚集中转必经之地,更是官吏必争之所。历史上中原多疾苦,杀戮不断,流血不停,河南人多外迁、回归,回归再外迁,加上历来中原吏治严酷,苛政如虎,战事不断,河南人实乃中国的吉普赛人!整得人如鸿雁,来来往往,苦难深重,苛政积重难返;民惧官如羊面虎狼,官对民如虎对羔羊。因地理位置的重要,中州城曾繁华一时。但随着清末民众苦难和生存困境的加剧,为了活命,入中州求生存或者途经中州去外省求生者日众。

可是真要想在中州城内混下去,必须有一身好功夫,若没有,那起码要懂“切口”。江湖切口也叫唇点、唇典、寸点、春点,也就是江湖黑话。龙飞、小莲和石成都是独儿,从小就走江湖。龙飞是靠骗术为生,石成是靠扒窃为生,小莲是靠耍武卖艺为生。关于江湖黑话石成和小莲所知甚少,龙飞却知道很多。并且当初正是因为龙飞会江湖黑话加上会点武功才在危难之时救过石成和小莲的命,所以除了年长他们俩人几岁,更是因为龙飞重情重义所以石成和小莲对他敬佩有加,拜为大哥。其实外人对他们三人的真实出身和来历也弄不明白。

龙飞他们三人找了一处人多的宽敞地方立足。抬头看去,中州城内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街道两旁,有捏糖人儿的,有搭小布台看“西洋景儿”的,有江湖“挑杆”的,有玩小幕剧木偶戏“举偶”和“提偶”的,有卖大力丸的,还有卖膏药的,有捏糖人儿的,有算命打卦的……那个热闹景象,简直跟清代的老北京和老天津的江湖旧场类似了。这时围观各种江湖表演的人群中喝彩声不断,大人鼓掌叫好,小孩子时而瞪大双眼,时而拍着小手又叫又跳,欢喜得不得了!

江湖各路“老合”们都在这里求口食儿吃。所以贩夫走卒,权富黎民都在中州城走动;剃头修脚的,戏班卖唱的;赌场妓院,布行当行,铁铺油坊,学堂儒场,三教九流,应有尽有,个个都匆匆忙忙,人人都忙忙碌碌!商铺前有两家老板为门前摆的货摊儿吵嘴,另外一边有讨饭的正在为吃食打架。商界尔虞我诈,江湖明争暗斗,官场明公暗私……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黑白两道同在,善与恶并存;官压民常见,富欺民常有。龙飞、石成和小莲三人进了一家小酒馆,坐定举杯,吃饱喝足,便欲拉开场子卖艺。真乃是:

七色染缸中州城,

进城即是江湖行。

纵观古今江湖事,

多少谈笑江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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