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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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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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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像留坝

红尘远离避深山,绿林荫处自悠闲。天地总有净土在,清心静修云水间。

驱车去留坝,两旁树木葱茏,一路入目皆是无边无际的绿。绿的稻田,绿的山峦,绿的树,绿的竹,整个一绿色的海洋。留坝对我来说很熟悉,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如回故乡一般,亲切、温暖。熟悉的故地,亲切的乡音,这些最能打动我的内心,不由得让我心生欢喜。

到营盘,刚停好车,朋友向我走来,伸手拉开车门,朋友告诉我,他今天专门陪我。见他手里拿着一把砍斧,我有些奇怪。我今天带你们爬山,摘野生的杨梅。杨梅可是好东西,虽然没见过,但知道这种树广泛生活在我国云贵地区和浙江,江苏等地,没听说过秦岭南鹿也有。他好像看出我的心思,走吧,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野生的,只独一棵。不顾劳累,沿着纵横阡陌,逶迤前行。朋友手持柴刀披荆斩棘,踩泥泞,踏草地,山路蜿蜒,行走艰难,然而感觉不到累。他在一边开路,一边指点路边的各种植物,告诉我,这个果子可以泡酒,那个果子可以入药。这棵树上的叶子可以用来包棕子很香,那棵树的叶子奇形怪状锋利如剑。可惜的是,我随身带的手机,电已不多,加之山里信号时有时无,想把美景发个朋友圈,让更多的朋友来此游玩,没法兑现。

听着朋友的介绍,转过了几道弯,翻越了几道坡,眼前赫然一大片青绿平坦,绿的葱茏。青翠欲滴。草,长势茂盛,葳蕤繁杂,看似柔弱的草儿,它们是大地上当之无愧的主宰者。无边无际的草甸,无限延伸下去。成群的牛羊,是这片巨大绿毯上的零星小花,一族族,散落四处,悠然自得。看不到现代建筑,看不到人家炊烟,视线范围之内,草甸一直在铺展,绿意在延伸,牛羊在吃草。心里有近乎窒息的疼痛:停下来吧,停下来吧,就在这里。一个帐篷,一片草地,一群牛羊,年过半百的牧羊人,与世无争的日子,天长地久地活下去……

人的一生之中,有多少事,值得反复咀嚼?有多少风景,值得一再回味?又有多少美丽,值得终生铭记?如果,能够,遇见,又是何等幸运?!

一队骑行户外的驴友,全副武装,在盘山道上风驰电掣,在峡谷山口顶风而行,一次次掠过的奇丽风景。像一帧帧流动的画卷,永远定格在脑海深处,任岁月流逝,记忆衰退,能忘得掉?时候不早,在年轻人的催促下,赶紧继续前行寻找杨梅树。这林中树木交接,虬枝盘错,荒芜的根须似石钟乳垂下,密密地遮挡了前行的路。世上本无路,路是人走出来的。有他在前面带路,我们省心了。砍掉刺棘,踏倒茅草,终于看到一棵茂盛的杨梅树。朋友身轻如燕,三两下便爬上了杨梅树。同行的朋友和我在树下拽的拽,扯的扯,想亲手摘下杨梅,其乐趣远比品尝要欢快得多。这些杨梅果真正野生,纯天然绿色,比起市面上出售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带着亲手采摘的劳动果实,趁着暮色,满载尽兴而归。

晚饭后,朋友陪我坐于院中,望着天上皎洁的清月,品尝着这天然野果,耳边传来夏虫的呢哝和三两声的蛙鸣。一颗原本纷扰的心,也清静了许多。

一夜静谧。不到五点,我便在这山野的清晨醒来了。推开窗户,晨曦已浸入房间。站在楼上远望,若隐若现的晨雾在山村间缥缈徘徊。早起的乡民,宏亮的嗓音打破了这山村清晨的宁静。远处,传来布谷鸟的声声呼唤。近处,几声响亮的鸡啼,小楼前的枝头上,啾啾雀鸣,欢声不已。

朦胧的天空越来越清晰。隐约中,一轮红日已悄然升起。没有光芒,安静得如同害羞的少女。这宁静,忍不住让人心动。遂推门下楼,沿着村中小路,向田野走去。山野此时仍浸在轻柔的晨雾中。远处的山,与近处的稻田,已浑然一体,透着清新的绿。那种绿,醉人。虽已是炎夏,却透着丝丝凉意。深吸一口气,五脏肺腑立时通畅无比。

该启程了。我有些不舍。汽车在弯曲的道路上疾驰,将那山,那水,那田野,那片绿色,远远地抛在了后面。我来不及拍下更多的美丽,唯有,将它,深深地刻在心里。

转过身,向后望去,渐行渐远的山野已模糊在我的视线里。待回归闹市,忆起曾经来过,会不会以为是在梦里?此境不应人间有,世外山居恍若梦。可是这梦境却如此清晰,深深留在我的记忆里。别了,营盘。再见,我还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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