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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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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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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湖》 散文

文/月下李说

秋天了,去了一个湖边。这湖瘦了,水域在缩小,原先开阔的湖面,被一丛一丛的苇子占满了。苇子是人工植的,在湖边的淤泥里,还有其他的水中植物,把一个湖面围得严严实实,显得这座湖水草丰盛的不得了,好在秋天是个丰收的季节。

苇子很高,能埋人,密的透不出风来。苇子的顶尖上,开着碎碎的花,说红不红,黄却也不黄,就那么不太显眼的长着,风来了,花瓣儿就跳动,像几只杂色的蝴蝶在那里翩翩起舞。

苇子下面的淤泥,有黑的也有绿的,黑是淤泥的本色,里面有苇子需要的养分。绿的却是伏在淤泥上的青苔,它也扎根也生长,与苇子平分秋色,争夺着生存的权利。在这片水域中,虽然没有尔虞我诈的凶险,却有着你死我活的搏斗。在这秋天丰富多彩的世界里,时时刻刻都存在着生与死的较量。

此刻的湖水清透泛绿,绿里却夹杂着黄。黄色应该是秋天的主色调,各种绿色的叶儿,随着秋气渐浓,慢慢地就退去了绿,开始变黄、变红、变褐,最终枯焦一团,在寒风凛冽的某个时刻,脱落了母体,旋而丧生。这便是一年一度绿色生命的历程。这个历程看似平淡无奇,实则也饱含着自然界中的酸甜苦辣,只是人类无法感受到。

湖边有人,是个少妇,坐在岸边的怪石上,拿着手机,眼睛却盯着湖面看。湖面上起着波纹,一圈一圈的像涟漪,却是无数个涟漪在那里聚会。涟漪下面是鱼,许多一指长的黑背,穿来穿去的、自由自在的在那儿戏耍。这种自由让少妇感到舒心,想到人再有这般的无忧无虑那该多好。可惜,她是个心事重重的人,女儿今年初升高,距重点高中差几分,找过关系,得几十万打点费,东借西凑够了,人却像受了症一般,生存的压力,让她变得无精打采。坐在湖边看水看鱼看那些郁郁葱葱的苇子、无忧无虑的生活状态,让她羡慕,而感觉做人的酸苦来。

湖中有亭,亭子老了,降红色的漆都裂口脱落了。亭边的苇子长得特别旺盛,几乎看不到湖面的水。那里有人在唱歌,年纪不小了,男女都有,嗓子不咋样,嗓门却洪亮。整个湖面上都荡漾着朗朗的歌声,诱的那些鱼儿游来游去,就是不离开水面。他们几乎天天如此,很准时,也很欢乐。歌曲都是他们那个时代记忆最深的东西,再唱都不烦。然而,近期他们居然唱起了刀郎的《花妖》,尽管唱的曲调不尽人意,少了刀郎原来的味道,但悲戚戚的情感却仍然打动着湖边的人。走过亭子间由不得驻步聆听,好一个柔情似水的、哀怨与感伤的曲调,句句打动着人的心扉。

站在湖水边,听着《花妖》,人心变得十分忧伤。一段美丽的姻缘,由于人的阻拦,阎王小鬼的错罗盘经,终成千年遗恨,世隔良缘了。这个凄美的人妖爱情故事,岂至于古时,就是当代人世间,时常也会听闻。爱情故事、人的故事、名人的故事,哪个故事里没有伤痛、没有冤委、没有欺世霸道!世界就这么大,世情就这么纷繁复杂,人性有良知便有可恶。人类就是从庞杂迷乱的世界中立起来再走过来,人人都是如此,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想着,忽儿听得一阵鼓声,是从湖心岛那儿传来的。那种鼓点的节奏曾在丽江的古镇中听过。古镇小街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处商铺敞开着,里面放满了大小不一,色彩丰富的非洲鼓,一位靓丽的姑娘,穿着民族彩装,神采奕奕地望着游客,随着一种鼓点,吟唱着“我的小宝贝”,那种优美而沉迷、空旷且又冲击心灵的曲调,使得游人流连忘返,百听不厌。

顺着湖边的小路走去,一片花草丛中,一位中年汉子坐在一组音箱旁,正在敲打一个非洲鼓,鼓点随着一首歌曲时快时慢,人的情绪也就有了急缓的节奏,那副演奏者的神态,已经化入鼓点和美妙的旋律之中,眼前的人,他是看不到了,因为他的陶醉让这片湖水也含情脉脉了啊!

他从音乐中寻找欢乐,少妇从湖水和鱼草里找到安逸,歌唱的老人们,从激情中体会到生命的价值。这便是都市生活中最为普遍的生存状态。

湖水静静的,依然有那么多的涟漪,鱼儿在游,偶尔有鸟在叫,秋天的色彩将是一日比一日的浓重,很快,该枯萎的就枯萎了,新的生命才开始孕育。

人,走进了秋天,熬过了冬天,就该露出春天的微笑来。那时的湖水就绿了!

2023.9. 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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