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鱼说》 散文

鱼在水里，水在缸中，这个缸就成为一种景物，无论放它到哪里，都能吸引人的眼球。人在观水中的鱼，鱼也在看观鱼的人。两种视线里，人和鱼都成为一类观赏物。

鱼在水中游，靠的是鳍。人在天地间走，靠的是腿。无论游在水中，还是走在天地里，都是为着一个活字。只是物种的不同，活法便不同，生命的价值就有了分野。

其实，生命起源于水，先是有了游在水中的鱼，而后一种鱼就爬上了岸，成为两栖动物，又有一种动物进了森林，演化出脚和手，开始直立行走，开始最先的人的原始风貌。这种进化究竟是受到谁的指点，最终就变成了人而不变成其他！这种神秘的力量，至今是否还在！人和鱼都说不清。

人和鱼都走到了今天，天地万物就走过数亿年。可以认为，智慧的人是从水里走出来的，而鱼却永远在水中。这种进化上的差异，哪怕是一步，都造成了鱼永远离不开水，人却能在天地间游走的局面。

人看着水中游荡的鱼，很是羡慕。因为鱼很漂亮，形态各异，色彩纷呈，要么细长，要么圆鼓，要么扁成一张纸，要么蓬松成一坨肉；有凶猛相、有温柔相、有聪明的，也有愚笨的。其形其性非人类能够想象，其色远远超出赤橙黄绿青蓝紫之外。人就会纳闷！为何人就只分男女，其形体走遍星球大地，都是大同小异，其肤色只有黑黄白三种。

人，很羡慕鱼。只要有水，鱼想到哪里就游到哪里。这个星球上的水有七成多，鱼能去的地方就比人多。再深的海，都有鱼在游，人不可及的深渊，仍然有鱼游，人有些望尘莫及。尽管，人借助自己的智慧，创造出先进的飞行器，能上天入海，但，总是不及鱼在水中那般自由。

人，想回到远古，去寻找原始的自由。但，这个神秘的造物主从没有这种愿望。人就是人，鱼就是鱼，人与鱼终将生活在两个世界中。只有人才想象着生命的轮回，人还能脱生成鱼呢！

人是个向往自由的物种，鱼也热爱自由。人的自由常常让人很吃亏，因为他们的追求时常打破着自然的平衡，那个神秘的造物主就会狠狠的给人类以惩罚。人性很怪，欲望极大，总想推翻一个旧世界，再创造一个未来的世界。这是一个高端的想象，在那样的世界里，除了人，还会不会有鱼！

鱼不这么想，它从造物主给了生命的时候起，就为着繁衍和生存，不断地去寻找食物，生生死死，一代又一代的传递至今。在大海里、江河里、湖泊中、人造的鱼缸中，安安静静的吃着鱼食，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看似它们被框定在某个空间，生命的自由度却是无限的。

人可以天南海北的走，天上地下的跑，却永远跑不出人心所想的范围。因为人心太大，住在这个星球，还想着更加遥远的星系，看着银河，心却跑往宇宙。这个宇宙到底有多大，它的边际究竟在哪！那个神秘的造物主从来没有讲过。

鱼可以不闻不问，安逸地生存着。人却不行，它会不停的探索、冒险、哪怕失去生命，也要探索个究竟。不然，这个世界就会很寂寞，不会发生惊天动地的事情。所以人能想象出一个石猴，凭借一个金箍棒，大闹天宫，让人间天界都唯他是从。这一定是人的最高意志的表达。

鱼没有这样大的魄力，也不可能有这种智慧。所以，鱼来到这个世界那么远古，活到了今天，还是在水中游荡的鱼。人由鱼演变而来，却成了天地间一个智慧的物种。

鱼的一生不可悲伤，人的一生不可庆贺。人说自己伟大，人定胜天，鱼说鱼也伟大，因为鱼衍生了人。人和鱼都是世间的物种，人捉住了鱼，必然美食一顿。可人落进海里，便是鲨鱼的一顿美餐。但毕竟人吃的鱼多，鱼食人就少。人开始欣赏起鱼，培育起鱼，让鱼变得多姿多彩，成为人眼中的玩物。玩着玩着，人与鱼就有了情感，有了宠爱的意思。鱼突然闷缸，直立在水中，死了。人便很伤心，不忍心吃肉，郑重其事地将鱼埋在了后花园。

鱼也有了情感，见人过来，全聚成一堆，拼命地撒欢，跳跃式的欢迎。一勺鱼食散下，鱼儿便幸福的不得了，把肚子吃得圆圆的，仍然跟着人游。鱼知道人对它好，鱼和人的距离就很近。想捞一条鱼送人，鱼网下去，那鱼就拼命地乱窜，躲在山石后面不出来。人就纳闷这鱼懂感情，知道主人将它送人。

这种感情都是人想象的，就像宠物狗、猫、鼠、鸟、龟一样，它们与人生活在一起，吃喝拉撒睡那一样没有人，都会影响它的生存。它们对人的依赖，近乎相依为命了。它们把生命交给了人，人把情感寄托给它，人的感情就变得柔软和细腻，它们只是讨个舒服的活法。

人与鱼的感情建立在远古，因为人是由鱼变来的，有着生命诞生时的渊源。一旦人成为主宰万物的智者，人便开始吃鱼，来维持生命的持续。在人的身体中，有谷米的成分，果蔬的成分，各种动物肉体的成分。当然，也有鱼肉的成分。而且，人们认为鱼肉对人体的健康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所以，人与鱼的感情已经转变成为我所用的吞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这也是延续生命的基本属性。

任何的生命从本质上讲，都是自私的，这也符合自然生存竞争的法则，就像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一样。自然界中没有哪一位无私者去捐献自己的生命，让他人活着。鱼缸中只要放进小鱼，必然就会成为大鱼的活食。有人就不愿看大鱼吃小鱼的残忍情景，这便是人与鱼的区别，也是人类与动物的差别。

人有情感、有爱心、有牺牲自己为大家活着的英雄。人，也有损人利己、坑害他人、搞阴谋诡计的奸人。鱼只有属性，有保护幼小的本能，也有凶残撕杀的恶性。人世间有苦有乐，有高兴与悲哀。鱼类也有欢快与忧伤，吃饱饭的鱼，游起来就特别欢快，失去同伴的鱼，总是慢慢悠悠的没精打采。

人和鱼之间，难道只有生的联系！再过数亿去，人类走到了末日之时，人和鱼的关系又会如何！因为世间只要有生，就必然会死，物质不灭定律也不能保证人类永远是现在的人形。这个世界中，任何一种生命，都有着明朗的和潜在的关系。试想，这个世界突然没有了鱼，人会怎样！突然没有了鸟，人又会怎样！

人和鱼的关系，也是人和万物的关系。人活在世上，万物也活在世上，这个世界就平衡与和谐。就能有鱼让人欣赏，有鱼放在缸中，让人百无聊赖之时，静静的在那里观鱼而赏心悦目。

2021.11. 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